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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好意思……」趙思萍沒等他說完，就已經接過了把件，用手揉了揉，讚歎道，「何員外的東西，就是漂亮。」

他主子一妻五妾，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從別的男人手裡划拉過來的，主子這個趣味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

「誒！我與長帆交好，夫人何出此言。」何永強嘴上埋怨，臉上在笑，「長帆當真是艷福之命，正妻側室都是如此美人，羡慕還不及呢。」

「嘿嘿。」趙思萍飛快收起把件，「要我說這長帆啊，也是不知輕重，這剛什麼時候，就想著納起妾來，他納不起的。」

何永強目瞪口呆！

「對，在下一向喜歡漂亮的。」

「不敢不敢。」趙思萍話鋒一轉，「可人家，就是命好吶，財源滾滾，女人也都死心塌地的。」

納寡貨郎，從不是浪得虛名的。

……

沈憫芮也是沒見過如此直接，如此猴急的人。

「哦？」何永強看著趙思萍。人混久了總有種本能，比如經常逛窯子，出門見著誰像娼妓准能認出來。對於何永強來說，趙思萍自然不是娼妓，而是食物鏈的更上層——老鴇。

哎呦，估價好準確。

「哎呦……這我可不好說。」

趙思萍與何永強進了廳堂，二人只一個對笑，便將對方肚子里的壞水摸了個透。

「生米煮熟飯，也還有幾粒夾生的吧？」

「對對，主子最有趣味！」下人連連點頭。

「夫人方不方便幫個忙？」

不到半個時辰和_圖_書，何永強滿意告退，出了楊府的大門，他壓根就沒見到楊壽全。

「金銀首飾唄！」車夫笑道。

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身份，貌似也就是個村姑吧？

「呵呵，何員外太會說話了。」趙思萍已經有日子沒有被這麼哄過了，心下一百個受用，「何員外此來何事，不妨先與我說說。」

正說著，後面冒出來一個人，老遠喊道：「誰啊誰啊！這大中午的！」

沈憫芮避過這精蟲上腦的目光，這便要轉身逃遁：「你去廳堂稍候吧，我去叫老爺。」

沈憫芮本能伸手去扶，剛好抓住何永強雙臂把他扶住了。

「嗨，找別的女人就是了。」

「是了。」

「夫人這是諷刺在下了。」

「何員外，來都來了，裏面喝杯茶？」趙思萍挑眉道。

「嗯……嗯……」何永強毫不掩飾地盯著沈憫芮往前走去，太過專註，竟是沒注意到門檻，腳面磕了一下，這便踉蹌要倒。

他說著，手又落了下來：「一貧如洗。」

至於沈憫芮，之前也是被公開拍賣的主兒，見慣了男人老闆們的眼神，被何永強這麼打量，也沒太多不適，再者何永強相貌衣著也頗為風雅，被這樣一位男人注視也不至於太噁心。

「你剛剛不是說要找老爺么？」沈憫芮在旁拆穿了他的謊言。

車夫也是老手，當即退開：「主子裏面請，小的在外面等。」

他經驗豐富，一般這種情況姑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家家都會羞得不要不要的，也不敢聲張，只會哀求放過。

想到此沈憫芮不由得自嘲笑了出來。

先前見到翹兒他還顧及三分楊長帆的面子，此番見到無論身材相貌姿態言辭都無可挑剔的千金姬，他是真的掩飾不住了。

「在午休，不方便見客。」

何永強坐在轎車內，沒想到一切都這麼巧，一切都這麼快。

沈憫芮姿容一露！

提攜一個後輩？何永強從沒閑到那個程度，也沒那個覺悟。

「會稽何本茂。」何永強打量了一圈趙思萍，對她是真提不起興趣，看樣子這位就是楊舉人的妾了。她來了，自己的好事也沒法繼續了，還是先閃吧，「此番預與長帆賢弟談商事，既然賢弟不再，在下也告辭了。」

何永強一愣，這才不得不略微收斂：「姑娘提醒的是，是在下失言，只因在下從未見過如姑娘這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還真說對了，我還真是沉水的魚，落地的雁。」沈憫芮隨口一笑，「你去廳上坐吧，我去請老爺。」

