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華叔順著小警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堵牆斜斜搭在廢墟之上，在牆上，有兩道交叉的抓痕，非常清晰。

庄不遠咧嘴，微笑道：「你離開這裡能完整地走到大使館，算我輸。」

周燁坐在庄不遠身邊，豎著耳朵聽著，低聲對庄不遠道：「我以我從武老師那裡學來的日語打賭，這些扶桑鬼子打算逃跑！」

他已經讓人去調取監控錄像了，如果能證明這些人偷竊，那事情就簡單了。

「妖怪！狗妖！是狗妖！」

「金剛狼！」

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您不認得我了？我之前和鍾老闆一起赴宴，在酒店那邊和齊老闆見過面，您不記得我了？您仔細看看！」大仔連忙把自己的大臉湊上去道。

「立刻打電話要增援！再叫幾輛救護車！」華叔連忙命令身邊跟著的年輕警察，「咱們趕快救人！」

他找了一個小旅館，躺在了五十一晚的破房間里，蒙住被子，拚命麻痹自己：「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都是做夢，都是假的！」

「嗨，還不是我運氣好，正好出門辦事……」大仔立刻露出了一臉驚恐的模樣，「等我回去的時候，整個倉庫，到處都是警察，還好我見機塊，搭了一個兄弟的貨車，從倉庫那邊跑出來……」

一輛破舊的大卡車停在了世華貿易對面的一棟二層樓旁邊，車再離開時，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了那大門前。

鍾老闆被抓了，可我要繼續吃飯啊！

「太好了！」大仔開心地就要流淚流滿了。

對，就是這樣！

更何況是對庄爸最喜歡的釀酒下手。

他的身邊，蹲著的大虎二虎三虎火火一陣嗷嗚亂叫著沖了過去。

更不要說，那一切太不合常理，就算是混混也是有世界觀的。

大仔從口袋裡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揉的快爛了的紙條，認真核對了一下眼前的建築和手中的紙條，這才猶猶豫豫走上前。

等等，這不是鞭炮的聲音。

看到這個人，大仔就鬆了一口氣，道：「高哥，是我啊，大仔！」

咔嚓！

大仔回過頭去，就看和*圖*書到高蟹靜靜站在世華貿易的門口，對著大仔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好說好說！來，我帶你去見齊老闆！」高哥拍了拍胸口，「這年頭，想要混這行的人不多啊，大哥們也有用工荒的，大仔怎麼說也是個熟手，總比找個新手從頭招聘比較好啊。」

幾個白霜酒廠的代表走到窗前，低頭看去，先是疑惑，然後幾秒鐘之後，面色就變了，甚至開始牙齒打顫。

……

「不好！」

就算這些人都是罪犯，那也是人命啊，華叔不能放任不管。

為什麼只有這裏地震了？

呵呵……三斤四兩可是摩拳擦掌呢。

說什麼的都有，這些人都被嚇怕了，像是神經失常了。

「哪裡有什麼放狗俠！」華叔一巴掌拍了過來。

他怎麼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一幕。

那不是庄不遠的風格。

庄不遠攤攤手，雖然他也不喜歡這樣，但他心中覺得，畢竟這些菌株很小，當時又是晚上，能抓到證據的可能性很小。

媽蛋，這到底怎麼回事？

「去！」大仔一梗脖子。

剛才那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一邊跑，一邊淚流滿面。

而在這種魚龍混雜，外來人員非常多，流動人口非常大的地方，也滋生著另外一些陰暗的團體。

這是地震了嗎？

「嗯，我有幾個朋友，在扶桑州，幫本地的暴力組織做外包臟活，雖然臟點累點，但是錢多！」高哥道，「兄弟，去不去？」

華叔直覺覺得不妙，他慌忙叮囑所有人：「你們在房間里不要出來！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下一秒，他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狗叫。

已經是下午，太陽漸漸西斜，如果是城區裏面，一些單位已經開始陸續下班，也有家長開始接送孩子了。

華叔帶著幾個同事衝下樓去，跑到了對面，就傻了眼。

就是這裏？

「妖怪來了，好可怕！異形！」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安靜地混口飯吃！

我就不信，我去了扶桑，你也能追過來！

宛若地獄三頭犬一般的可怕怪物，鬼魅一般的速度，在他們和_圖_書面前，牆壁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怎麼沒有，我剛才看到了高蟹！一定是他又放狗了！」

