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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會有問題的。」武好文笑道，「還有米襄陽呢，他可是真正的大行家。」

同時，內河綱船和外海的海船，也被分隔開來，互相之間不能再在河面上瞧瞧碰頭了。不僅走私的情況被基本杜絕，而且也確立了界河商市的海運、河運樞紐地位。

他要是被吃喝玩樂累死了，武好古可不僅是傷心的問題了，他還得丁憂當孝子啊！

「真是越來越精彩了！」武好古笑了起來，「不僅有了威尼斯，還有了熱那亞……」

而吳家海商則接下了海運的業務——在吳家商船將兵器從海州運往高麗之後，就直赴遼東辰州港，裝上了今年秋天收穫的遼東麥子，趁著東北風開往界河商市。

武好古站帶著西門青、慕容忘憂還有蘇家糧行的蘇安利一起到了碼頭的一角，他們只是隨意走走看看，不時地讓人打開一個蒲包，取出裏面的糧食仔細查看。大部分的麥子都不錯，顆粒飽滿，也沒有混進什麼石子沙子。

大量的裝著糧食的蒲包從紅磚砌成的庫房中被苦力扛了出來，裝上了獨輪小車，彷彿流水一樣運往內河綱船使用的碼頭——現在界河的內（河）外（海）碼頭已經被一座浮橋分隔開來了。

「威……斯？」武誠蘭愣了又愣。「宣贊，應該怎麼答覆潘大官人？」

「不必答覆。」武好古笑著，「等過些日子，我就要回開封府去了，到時候當面說吧。」

這些武氏一門三父子，可是個個都得了ht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cｏｍ重用啦！

不過他並不擔心，界河商市的地理位置太優越了，而且已經形成了規模，有了不可動搖的優勢。

現在連運往析津府的遼東糧食，也必須在商市中轉了。而武好古也以此為契機，請馬植出面去遊說蕭保先、馬人望，想要讓遼國把遼糧東運的業務也發包給吳家海商——與其讓那些根本不會航海的渤海人以徭役的形勢運糧，還不如花點糧食雇傭吳家的海船呢！

「不看了！」武好古轉過身，笑著對身後的幾個人說，「現在時候還早，不如去碼頭瞧瞧吧？那裡可有要緊的大買賣啊！」

「京東？」武好古皺了下眉，這名字聽著就很厲害啊！

蘇家糧行、吳家海商的管事，界河市舶司、界河商市碼頭所的公吏，還有大遼國南京道轉運司的官員，都滿頭大汗地在一樣樣對照著這些來自遼東和海州的糧食。哪些糧食該裝上南運或北運的糧船，可千萬不能出錯啊！

同時，馬植也受了武好古的委託，出面疏通了辰州建安軍的關節。

有了這座浮橋，界河南北兩市就融為了一體，來去變得非常方便了。

在去年界河封凍的時候，黃四郎主持完成了界河浮橋工程。他利用河面冰封，把用於建造浮橋的小木船拖上冰面，排列整齊，繫上了鐵索，鋪好了木板。等到今年河面解凍，一座浮橋就建好了。

這可是個大大的肥缺啊，多和圖書少人打破頭都搶不來，現在居然給了武誠之了。

「說了。」武誠蘭道，「官家想讓米芾和令尊去主持……」

而且……海州那邊自己也早就落了子，有雲台學宮、天涯鎮、雲霧山茶、界河大相國寺解庫，還拉攏了吳家海商，還把半個武家宗族擺了過去。

要緊的大買賣自然是往洛陽白波運糧食了！這事兒並不是武好古親自操辦的，而是發包給了蘇大郎的一個兄弟，名叫蘇安利的糧商。蘇家在開封府主營釀醋，兼營糧行。每年經手的米糧也有好幾十萬石。不過百萬石遼糧的買賣，卻是第一次做。

想到往西北運糧的事情，武好古就忍不住嘆口氣。2000轉運的送達率頂天就10%-15%，要往西北前線補充1000萬石糧食，就得往洛陽白波至少運去7000萬石……當然了，這7000萬石並不都是糧食，大部分都是供牲畜食用的草料和豆餅。

