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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haku嘲笑那人，「這種地方開店的都是關係戶，誰會便宜你一個外人。」

她的頭髮因為被汗水打濕了，黏在臉上，右邊的長發都被她捋到耳後了，由此露出了右耳，從耳垂到耳骨都是耳釘的閃光。

「還可以。」米易說。

「我也去看看。」米易丟下這句話，追上haku。

城城獨自去飯店點菜，飯錢也提前結了。

「要晚點兒回去，」城城指等在不遠處的姑娘們，「有人來找我了。」

城城皺眉：「剛才說的沒聽見？」

菲菲是頭一次到上海的南面，聽haku說到這裏糖炒栗子不錯，提出去買。

Haku笑：「活該。」

果然，haku抱著幾個可愛多回來，扔給城城時就說：「是米易搶著買單的。」

米易攥著方向盤的手指，握得更緊了。

那個提前踩油門的人吐了下舌頭，工作人員幫著那個人把那車重新搬回跑道。

「是不是挺不要臉的？」城城自己先笑起來。

「咱們合夥在這兒開個冷飲店算了，」有人提議，「比這家店便宜就行。」

身後，突然有人踩了一腳油門，轟地一聲，毫無懸念地撞上了防護帶。

……

她摘下頭盔，長發都被汗打濕了，頭盔的扣絆也都是濕的。

米易後知後覺，把那個小紅信封塞進了自己的單肩布袋裡。

「每人十塊，別嫌少。」城城說。

除了haku，就數城城最熟悉蓮花路。她讓大家在地鐵站口等著自己，去買糖炒栗子。因為讀書時常在這一代晃悠，她熟門熟路，很快找到賣糖炒栗子的地方，順便又在商城裡的取款機取了錢，去超市買了兩套紅包。

兩個男人離開后，她從運動短褲的口袋裡摸到濕紙巾，掏出一張擦了擦臉和手，沒找到垃圾桶，只好把用過的紙巾塞回了褲子口袋，斜挎上自己的運動背包，走向入口。

「那行吧，晚上吳江路小龍蝦走著？」

城城揣著紅包回到地鐵站，先把栗子給了菲菲。

在一片熱鬧里，米易連連道歉，掏出錢包：和*圖*書「我去買，每人都有，我保證。」

接下來還有幾個項目。

城城把運動袋仍在看台邊沿，看見一群美麗的姑娘，才想起來看看自己的腿和手臂。

城城被她的可愛逗笑，拍了一下米易的頭盔：「不要中途下車，沒事的。」

等米易買回來，反而是菲菲問了句：「是不是挺貴的？」

米易下意識一揮手，城城笑了，下一秒，飛馳的地鐵已經呼嘯著沖入站台，隔斷了兩人之間的交流。

米易小聲問：「你生氣了？」

這裏東西巨貴。

從城城和兩個男人說話，到最後揮手告別，斜挎著運動包走向自己這個方向，都目不轉睛地望住她。城城迎著陽光，走過大半賽道，繞過防護欄，在刺目的日光下，一直都看不清臉。

她怕撕壞了，就一點點揭開。

大家進了檢票口，分兩側樓梯走上去，城城要去吳江路，米易和林婷是回學校，正好是相反的方向。米易一看到城城的身影消失，催促著婷婷快點走，等她氣喘吁吁跑上樓梯，兩側的地鐵都還沒進站。

