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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是米易。

果不其然，米易即刻發來了一大段話：我和你說，我今天特別高興，昨天的英文演講比賽，全校的比賽，我拿了第一。不過是並列第一……不是唯一的。

工作人員在給大家檢票時，米易努力在賽場上找城城的影子。

米易：嗯……是這樣的，我每個月有簡訊套餐，一直用不完，一直覺得超級浪費。你有簡訊套餐嗎？如果也用不完，不如每個月底我們約個時間，一起把它消耗光？

其實城城一直習慣用月租付手機費，要是充值卡消費，一定會因為忘記充值而停機。況且，她很不喜歡發短消息，對簡訊套餐這種優惠活動沒有任何需求。

座位就在門邊上，城城把傘放到桌角，挨著牆放好。

「我也覺得自己生錯地方了。」城城誠懇地說。

城城：我是月租，沒套餐。

米易點點頭，禮貌地笑笑。

菲菲帶了兩箱礦泉水，拆開，發給每個人。

城城說：「預算太低，要求太高，包給公司絕對吃不下來，要找個人做。可找不熟的人也不放心。」

城城看到這個回復，想起米易同學說，米易每月的零花錢是五百。

很快，城城回復：好好學習，周末見。

吃飯？還是幹什麼？

隨後掏出兩個手機，扔到桌上。

城城：你們學校多少人？

米易：你是在忙了嗎？那我就不說了。

其實從開始看到卡座里是陌生人，米易就知道她不會來了。因為城城只包座，從來不在散座喝酒，只要她來，那個位置就早早為她留好……

而且，那輛車的方向盤貼著「4」號碼，肯定是她。

畢竟是在夜場統管小姐的，照顧人十分周到。

等把一切搞定，她剛想要繼續睡，竟意外地收到了米易的短消息。

「今天沒白來，」林婷揶揄米易，「還蹭了一次免費遊玩。」

米易：真在？太好了。

「你答應了？」

「當然想。」米易的同學——林婷幫著米易回答。

她沒來。

米易靠在和圖書教室外的牆壁上，忍不住地笑。

Night.

最後，連計算機老師都被米易的「勤學」打動了，在問她：「同學，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是電腦出問題了，不能關機嗎？」

米易：我正好在上電腦課，你在嗎？只是好奇地問一句。

沒有城城。

「啊，忘了給你點了，」室友起身，直接去冰櫃拿了一罐來，讓老闆記在賬上，給城城打開，遞給她，「有沒有看過一個視頻，有人用可樂刷廁所，刷得特乾淨？你還敢天天喝嗎？」

米易：對了，你那個手機號，就是北京的號碼還會用嗎？

大家下了車，還是沒看到城城。

「知道了，祖宗，給你要了，」室友好笑，「都說南吃飯，北吃面。你這個北方人可真愛吃米飯。」

城城看了一眼歷史時間，這條消息是在三十分鐘前發的。

米易被說得更鬱悶了。

室友幫著城城挑她最喜歡吃的菜，丟到她碗里。

上次吃宵夜時，米易拘謹，林婷喝醉了，導致大家都沒正式介紹過。Haku挨個給引薦了一遍，最後一個打招呼的，就是麥子的前女友——菲菲。

「那我算上你們倆了，」haku把手機遞給米易，「留個手機號，我收到地址發給你。」

就這樣一路到了郊區的度假村，車停在大門外。

媒體經理很感激城城介紹私活，一收到首付款，就先把城城的代理費先付清了，算是表達了誠意，希望以後能多多合作。

這種事都要一個個去打電話邀人的，諸如——「xx老師，最近有個新聞發布會，您看，您有空嗎？」發布會前要一個個去請人來，發布會後還要求爺爺告奶奶催發稿。

城城：一萬三，能拿第一，不是挺好嗎？

城城：［笑臉］

「睡一會吧，要開一個多小時，拿兩瓶水給她們。」菲菲又說。

米易和女同學到了酒吧，不改的是熱鬧和寒暄，還有舞曲，也是這一個月經常聽到的。可唯一改https://m.hetubook.com.com變的是，那個轉角的卡座里十分熱鬧，都是陌生人。

