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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憫芮轉頭看了眼翹兒：「你是真傻。」

「戚將軍不是那樣的人！」

何永強聞聲先是一盪，而後嗽了嗽嗓子道：「會稽縣何本茂，前來與楊祭酒談商事。」

「啊……」翹兒這才想到這點，趕緊搖頭道，「不會噠！我相公守規矩，對你定然秋毫無犯！」

「是啊是啊。」翹兒拉著沈憫芮的雙手不斷點頭，「你家將軍人很好。」

「還行……」

車夫立刻奔到門前，以剛好的力度開始叩門，何永強則站在他身後適當的距離。

「……」

哄走一干土豪劣紳，楊長帆為表自己的貞潔，同翹兒一起來到了側房，側房這位可比這群老地主要難對付。

「哪有那麼多皆大歡喜。」

「去叫門吧。」何永強衝車夫努了努嘴。

「不好說。」

良久，裏面才傳來一嬌弱女子的聲音：「哪位？」

「這……」翹兒左右為難起來，「那怎麼辦啊？」

「這事你也要稍微考慮一下……」楊和圖書長帆皺眉道，「將軍和夫人是一家子，肯定不會真沖脖子抹刀，咱倆暫時還是外人，你要賭命我攔不住，可我身為共犯，真的很難做……」

一白衣男子瀟洒踏下，摺扇一展，眯眼看著楊府的牌匾。

「無論如何，一個月後再論吧。」楊長帆上前拉過翹兒，「你個傻媳婦……」

「就是就是！」翹兒在旁傻呵呵勸道，「再寬限些時日吧！」

沈憫芮慘笑道：「沒你想的那麼深，他這個人我也看透了，薄情寡義，一旦我的存在對他有威脅，他便棄我而去。」

「哪有這麼絕對！」翹兒焦急道，「現在不也挺好！就算你真進了戚家，有那樣一位夫人壓著，也許更是生不如死吶？咱們家多好，沒那許多規矩，也沒人管著你。」

「那我直言吧，也讓姐姐聽得明白。」沈憫芮握著翹兒雙手，慢條斯理說道，「此番戚繼光來了瀝海，若還要我，若要保我，怎能放心和_圖_書我棲身在楊府？他接我出去換個地方暫且安置一下，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他沒有。」

這下沈憫芮真的詞窮了，怎麼天下還有這麼好說話的老婆，當真如吳凌瓏所說，這位正派夫人太好處了。

車夫下馬繞過一圈，掀開轎簾，就差跪在地上當下馬石了。

翹兒今日見到了將軍本人，對於沈憫芮的情況倒也深信不疑，外加楊長帆好像真的對她沒興趣，單純的她也便沒了敵意，進屋便湊到她身旁：「看什麼書吶？」

楊長帆在旁嘆了口氣：「好了，咱們也不爭了，嫂嫂怎麼活，嫂嫂自己選。」

楊長帆強行解釋道：「他可能覺得在我家比在外面安全一些，後面戚夫人再調查，也有個說法。」

「是了，都是急事，除了我的事都是急事。」

「我早沒的選了。」沈憫芮回嘴總是那麼快，「我早已是戚繼光的人了，沒的選。我現在選你，你敢要麼？」

「嘿嘿。」翹和圖書兒神秘兮兮笑道，「見到你家將軍了。」

「雜書。」沈憫芮放下書笑道，「姐姐這麼開心，定是有好事。」

「這說明什麼，不言而喻了吧？」沈憫芮依然溫柔地看著翹兒，「我真的羡慕姐姐，真的，姐姐有人疼。我呢，風一吹就沒了。」

「英雄又如何？薄情寡義的英雄還少么？」

「呵呵，戚夫人還敢真領兵殺到瀝海取你首級？」

沒等楊長帆回話，翹兒先抱不平了：「這有什麼不敢啊！你若非去戚家，那便去，那邊不要你，這邊要你！」

……

「娘昨晚跟我深談過，男人起家了，該來的攔不住。」翹兒握著沈憫芮雙手道，「至少，我不討厭你。」

「姐姐你真是傻。」沈憫芮無奈點了下翹兒的鼻子，「拖著拖著，生米就煮成熟飯了。眼看你爹娘就要設宴迎我入門了，再過個一年半載，你覺得我是進戚家的可能大，還是真成你妹妹的可能大？」

「呵呵……」沈ｈttps://wｗw.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m憫芮接著笑道，「姐姐傻，楊祭酒總不會傻吧？」

車子一路囂張前行，最終停在了楊府門口。

「那我不是比死還慘？好歹算是楊家的人，讓我一輩子守活寡？」

楊長帆在旁尷尬道：「你們是不是要先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他是英雄，沒你所說這般不堪！」

「我就是想讓大家都好啊！」

三月初一，晌午時分，一駕豪華的馬車駛入了瀝海村。

「……」

沈憫芮驚訝地望著翹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走了，有急事。」

「不忍心誅殺親夫，總要找個發泄口吧。」

「對，不該吵的。」沈憫芮當即收聲坐回桌前，「這就是我的命，選錯了人。四月初一我去改命，改不掉一死而已。」

「你怎麼看？」

「你們也不必勸我了，我的命都是寫好的。」沈憫芮搖頭苦笑道，「一個月之內，他必須給我名分，至於戚夫人的脾氣我也摸透了，刀子嘴豆腐心，你跟她httｐs://m.ｈetｕboｏｋ.ｃｏm.cｏm商量是沒用的，就要先斬後奏，至於她是手起刀落還是刀下留人，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這已經是它第二次光顧本地，路人或指指點點，或驚呼不已。這一次大家已經知道，這車不是哪位朝廷大官的，而是咱們會稽首富的。

沈憫芮柔聲一笑，瞪了眼楊長帆：「他已經走了吧？」

「你懂他還是我懂他！」

「你還不樂意了？」翹兒回頭嗆了一句。

沈憫芮此時正倚著下巴看閑書，要說她也怪，來了十天左右的時間，就像不存在一樣，總是能找個地方宅著做自己的事情。好在吳凌瓏和楊壽全也挺慣著她，不挑她的理。

二人針鋒相對，翹兒連忙從中做和：「這有啥好吵的啊！」

「嫂嫂，戚將軍真的在努力。」楊長帆牢記著戚繼光的囑託，一定要勸好她看好她，不要讓她做出自殺式的舉動，「咱們多寬限他些時日。」

就算不考慮可怕的戚夫人，也要考慮與戚繼光的關係，這又是一本倫理亂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