等彩彈打完，haku帶菲菲和米易先回來，望了一眼四周，發現冷飲店在不遠：「你們坐著，我去買冰激凌。」

她在超市外找了個空桌子，把從超市找出來的一疊十塊錢，一張張塞進紅包。

「嗯。」米易答應著。

城城吃著冰激凌，隨口說：「因為我好看？」

在跑道上被曬過的眾人，已經開始學會選擇性玩耍。

到最後三圈，賽場里的三輛車都開始加速，要比出一個輸贏。城城因為沒有戴全套護具，不敢太拼，到最後一圈自己主動減速，衝過終點線后，把車開出了賽道。

米易早上還猶豫過，是帶一百還是兩百，此時無比慶幸多帶了。

過去米易在遊樂場也經常玩卡丁車，都是開得很慢的，好像加速也不會太快的樣子，和眼下賽場里的速度完全不同。

米易鬱悶，想說，你們都是輕鬆上陣，只有我是被城城嚇唬完再上場的，能不怕嗎……

大家灌了個水飽wｗw•ｈetｕｂook•ｃom•cｏｍ，蜂擁去馬場。

此時，恰好大部隊回到湖邊，看到他們在瓜分冷飲，嗷嗷地控訴米易偏心。

一般娛樂性質的賽車，都是一張門票跑兩圈，因為這裏人和城城認識好幾年了，又沒有其它客人在排隊，就讓所有人都跑了四圈，過足了癮。

米易遠遠看著她，一直看著她。

今天遊客只有她們一批人。

到傍晚回去，城城原本定了車，直接退了，和大家一起坐小巴回了市區。回去的巴士不送全程，大家商量后，選擇在蓮花路站一起下車，再各自換地鐵回家。

「那就脈動每人一瓶，可愛多每人一個。」米易主動說。

「靠……」一秒回到解放前，整個冬天全白捂。

「你說，你天天不上班，怎麼老有錢花？」haku最近被工作折磨瘋了，一邊在律所做二手房買賣的公證，一面要準備司考。

「小姑娘估計白玩兒這一趟不好意思，」菲菲席地而坐，「想請你吃東西。」

城城一直旁觀著，就沒說什麼。不過她過去經常來，很清楚這裏食物定價高，又是可愛多，又是脈動，肯定不少錢。

「散財童子，您是一覺睡到夏天，才想起今年是本命年嗎？這是北京的規矩？」haku問她，「本命年發紅包？」

城城也如此猜測。

「家裡小孩，纏著要。」城城說。

「回去嗎？」身邊一個年輕男人問她。

所以現在米易買冷飲是應該的。

「沒，」城城搖頭，輕聲說，「沒生氣，不凶一下大家記不住。之前出過事，在沒清場前有人先開車，撞傷過人。這車是高配，和遊樂場不一樣，要危險一點。」

「等著，別著急，」城城和兩個工作人員一起上前，給每個人檢查頭盔，「安全第一。」

米易看到城城時，城城也看到了她。

城城的長發滑下來，擦過米易的手腕。

城城笑著躲。

「可以啊，白玩一天，還能領紅包。」麥子作揖道謝。

她打了熱水，在洗澡間里沖洗乾淨，濕著頭髮到陽台上吹乾。因和圖書為宿舍里用電量大，吹風機很容易跳閘，所以在夏天，她通常都是在陽台上自然風乾。

城城沒好氣地瞥了haku一眼，對眾人說：「不怕曬的就去開兩圈，出出汗。」

米易更無措了，不知是攥緊好，還是放鬆好。

等米易回到入口，林婷也忍不住取笑米易：「你剛才特像進了微波爐烤鴨，全方位、多角度緩慢旋轉，任憑烘烤。」

haku擰開脈動灌了口：「還可以什麼啊？一看這孩子就大手大腳慣了。這兒挺黑的，可愛多四塊，脈動六塊。」

米易本來想推辭，看每個人都拿了，也就只好隨大流收下了。

「我不是帶了礦泉水嗎？非在這麼貴的地方花錢。」菲菲不滿。

天已經黑了，露天站台被燈光照得通明。

米易下意識想數，是不是又是四個？可惜等城城真走近，長發又滑下來，全擋住了。

檢票口在一個類似主席台的看台旁，也是賽場里唯一有陰涼的地方。那裡有一排塑料圓凳，還有兩個巨大的落地風扇，吹出來的風也像暖風，還不如不吹。

「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場？」haku問工作人員。

麥子負責統計名單，按照順序組隊，想去的就結伴去，餘下的找個固定地點吃吃喝喝。城城個人對什麼打彩彈、射箭、騎馬和攀岩都興趣不大，直接留在湖邊吹風。

她把車停到樹下陰涼的地方，這裡是停靠私人車的，有鐵絲網防護，遊客過不來，所以城城的運動包直接就扔在草皮上。她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從包里找拖鞋，把板鞋換了，用塑料袋紮好，裝回運動包。

九點多，米易回到宿舍，累得骨頭都酥了。

「你好意思嗎？」城城撕開包裝紙，「讓一個學生掏錢。」

城城最後檢查了下米易的頭盔和安全帶，看了眼米易握著方向盤的手：「攥那麼緊幹什麼？一會手上全是汗，小心打滑。」

最開始打彩彈需要人數多，所以眾人都去了。

她和兩個工作人員又重申了一下，所有的人不管出現什麼問題，都不能在跑道內下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隨即對大家揮揮手，三步並作兩步，跑出了賽車道。