米易：啊，我知道了，你是因為要保留號碼，又不想每月扣款，所以沒有用套餐是吧？

Haku接了電話，笑著說了兩句后，指揮大家跟著一起進了度假村。門內，有簡易的接駁車，將十三人分成兩批，送到了卡丁車賽場。

「說不準，她又不聽我的，誰管得住她啊，」haku明顯是在逗米易，「她那個人吧，看著對誰都不錯，其實挺難親近的。」

雞公煲就在弄堂口，生意好到爆，有一次凌晨三點，城城想吃宵夜下來，都是半個店坐滿了人。這個時間，要不是因為室友提前佔了位子，根本不可能有空座。

城城鬱悶地看了一眼室友：「吃飯能不說廁所嗎？」

1條新消息：

Haku和米易約了一個地鐵站站口，讓米易坐到那裡，等巴士來接，還叮囑米易穿得輕鬆一點，最好是長褲，要穿運動鞋。

上邊的人，都是那天吃宵夜見過的，還有幾個都是酒吧的招待生。大家一回生二回事，都和老朋友一樣，和最後上車的米易、林婷打著招呼。

畢竟城城很少上q，碰到不容易。

城城：現在在了。

花菜，雞毛菜，寬粉條……

「就是一個新聞發布會，請八個行業內專家，還要專業領域的名牌大學教授，媒體要到場三十家以上，北京八大報都要有，還要地方台和央視都到。後續要求也很具體：紙媒要一個頭版，普通稿子二十篇，電視台畫面露出五秒，至少三個頻道露出，還有不少要求。記不太清了，」城城用菜拌著飯，四處找著冰鎮可樂，發現沒有，「……有可樂嗎？」

米易：又不是一萬三都報名了，其實報名的人不多。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更高興了……

「這不是北京的手機嗎？怎麼開機了？」室友奇怪。

米易：啊？我們學校……不知道啊，也沒有官方統計ｗww•hｅｔuｂoｏｋ.ｃom.ｃoｍ過。

「今天有人找我，」城城拿起筷子，「要弄個新聞發布會，時間緊任務急，怕做不好，想給我做。我需要的聯繫方式都在北京的號上，沒辦法，只能開機。」

很快，一輛紅白相間的卡丁車飛馳而來，隔著鋼絲網，米易看到了一星期沒見的她。雖然城城是戴著頭盔的，還穿了一身黑色半袖和短褲，一點都沒平時的樣子。

愉快的心情，一直延續到了周六這天晚上。

因為這個推測，她從這一秒起，覺得接下來到周末的課都不那麼難捱了。米易背著雙肩包，跑出計算機中心，獎勵自己了一杯珍珠奶茶。正是上下課的高峰，所有人都在騎著自行車，或者抱著書本沖向下一節課的教室。

Haku又閃人了。

可米易認識她手腕上的佛珠和白色手錶。

米易倚在床頭，手臂挨著牆，抱著膝蓋，在思考著「是否要繼續回復」「回的話要說什麼好」這樣的問題時，手機屏幕上跳出了——

晚上回到宿舍，haku給米易打了個電話，因為有十三個人去，包了一輛小巴士。

米易：我們這一屆三千多，本科大概，一萬三吧。不過我不敢說真有這麼多。

也是有緣。

米易握著手機，打開短消息窗口，又關掉，情緒低落到不想說話。

城城依稀記得自己剛上大學時，班裡家境一般的同學就是這個生活費，時隔五年多，再是這個數目好像是少了點兒，尤其是在上海，消費高，除了吃飯估計連新衣服都沒錢買吧？

周末見，那就是周六她一定會去酒吧了。

「接著說啊。」室友最喜歡聽城城說賺錢的事兒。

Haku故意打量米易。

米易怕遲到，第二天六點就爬起來了，宿舍的人還在睡夢裡，她已經穿戴好，悄悄離開了學校。她和林婷在約定地點等了半小時，等到小巴士。

賽場內的人不多，只有三個人。

haku存了米易的手機號：「行了，等我消息。」

好像城城坐在hetubook.com.com她身旁，在望著她說話。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