那位蘇老闆去年冬天的時候就隨著光明君和郭藥師一起北上遼陽，在「買賣郎君」光明君的撮合下，和渤海右姓的首領大公鼎、高清明見了面，敲定了糧食買賣的細節。

武好古微微點頭：「我這個提舉市舶司不就是做這個的？怎麼能不盡心儘力？只是可惜啊，漕運直到白波，再往西就是陸運……2000里啊，代價太大了。」

「哦。」武好古點點頭，若有所思，「信上說誰要去主持這個造作局？」

可不知怎麼回事，官和-圖-書家趙佶忽然想到了還是白丁布衣的武誠之，居然想給他個官做，而且還要委以重任——讓他做米芾的副手，一起去江南搜集古董字畫，督造珍巧器物！

而且武誠之還做什麼官？好好在開封府養著最要緊……大宋官場上多辛苦啊，一個個吃喝玩樂到天明的，武老頭吃得消嗎？可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蘇安利和蘇大郎是完全不一樣的相貌，蘇大郎是個胖子，生了一張恭喜發財的麵糰臉。蘇安利卻是白面書生的模樣兒，今年四十不到的年紀，頜下留著幾縷須髯，看著彷彿是個文官。他說話的腔調也是文縐縐的，一看就是讀過不少書的。他笑道：「宣贊可真是朝廷的肱骨，居然能想出購買遼糧補充西北之法。朝廷要是知道了，必然更加重用宣贊了。」

呵呵，大家一起玩吧！

「這可太好了。」馮二娘笑著，「官人，你可真是老來有福了……我看你就別往外推了。」

「官人。」馮二娘道，「旁人想做官都沒機會，你現在可是推都推不掉了……二哥兒，這次官家想給你爹做甚官啊？文官還是武官？」

武好古拍拍手，朝蘇安利道：「現在運出去多少了？再有10日可以全部裝運完畢嗎？能保證多少送達率？」

「就是京東東路市舶司。」武誠蘭道，「另外還想把海州划入京東東路，把京東市舶司設在海州，並且在海州開始商市。」

現在曾布、蹇序辰、呂嘉問、紀憶能怎麼著？能繞和-圖-書過自己在海州布下的局？

武誠之摸著鬍子，看了看兒子，然後又瞧了瞧嘴巴笑得都要合不攏的馮二娘。

界河商市碼頭。

「信上沒有說。」武誠蘭道，「大約還沒有到吧。對了，潘大官人還提及了一件事兒。官家想在蘇州、杭州開設一個造作局，用於製造宮廷所用的珍巧器物，並且搜集流落江南民間的古書畫。」

武好文對父親說。

武好古當然知道這是曾布、蹇序辰、呂嘉問可能還有紀憶想要和自己競爭了。

「好！這事兒既然包給你了，就好好去做吧。」武好古說，「回頭官家一定會論功，也保你一個官做。」他左右看看，他的文案武誠蘭快步走了上來：「宣贊，剛剛收到潘宣贊（潘孝庵也有了個宣贊的閣職）寄來的信，信上說曾布、蹇序辰一塊兒給官家上了奏章，提出要效仿咱們界河商市和界河市舶司，開始京東市舶司和京東商市……」

現在從遼東和海州運來的糧食就堆積在界河商市，正分批裝上內河綱船。

武誠之也和武好古一樣，壓根沒想到自己會做官。雖然宋朝蔭補做官也可以惠及老爹的，可是武好古卻從沒有想把蔭補的名額給武老頭。他現在是海州武家的族長，身邊又聚集了一大批追隨著，需要保舉的人太多了。

「不用了。」馮二娘道，「大郎一定贊成的，這麼好的事情，他怎麼會不贊成？」

「官家說，您是書畫鑒賞的大家，您過目的東西，基本上就假不了啦。」

ｈｔtps://www.ｈetuboｏk.com•ｃｏｍ「再有10日足夠了。」蘇安利笑道，「送達率沒有問題的……這事兒既然包給了我家的糧行，自然能讓100萬石糧食安安穩穩的送到。」

「令……我爹？」武好古愣了又愣，「怎麼會是他？」

「怎麼會是我？」

武好古點頭滿意地對蘇安利笑道：「遼國東京道的麥子就是不錯啊，看上去都比咱們的好……這遼東真是好地方，土地一定非常肥沃。明年還得多買一些，最好能到二百萬石。」

這樣一來，到了初冬時節，在界河河面還沒有封凍之前，商市碼頭就迎來了最繁忙的季節。

……

「我？」武誠之哭笑不得，「我可沒少看走眼，還給開封府逮去過……」

「是個文官。」武好文說，「從九品的將仕，職官是勾當蘇杭造作局公事。」

資本主義可不怕競爭，哪怕爭個雞飛狗跳呢！

另外，這些糧食的轉運都是免稅的。但是「搭便船」的物品卻是要照章抽稅的——這些可都是界河市舶司和界河商市的收入啊！界河商市從明年，也就是建中靖國三年開始就要給商會股東分紅了，另外如果不改元的話，建中靖國五年起就要向宋遼兩國繳納承包稅，現在暫定是每年上交十萬匹絹，宋遼各半分。

雖然遼國方面還沒有允可，不過渤海人運糧的終點還是變成了界河商市。

「對了。」武好古的心思已經收了回來，「花滿山和那兩個日本人到開封府了嗎？」

武誠之皺著眉，「不如等大郎回來和他商量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