城城說話一直真假參半，haku早習慣了，直接接了。

封口是粘好的。

米易留意到她在玩可愛多的包裝紙，開始後悔沒把手裡的留下給她，正糾結要不要再去買，又怕只給城城一個人買太勢力了。

……

「她去年不是回北京了嗎？車還留著？」菲菲問。

隨後，掏出十三個紅包，挨個發給每個人：「今年我本命年，散散財，去去災。」

大家平時出來玩，都是自覺AA。哪怕有什麼是一個人全掏了，在接下來的花費里，大家也會想辦法均衡回來。今天來，城城出大頭，包了度假村的一日游。包車就是麥子和haku掏錢，菲菲買了礦泉水……就算餘下人這次沒出錢，下回也會自覺補回來。

城城點頭：「好，差不多八點到，你們要先去了先吃，不用等。」

月光透過欄杆，落到地面，宿舍里人在聊明年的北京奧運會，似乎打算結伴去玩，正好是暑假。米易聽到北京就想到城城，繼而想起那個小紅包。她回到房間掏出來。

「這是給誰發紅包了，也不過年。」旁邊的超市保安好奇問。

本想著把十塊錢和信封分別保存，可倒出裡邊的錢，卻是兩張一百元的鈔票。

「私人車包場，要等他們跑完，」工作人員說，「還有大概十幾圈吧。」

難怪護膝護肘，還有頭盔都這麼齊全。

菲菲和米易笑出聲。

城城斂容，又一本正經地說：「真的，不騙你，賺錢是好看的附加技能。當然，你肯定是無法理解了。」

「……」haku被噎住。

林婷拉著米易擠上車，找了個角落站穩：「別看了，對面車也來了，」看到米易還拿著紅包，提醒說，「人這麼多，小心招小偷。」

米易倒不著急進場，她喜歡這樣看著城城兜圈子。

「你個臭不要臉的……」haku踹她，「又拐著彎兒損我。」

城城坐了會兒，熱得又拿出濕巾紙，擦了一遍臉，連著剛才的一張廢的，團成團扔到了垃ｈtｔｐs://m•hｅtｕbooｋ•ｃom•ｃｏm圾桶里。她留意到賽場里，米易是開得最謹慎的那個，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的人一開始還有耐心按照城城的囑咐，不超車，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一個個超過米易，把她甩在了後邊。

「你知道就好。」haku對她完全沒脾氣。

「……你有種別吃。」

她摘下頭盔，額頭前的劉海濕透了，還在往下淌著汗。城城塞給她一張濕紙巾，彎腰，給她解開了安全帶：「您再開慢點兒，就真中暑了。」

Haku告訴她們，這裏的車都是比賽配置，能飆到時速150公里左右：「這是她在大一賺了第一筆錢買的車，一次性花光了所有錢，還透支了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城城回說：「我家的規矩。」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逗了會兒貧，城城很快把可愛多吃完了。

城城再次警告大家，沒有統一開始前，不許踩油門，才又回身。

大家看她玩了半天，早就按耐不住，紛紛下了賽道，挑自己想要的車。都是在遊樂場玩過的，輕車熟路，戴上頭盔，摸著方向盤就要踩油門。

餘下人都在休息椅上，全累癱了，只有菲菲在耐心剝著栗子，播完叫haku，haku狗腿地跑過去，接了一捧栗子肉，又跑回到城城身邊，兩人分吃起來。

城城慢條斯理地把外包裝撕開，咬了口。

「出了好多汗，一直喝白水容易脫水，」麥子說，「還是喝脈動好，補充補充能量。」

她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米易，笑了笑，走過去，貓腰摸到米易的安全帶搭扣，ok，頭盔，也ok：「左腳剎車，右腳油門。左腳一直踩著，別鬆開，要不然你一會兒緊張起來，會亂踩。」

「反正是放在這兒養著，說是想賣來著，沒等賣，人又回上海了。」

因為光著腳穿板鞋，鞋裡也都是汗。

等到大家全員結束，米易慢吞吞地在最後一個開回來。

東西兩個站台隔著二十多米的鐵軌，米易這邊人滿為患，對面卻沒幾個人。米易很容易就找到在車頭位置的城城，單肩挎著運動包，正在和身邊的haku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