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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急於改進我的鋸。

匠作區里本來就有現成的麻布紡織坊，很快就送來了一堆麻線，太昊學校的教師專門將墨磨好給我端來。

「老子要鑄長鋸！」

接下來的十來天里，打銅匠人們組成了一個專門的「造鋸」小組，和我一起研究從長鋸到短鋸的鑄造，為「利其器」，我還為匠人們另鑄了一批超硬的銅銼，用於修整鋸齒；為在泥板上鏤刻精細的鋸齒，我咬咬齒鑄了幾把尖細的銅匕。

匠人們在剖開的圓木邊上嘖嘖稱奇，土魯則將板鋸緊緊抱住，其他匠人估計一時間難得一用了。

我在墨盒裡浸入幾塊麻布。並將一根七八米長的麻線浸在裏面，最後在架好的長圓木兩端讓人一拉直，我在中間提起麻一彈——一根細線在圓木上出現。

但最為難的是鋸齒的形狀，詳細講解了很久。還是沒能讓多數匠人明白為什麼要刻成兩邊倒伏方向不同的三角尖，只好讓太昊學校的教師拿了幾張紙來，放大了畫在上面，張貼在匠作區。

鋸面已經用一種m.hetubook.com.com青石打磨過，厚度降了約一毫米多一點，表面也顯得光滑起來，甚至泛出微微的黃光，雖不能說「光可鑒人」，但照出點人影子還是沒有問題的，鋸齒也經過打磨，更增鋒銳。

什麼動靜？

數千頭牛在遠離太昊城數公里處緩緩地向西南方向移動，那個方向約兩百裡外有一個可以讓牲畜通過的山口，過了山口向南，就是由族的村子。隊伍緩慢移動，隱約有數十騎快速在騎牛的戰士和牛群間來回奔跑，這裏面應該就有姜由了吧！

當然，前期我也沒打算一次將墨斗做得很完美，基本的要求是得有一根比較長的麻線，然後得有一盒墨，這都全是現成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合起來用過。

數日之後，河谷收窄，前方是一道峽谷。

存放鹽的地方則在地面上放了大量石灰，這個是按我在太昊城的做法。

不理解是吧？不理解也要執行！只要照葫蘆給我畫好瓢就行了！

鹽也有了近四百袋有庫存，按每ｈttｐs://ｍ.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袋四十斤算，這也得有七八噸吧，應該可以滿足公孫氏、姜氏和太昊的一時之需了。

自這一日起，由族換鹽的交易就再也沒有人來過。罷了，我且先靜觀，忙我的建設去吧。

眼下這把板鋸還是有用的，至少對於木匠們斷開圓木或修整木板是一個有力的工具。但真要用於鋸板。還得是雙人對拉的長鋸才行。

姜氏向南之心既定，我只能希望他們能取得一個圓滿的結果。

擺開架勢，沿長線的一端，銅鋸緩緩地切了進去，隨著「吱吱」聲響起，鋸屑紛落，墨線漸漸消失在鋸齒下，圓木從中間被慢慢剖開。

現在則可以通過控制錫、銅比例隨心掌握硬度，這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看到太昊匠人們開始鋸出了較為平整的木板，最薄的已經達到約兩厘米，我開始放心下來，並加大了培訓匠人們製作銅鋸的規模，一段時間內，這將是太昊城反向為大元諸城輸出的一項重要商品。

我正在滿意于鋸的製造技術進步，m.hetubook.com.com卻感覺到地面傳來微微的抖動，木案上的銅鋸也輕輕地顫動起來。

才鋸到兩米多遠，我已經額頭滲汗。手臂酸軟。這還是在已經改善了鋸的性能的條件下，若是沒有大量的前期處理，估計撐到這會兒我已經早趴下了。土魯招呼幾位大力的木匠來替我，圍觀了大半天。他們也看出了門道，知道應該如何使力，幾人輪流下來，終於將這棵圓木剖開。

我估計了一下，銅錠已經有了大約三千塊的存量，按每塊十斤左右計，那也有十多噸了，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看來自冶銅工藝改進以後，銅的產量有了比較大的提高。

自銅碼頭往西，越過大平原，我沒有走上一次的山路，而是沿大河而行，力求找到一條合適的新道路。

而對岸，不斷有騎兵涉河過來，庫存的量還在不斷增長。

還好，工程進度比較順利，第十天上，我面前終於擺放好了十多把已經裝好木柄，打磨光亮的長短銅鋸。

將春播的事情交待給風余他們，趁春汛還早，我還得往公孫氏和_圖_書去一趟才放心。

幾次橫向切割圓木的經驗告訴我，即使是在橫向切斷的過程裏面，鋸的方向也會發生改變，何況是在比較長距離的切割過程之中。看來一項新的木工工具要誕生了——墨斗。

但為了穩重起見，我打算鑄的「長鋸」也不超過一米。

第二天，數名偵騎從太昊城出發，隨姜氐大軍而去。

我終於憤然，打算將這個板鋸方案推倒重來。

從大元學校到太昊學校，墨和紙的應用已經比較成熟，大元出產的毛筆和松煙墨，到現在還是諸城中質量最好的，甚至大元紙的質量也是以大元城為最佳。後來仿製的有窮城和漢土城遠遠比不上大元城的產品質量，貿易城則根本就沒有去做。

考慮到工藝的複雜和培訓期較長，我還不想在工藝成熟之前將這項技術輸出到其他地方。

接下來的幾次試鋸中，由於有效地控制了磨擦阻力，銅鋸的切割能力明顯上了一個台階，讓我開始嘗試第一次鋸木板。

姜由終於進軍了。

太昊六年二月七日，我帶著二十人的一小隊騎兵上了m.hetubook.com.com路。這一次我先取道銅碼頭——靠少昊的那一個碼頭叫鹽碼頭，察看了一下倉庫的情況。銅碼頭的負責人叫風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舟，估計他父母當年起名字時也沒想到他會作碼頭負責人，但如今這個名字最合適了），很小心地帶領我們察看堆放銅錠和鹽袋的專門房間，裏面的銅錠都一塊塊抹上了豬油，放在木質架子上，這一招是跟貿易城學來的，估計是騎兵們將這個貯存技術告訴了風舟。

這期間土魯已經幾乎將所有的木工工具全換成了青銅鑄件，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木工們正式進入了青銅時代，鑿、刨等常用工具自不必說，還試製了一批青銅釘，這東西可比原來的銅釘好用多了，基本上可以直接釘進多數木材裏面去，原來的銅釘卻得先鑿好洞，才能用銅釘連接起來，主要是硬度不夠。以前只有極偶然的機會才能得到一兩塊可能含其他合金成份較多的銅錠，才能打造出一點點硬質的銅釘出來。

我衝出匠作區，上馬直衝城外。

隆隆的震動從地面傳來，煙塵漫起在地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