「多謝……」何永強笑眯眯言謝后，回身關上了門，「姑娘是……」

何永強展著扇子笑道：「這你就落了下乘了。人活著，跟喜歡自己的女人在一起，確實輕鬆，但遠不如搞到自己真喜歡的那麼痛快，這是莫大的趣味！」

車夫興沖衝上前：「主子，成了？」

沈憫芮無奈，只好去廚房燒水。

「也沒hetubook.com.com那麼容易。」何永強談到擅長的事情，話多了起來，「你可知道，世上對付女人最妙的一招是什麼？」

「我教你一招，別人可不知道。」何永強神秘兮兮笑道，「一個女人可以不愛金銀珠寶，可一旦這個人得到了這些，再讓她放下，就難了。」

「二夫人果真是聰明人。」何永強笑著擺了擺下手指，想也不想，這便從腰間摘下一副玉石把件，雙手貢給趙思萍，「初次見面，夫人……」

「是啊，高過了，就低不下來了，享受過富貴了，還怎麼下地勞作？」何永強攤開雙臂，「那怎麼辦呢？」

「得嘞！」

趙思萍是什麼人，別的不行，看這事兒行。一見這笑容，一百個主意都冒了出來。

「哪裡哪裡……」

「別的不知道，咱們會稽案首的熱門人選，在下還是見過的。案首的親娘，自然有分量。」

沈憫芮冷眼瞧了一眼這位，如果這叫風流的話，風流的定義也太低下了，這一套糊弄村姑也許還行得通，她實在是受不了這麼浮夸低端的伎倆。

「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趙思萍掩面笑道。

「有那麼死心塌地？」

「不愧是主子！」車夫連忙掀開轎簾，「提前恭賀主子了。」

可沈憫芮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是千金姬。

「憫芮，泡茶。」趙思萍隨口命道。

「就是說……『還沒』過門呢。」何永強刻意突出了那兩個字。

「明白了！明白了！」

裏面的人猶豫和_圖_書了片刻，這才不得不打開門。

「還有距離。」何永強呵呵一笑，「但快了。」

「那你想的就太淺了，不是每個女人都愛這些。」何永強擺了擺手，「很多女人就是不在乎金銀，就愛粗茶淡飯，就想著要跟一個只對自己好的男人，碰到這樣的怎麼辦？」

這一開門了得！

「我可以等。」何永強笑道，「姑娘，莫拒客于門外。」

趙思萍一個賤笑，探頭沖柴房努了努嘴：「還在煮，沒熟呢。」

「哎呀，這可慘了！這比一直一貧如洗還難受。」

何永強緩緩抬起右臂：「一個人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突然……」

何永強瞅著沈憫芮含情脈脈笑道：「楊舉人既在午休，在下晚些再來。」

「員外請講。」

沈憫芮心知不對，連連收手。

「公子怎麼稱呼？」何永強在門外自報過家門，可根本沒進入沈憫芮的耳朵。

「不然呢？」

「一時投機得意罷了。」趙思萍咬牙切齒過後，轉而又媚笑起來，「哪裡比的了何員外家大業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何永強也挑眉一笑。

「那楊舉人可在？」

沈憫芮連連往旁邊挪了幾步：「不知是哪路客人，非要找老爺。」

「那您的話可有分量了。」

車夫在外面暗暗叫好，主子這招太妙！屢試不爽啊！

「主子的意思是……」

「姑娘且慢……」何永強按耐不住問道，「在下後面還要失言，望姑娘見諒。在下實在想不通，姑娘如此國色天香，和*圖*書為何會在這裏？」

何永強四處望望，確定無人後才說道：「您是……楊舉人的二夫人？」

「大中午的找什麼找啊？」趙思萍滿肚子不樂意走來，可越走臉上越樂意。何永強到底是個衣著得體的美男子，並不是所有人都不吃他那套，「您是……」

他本以為要用幾年的時間來飼育，現在看來不用等那麼久了。

趙思萍率先道：「長帆這個妾還未正式過門，先讓何員外見到了。」

「呵呵。」何永強拂扇笑道，「姑娘先報芳名，我再報不遲。」

她只抬頭打量了一圈何永強，毫無羞澀，反而很冷靜：「在這個家裡，你這麼做，不怕出事么？」

「哈哈，駕你的車吧。」何永強拿扇子敲了下車夫的腦袋。

「本意，是找長帆……現在不急了。」

楊長帆啊楊長帆，你運氣如此之好，發家如此之快，也是可惜了，本該有更多時間享受這些榮華富貴的。

何永強卻只當是討好了她，哄樂了她，進一步說道：「我明白了，姑娘自稱沉水的魚，落地的雁，必是暫時淪為楊府奴婢。在下不才，千金萬貫卻總是有的，只要姑娘一個點頭，為姑娘贖身，便是義擲千金，在下也不眨眼！」

「他在海舍。」裏面的人隨意應和一聲，沒打算開門。

更何況會稽何本茂這個名號，雖不至臭名遠揚，傳到瀝海卻還是夠的。

卻見何永強駕輕就熟，三兩步攔在了沈憫芮身前，雙臂張開不讓她走去：「不急，還未請教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