城城就算有這個媒體人脈，也拉不下這個臉去求人。

城城搖頭：「我從來不做這個，就讓他把PPT發給我，找了幾個合作過的媒體經理，談妥了一個人。我收兩成代理費就行了。」

「不知道，分好多種吧？不過哪種我都沒去過……」

「沒有，老師，我馬上就走。」米易退出登錄。

趁著有熱乎錢，城城第一時間把水電煤氣、物業費和未來三個月的房租轉賬給了室友。等關掉了網上銀行，她找到空調遙控器，終於沒有心理負擔地吹起了空調。

她忽然好奇，城城讀大學是什麼樣子的？

米易略有一絲失落，回：

「這大太陽的，竟然穿著短褲開車……」haku抱怨，「回頭自己晒黑，又要罵人了。」

米易：啊？你不是用動感地帶嗎？我身邊人全都是用動感。

三天後，城城的賬戶提前到款八萬。

下一堂課的學生已經戴好鞋套，進了教室。米易幾乎是踩著下一節的上課鈴走出的教室。她在教室外扯掉藍色塑料鞋套，驚覺自己竟然沒有說再見，忙拿出手機，給城城發了一條短消息：我下課了，忘和你說再見……

她是被室友電話叫醒的，讓她來雞公煲吃宵夜，順便送傘。城城覺得下雨天在路上走，回簡訊也不方便，索性回了「night」，結束了閑聊。

Haku笑了：「廢話，她是出錢的，她不叫你們，我敢做主嗎？」

Night.

此時，城城剛剛拿了兩把傘，離開家。

城城預估著「小話癆」又要開始興奮，打開了一集沒看完的美劇，準備邊看邊聊。

「然後呢？為什麼找你做？」

還有防晒霜和遮陽帽也戴上，畢竟是夏天。

請了多少人呢，要花不少錢吧？

米易玩著杯子里的吸管，抿著嘴，控不住地笑。

「……米飯。」城城望向室友。

城城：預估。

一定是。

會去上課嗎？一定是經常逃課的人。

她猜米易是hetubook.com.com普通家庭，或者至少是父母過於嚴格，在金錢上管的很嚴。

「不過呢，」haku話鋒一轉，小聲問，「明天她請客，帶我們去度假村玩，想去嗎？」

城城：嗯，不是。

「她今天還來嗎？」

米易被瞧得不好意思了：「那，她下周來嗎？」

只有米易，因為接下來沒課要上，捧著一杯珍珠奶茶在樹蔭下，慢慢溜達。

店主送了一碗米飯過來，城城把菜倒在白飯上，埋頭吃起來。

城城：沒。

「度假村你去過嗎？玩什麼的？花錢多嗎？」

趴著彆扭，靠著桌邊彆扭，連咬著習慣喝飲料，都覺得彆扭。

「你坐右邊去，那裡太曬了。讓兩個小姑娘坐左邊，小女孩經不起曬，對皮膚不好。」菲菲體貼地指揮著麥子，麥子聽話地給米易讓了位子。

「等人啊？」haku笑著過來，今晚客人多，她一直被扣在老客人那裡陪聊，此時才有空滿場轉一圈，看到米易就忍不住調侃，「讓我猜猜是等誰？愛穿白衣服那位？」

城城查看郵箱的時候，發現電腦右下角的q在跳著。

從八點半到十點半，城城都沒出現。

米易點點頭。

城城：我在看美劇，所以回的少。你套餐用不完，為什麼不給爸媽發？

米易：我爸從來不用手機聊天，我媽不會用拼音，五筆又總是拼錯字，所以很少聊天。他們的手機也沒有簡訊套餐，一條要一毛，就不常發。

「不來了吧，我猜？」

每個字，都撞到心坎兒上。

城城：平時都關機。

米易在haku手機上留了自己的手機號：「她知道嗎？知道你叫我們？」

在嗡鳴聲里，城城急轉了一個彎，正好從入口的地方經過，她也看到了大家。對著眾人比了個大拇指，極快地開了過去。

下課鈴聲響起，米易身邊的同學迫不及待衝出教室，只有她戀戀不捨地黏在座椅上，恨不得跟著下一個班的同學一起上課，繼續聊下去。

城城看了一眼聊天記錄，發現自己回的很敷衍。

城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