港區的東南側，算是「舊港區」，大多都是低矮的建築，旁邊一些房子，都已經斑駁掉漆，像是危房似的。

怎麼一瞬間，一切都毀了？

在一圈圈的倉庫區域中心，有一片不亞於虛城繁華地帶的「港區中心」，這裏的進出口業務量，能大到驚破別人的眼球。

會議室里，莊園的幾個人，和扶桑白霜酒廠的代表隔著一張會議桌，正在大眼瞪小眼。

廢墟的另外一邊，高哥狼狽地從廢墟里鑽了出來，趁著警察人手不足，沒發現他的蹤跡，轉身就跑。

無關人員大部分都被華叔趕下樓去了，現在會議室里，還剩下庄不遠、庄爸、陳總等，算是配合調查。

華叔讓跟自己來的兩個警察，在會議桌兩端一邊一個站著，隔開他們，免得雙方打起來，他帶來的人手不足，只能這樣了。

那些橫衝直撞，簡直像是怪物的狗，到底是什麼？

「別亂說！」華叔抬頭，瞪了庄不遠一眼。

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干到退休嗎！

旁邊，年輕小警察拽了拽華叔的衣服，道：「華叔，您看……」

那揮之不去的荒謬感覺，讓他很難將一切當成現實。

大仔其實完全沒和高哥喝過酒，不過他也懶得計較高哥把他認成誰了，剛想點頭，高哥他突然面色一變：「不對，鍾老闆不是被抓了嗎？你怎麼沒事？」

庄不遠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隨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比劃了一下。

「我……我……」大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誰想到，對方的一名代表卻傲慢道：「跑？我們為什麼要跑，我還等著你們道歉呢！等我們離開這裏，立刻聯絡我們的大使館，要求你們道歉！」

他一心想要賺大錢，想要成為一個傳說中的「大哥」，他才不打算乖乖再回去當高蟹的小弟！

沒錯，昨天晚上，是高蟹報了警，然後警察出動了一個大隊，各種防爆機械，直接端掉了鍾老闆！

大仔一個激靈。hetubook.com.com

還沒休息過來，他又聽到了腳步聲，一個人影拉著長長的影子走了過來。

你說是放狗俠，難道讓我把這些寫到報告里嗎？

「你們不信？」庄不遠敲了敲窗檯，「不信你們就看外面。」

華叔看到一個年輕人就躺在旁邊，連忙上去把他從廢墟里脫出來，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起來似乎有人放鞭炮似的。

而在廢墟之上，散落著袋裝的白色粉末，各種武器、槍械，成捆成捆的現金……

「是放狗俠！」

「找誰！」一個膀大腰圓，胳膊上能跑馬，露出的雙臂上全是紋身的大漢從裏面走出來，一身不怎麼合身的保安制服緊緊繃在身上，兇巴巴瞪著大仔。

都說，人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你看不慣我，我非要混出個人樣來！

換言之，人總是會否定自己不願意相信的東西。

難道是警察？高哥從旁邊角落裡撿起來一塊磚頭，猛然跳出來，就要砸過去。

經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到了早上，大仔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再醒來的時候，打開電視看了看新聞，就覺得自己放佛是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

