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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徐文長眼睛一亮，今兒這趟值了啊，往後一個月可以吃肉了！

「他真的馬上就要落入田地了。」

「好，我若是解決了呢？」

「你們不是剛剛說了是海瑞么？」徐文長點頭道，「山陰最近也聽到了海知縣的風光事迹，我有辦法對付他。」

「三貫吧。」楊長帆隨口說道。

沈憫芮輕描淡寫道：「你們說的那個知縣來了。」

「我倒沒覺得，我覺得……」楊長帆想了想說道，「他是抑鬱症引發的狂躁症。」

「那我也不知道啊。」楊長帆攤臂，「讓我上去抱住他，還是動刀子？」

「哎……滄海遺珠啊……」沈憫芮搖了搖頭。

「你不管是吧？」沈憫芮倒也無所謂，這便要走，「反正告訴你了，那我走了。」

「還未出過師。」

沈憫芮卻本著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心態勸道：「長帆，我倒覺得可以讓先生試試，反正你也沒辦法不是？」

放在徐文長身上最簡單的例子就hｅｔｕbooｋ•cｏm•cｏm是，身為一個讀書人應該是非常要臉面的，但抑鬱狂躁后，他的精神開始分裂，本人也就變得非常不要臉了。

翹兒見一切已成定局，提前說明白：「那可說好！獃子若是沒解決問題，今後就再也不許來討錢！」

聽過這段精神病史分析后，沈憫芮不禁嘆道：「越中十子，竟然會落得如此田地……」

「你就說我不在！去縣裡了！」楊長帆趕緊提醒道。

「嗯？」楊長帆虎軀一震，這次真的被嚇到了，「不關我事！」

「是賣字。」

更何況這是一個還未出師過的狀師！滿嘴都是歪理邪說！自己覺得有趣還賞他幾個子兒，海瑞怎麼可能是個有趣的人！

「厲害啊！我聽相公講了！當年韃子打到北京，若不是戚將軍在京應考，臨危受命，也許……」

「姐姐，你覺得戚將軍厲害么？」

沈憫芮在旁道：「依照告狀的規矩，費用提前說好，長帆來ｈｔtps://ｗｗw.heｔubｏok•ｃoｍ.coｍ定。」

「你知道這位知縣是誰么？」楊長帆驚問道。

「姐姐就當看個笑話么。」沈憫芮拉著翹兒道，「就算他是瘋癲，天下要找出第二個瘋癲得如此有趣的人，也是難了。」

翹兒在旁罵道：「臭不要臉！臭不要臉！」

楊長帆是壓根沒覺得他能成，海瑞是刀槍不入軟硬不吃的，無論是天下第一將軍來提著刀架在他脖子上，還是天下第一狀師用吐沫淹他，都是對牛彈琴的舉動。

「你有意思么？」

楊長帆閑著也是閑著，就此跟沈憫芮解釋了徐文長的過往與他本人的認知。徐文長人生前十年是不斷的大起，後面近三十年是不斷的大落，運氣逆天，考試不中，入贅妻亡，走個路都險些被馬車撞了，但依然要死嚼書本將希望寄托在後面的考試上，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三十年，就算是意志極其堅韌的人，也應該差不多瘋了，至少該抑鬱了。和_圖_書抑鬱足夠久沒有上弔，接下來就是物極必反的狂躁階段。

「我先問一下，你當壯師成績如何？」

鳳海茫然望向楊長帆。

沈憫芮笑道：「從武舉成績上來看，他就是武藝平平，文采草草，在山東還算可以，進京什麼都不算。當年韃子若是不來，他怕是現在還在山東屯田。」

翹兒大驚失色：「怎麼也要一二十吧，不是武舉么？」

「什麼東西？」

「你？」楊長帆瞪著眼睛，還真不信了，就算當朝皇帝過來，海瑞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一個教書先生搞得定他？

「書獃子又要騙錢了！」翹兒當頭一棒。

「……」楊長帆無奈道，「你這個人為什麼可以如此自信呢？」

「怎麼幫？」楊壽全啞然。

「說定了！」徐文長得意笑道，「我免了你家今日田地之殃，是不是該給一筆……這該叫什麼……策禮！」

「管你什麼，以後不許來！」

「嗯……」楊長帆托腮道，「我個人是不想碰這件事的。」和_圖_書

翹兒反唇相譏：「言重了吧！你看他那德性！能配得上遺珠二字？！」

「啊？」楊長帆本來在看鬥嘴，看得興緻正濃，這一被搖晃才想到沈憫芮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不得不出門肯定是出事了。他趕忙問道，「啥事？」

「可你知道戚將軍當時武舉成績么？」

「我怎麼知道？」

「……」翹兒苦思道，「類似的話……相公倒也說過。」

徐文長賤笑道：「身在書齋中，胸懷天下事。」

「不一樣……相公是傻……不不……」翹兒有些說不清楚，「總之不是他這樣！」

「楊公子放心，我出面！」徐文長迫不及待四望，發現了另一個看熱鬧的人，「就是你了，鳳海是吧，領個路！」

「二夫人稍候！」卻見徐文長突然一喝，神色振奮，「在下其實……也是個狀師！」

「姐姐，長帆原先不也瘋癲？」

楊長帆知道沈憫芮生性薄涼或者說是後天性絕望，對一切都沒有興趣，也就不愛出家門，但這會兒看著她頗和圖書有興緻，好奇問道：「你不回家？」

「該是武狀元才對？」

不過想著徐文長這個大貧嘴跟海瑞這塊大硬骨頭撕逼，楊長帆還真有幾分興趣。

沈憫芮瞄著前面瘋瘋癲癲的徐文長道：「這個人太有趣，比書里的故事還要有趣，我想看看。」

於是乎，前面是鳳海領著徐文長奔海瑞去，後面楊長帆攜兩個妻子跟著看戲，隊伍就此出發。

「他是瘋癲！」

「我不是個愛撒謊的人。」

楊長帆終是嘆了口氣，點點頭：「去吧，我在後面跟著，不要讓我出面，我不想沾海瑞。」

「你爹都急了，還不快去幫忙。」

「大錯特錯。」沈憫芮笑道，「一百個人里，他只能排到七八十。」

「是賺錢。」徐文長當即道，「再者說，我與你家老爺是故交，如今知縣擅吞楊家的地，在下也該幫忙。」

「……」

「我也覺得不關你的事，可那知縣帶著人去分你家的田了。」

「我的天啊……」楊長帆大驚，「不愧是海瑞，這麼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