鍾老闆倒了，現在齊老闆也倒了，虛城能有幾個老闆？

在和自己的世界觀相悖時，人腦補的能力也非常強。

而世華貿易，就是在港區的東南側，因為世華貿易創立的較早，佔地也頗大，有一個獨立的院落，還有一棟五層的辦公樓。

他簡直快哭了，剛才那一幕，把他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恐懼，再次挖掘了出來。

華叔當然不知道，此時此刻，也有人和他一樣的感覺。

「信不信由你。」庄不遠聳肩指了指華叔，「如果我是你們，就會祈禱自己永遠不要離開這會議室，永遠都有警察叔叔在看著你們。」

我運氣好，才逃過了一劫！

大仔抬頭看著眼前的破舊招牌，半天才辨認出來了招牌上已經剝落到快看不清的字——漢西貿易公司。

「就是這樣，兄弟現在沒飯吃了，來投奔齊老闆了，希望齊老闆賞口和圖書飯吃……」

整個港區，是虛城和外界的貨物吞吐中樞，也是州內最大的碼頭之一，在這裏坐落著大量的物流倉庫和對外貿易中心。

一下子就斷了庄爸繼續上進的道路，簡直是太狠了。

當新聞上播放新聞，聽到「警方端掉了一個走私團伙，繳獲走私物資……贓款……各種武器多少多少……」之後，大仔覺得自己果然是做了一個夢。

「嗯……」大仔拚命點頭，「怎麼辦，高哥，我們怎麼辦……我想發財，想出人頭地啊！」

「大仔？鍾老闆？」對面的所謂高哥揉了揉自己肉肉的腦袋，皺眉打量著大仔，過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哦，是你小子啊，咱們還一起喝過酒！怎麼，你來找高哥喝酒嗎？」

「難道……鍾老闆也是遇到了這些東西？」高哥明白了什麼。

高蟹的那些狗，簡直是地獄里來的三頭犬，不，簡直是奧特曼打的小怪獸！

世華貿易在虛城的東部港區，這裏並不是庄不遠的傳統勢力範圍，嚴格來說，其實也不屬於虛城的城區，和賈湖差不多。

「汪汪汪汪！」

「你……你也逃出來了？」

「出國？」

但誰也不知道，這些看起來頗為破舊的房子里，辦公的是已經苟延殘喘的小貿易公司，還是可以左右某種作物、貨物全球貿易的巨鱷。

這裏一天二十四小時總是這麼忙碌。

大仔渾渾噩噩離開時，有一種極端荒謬的不真實感，甚至覺得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他才靠在一處拐角處的牆上，拚命喘氣。

最近虛城打算對舊港區進行翻新改造，打造全新的國際物流貿易中心，已經開始規劃了，但是卻遇到了很多的阻力，實在是港區這些的房屋，所有權錯綜複雜，業主、租戶魚龍混雜，一時之間都理順不清。

一群混混躺在廢墟，身上全是被撞、被撓、被咬的傷口，半埋在廢墟里，唉唉呻|吟。

十分鐘之後，正在辦案的華叔突然覺得窗外不對，似乎亂糟糟的。

但就這麼算了？

幾個白霜酒廠的代表，顯然知道華叔的調查沒有和_圖_書太大的進展，表情越發放鬆了，他們低聲笑談，顯然不把庄不遠的警告放在心上。

「高哥，嗚嗚嗚嗚，好可怕……」終於，大仔忍不住了，抱住高哥大聲痛哭。

他嚇得兩腿發軟，但也只能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逃。

「好可怕，怪物啊……」

「你這是威脅我？」

這不唯物主義！

這個世界無比廣闊，我就不信沒有人能收留我。

他慌忙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就看到對面的一棟二層小樓轟一聲倒塌。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怎麼，怕狗？」高哥嘿嘿一笑，拍了拍大仔的肩膀，「這麼大人，怕狗可不行啊，咱們這行，怎麼能沒狗……咦，這好像不是我家的狗叫的。」

可現在該怎麼辦？

但是港區，卻依然和其他的任何時間，人來人往，車來車往。

在有決定性證據之前，放嘴炮有啥用？你總不能真把人家給打死打殘了！

如果說庄不遠最恨什麼，那就是別人對庄爸下手。

我容易嗎？我只是想要混口飯吃而已。

大仔的話是假的，但是驚恐表情卻是真的。

在那些狗的面前，槍就跟玩具一樣，重達幾十噸的貨車，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被一推就翻了。

剛才還聳立在那裡的二層小樓，像是被人用破城錘砸過一遍似的，所有的牆壁都東倒西歪。

「大仔？哪個大仔？」被稱為高哥的皺眉。

「高哥別打，是我！」大仔嚇得快尿了，「是我，是我啊……」

四個白霜酒廠的代表，不時在嘀嘀咕咕。

「不怕！」高哥倒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他一拍大仔的肩膀，「咱們出國！」

「整天胡思亂想，能不能靠譜點！」華叔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這不科學！

在舊港區的中心，唯一比較新的建築，就是一座高十多層的酒店，這是附近最好的酒店，基本上整箇舊港區接待客人時，都在這裏。

「逃跑？」庄不遠撇嘴，「他們跑得了嗎？」

酒店距離世華貿易很近，在兩者之間，是一片低矮的兩三層的小樓，小樓之間道路錯綜複雜，商住混居，十個人來了有八個要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