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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掌柜呵呵笑了起來，「范先生的坦誠令人欽佩，不過小店的東家定下規矩，一定要經驗豐富的醫師，只能對范先生說聲抱歉了，我也無能為力。」

牙人拚命給范鐵舟使眼色，范鐵舟卻搖搖頭，「我之前是太湖漁夫，偶然給村裡人看看病，並不是專業醫師。」

這時，范寧用力捏了捏第四個人的小腿。

「范先生真是醫師？」羅大掌柜懷疑地問道。

「你……你要做什麼？」

「大叔，運氣好是什麼意思？」范寧問道。

羅大掌柜走上前，牙人給他介紹，「這位就是專攻外科的范醫師，家傳國手，從業已經二十年，醫術經驗非常豐富。」

外面還有一桿大旗，黃底紅邊，上書兩行八個大字『杏林國手，救死扶傷』。

「嗯！跌打損傷，接骨療傷都會一點，一般的頭疼腦熱也能治，太精深的醫術我就不會了。」

范寧大喜，爹爹終於想通了，真不容易啊！

第四人是個愁眉苦臉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個鄉下農夫。

玉佩準備賣掉，買太湖石需要本錢，扇子他打算還給朱佩，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很感激朱佩昨天幫他。

「大叔，感覺怎麼樣？」

他拉著父親就走，心中卻暗數，「一、二、三，開口！」

「讓我看看！」

「另外爹爹要有心理準備，真做了醫生，我們家就要和-圖-書搬來鎮上了。」

藥鋪是一座獨立的黑瓦大房，鋪面寬兩丈，三級台階，上面掛著大牌匾，龍飛鳳舞三個大字，『益生堂』。

「大叔，就走兩步，扶著我，保證不痛了。」

中間是四五排長椅，或躺或坐，至少有五六十位病人，不停地有呻|吟聲傳來。

范寧笑嘻嘻道：「跌打損傷，病人走路不便，范醫師也是要經常下鄉的，這艘船就留著下鄉用吧！」

就聽見羅大掌柜急切地喊道：「范醫師請……請留步！」

「辦妥了，一半是運氣，一半是我跑得勤，這位是……」

自古以來沒有變過的鋪子恐怕就是書店和藥鋪了，大堂十分寬敞，至少有三百個平方，左邊是一排長長的矮櫃檯，裏面十幾個抓藥夥計正在忙碌，靠牆便是密密麻麻的葯櫃。

張三娘把兒子拉到一邊，笑眯眯道：「你爹爹想了一個晚上，終於決定接受你的建議，去開醫館。」

中年男子點點頭，「很清涼，很舒服！」

『一步！兩步！三步！』

范鐵舟怎麼沒想到，開醫館居然就這樣成了，他只要每月給藥鋪五貫錢房租，其他費用都沒有。

「寧兒，我們走！」

眾人更是不解望著范寧，羅大掌柜也沒有干涉他，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除了醫館，還一些坐堂醫師，他們中間有藥鋪自和圖書己的醫師，也有掛靠藥鋪的獨立醫師。

羅大掌柜打量一眼范鐵舟，見他雙手粗糙，皮膚黝黑，哪裡像個醫師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苦力。

中年男子挽起褲管，露出小腿，只見腳腕上紅腫一大塊。

「大叔，你走兩步看看。」

范寧挑了一團藥膏，均勻地塗在男子的腳腕上。

「爹爹給娘說去，她若同意，我就沒意見，不過我建議先準備好一斤的跌打損傷葯。」

「等一下！」

坐下角擺著四張圓桌，每張圓桌前坐著一名醫師，正在給病人切脈看病。

牙人幫他們找的這家藥鋪叫做益生堂，就位於王狀元橋，離奇石巷和貨運碼頭都很近。

「請坐！請坐！」

范寧大喜，就是這個人。

范鐵舟笑了笑，「一般還需要一個葯童，要不你退學來幫爹爹？」

「寧兒，這船怎麼辦？」回家路上，范鐵舟搖著船櫓問道。

牙人帶他們走進大堂，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這個不是！」

范鐵舟滿臉臊紅，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牙人看了看范鐵舟。

「請跟我來！」

范寧笑道：「爹爹放心吧！若真的是醫術精湛，也不會呆在小鎮上，我估計大家都差不多。」

中年牙人笑眯眯道：「我在一家大藥房里給你們找了一間鋪子，也是巧，他們正好需要一個專治ｗｗw.ｈeｔuｂook•ｃｏm•coｍ外科的醫生。」

這是牙人給他收集的行情，當天治好扭傷收三百文，隔一天減五十文。

「寧兒，你怎麼渾身又是泥？」張三娘惱火道。

范寧蹲下來拍了拍第一個病人的腿，又給他捏了捏。

……

牙人很會說話，他只說從業二十年，可沒說是從醫，萬一被拆穿，他也能把話圓回來。

這時，牙人叫住了一名富態的中年男子，「羅大掌柜！」

「這位就是我父親，他要開醫館。」

藥房給他辟出一間佔地兩丈方圓的醫館，差不多四十個平方。

「去鎮上做什麼？」

他猝不及防，被范寧捏住了痛處，農夫『啊！』的大叫一聲，「痛死我了！」

他又連續走兩圈，歡喜得咧嘴大笑，「真的好了，一點都沒事了。」

范寧說完，也不看羅大掌柜一眼，對父親道：「爹爹，我們去濟慈堂！」

范鐵舟的臉一紅，一炷香前他還是個船夫，轉眼就成為了從醫二十年，還好他的臉黑，看不出他的羞愧。

而右邊有兩間屋子，每間屋子就是一家醫館，門口掛著布簾，上面有牌子，一家叫做王氏內科，旁邊有說明：正五氣，調陰陽，有點玄，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牙人熱情地請范鐵舟坐下，「你兒子能幹啊！運氣也好。」

「一般我要收三百文錢，但今天我給你免費！」

范鐵舟www.hetubook.com.com不解地將藥盒遞給范寧。

總之一句話，醫師很多，競爭很激烈。

……

「你在幹什麼？」病人疑惑地問道。

范鐵舟嘆了口氣，「寧兒，算了，我們走吧！」

……

范寧收拾乾淨，便跟父親駕船去了鎮上。

「那年我十三歲，考縣學沒有考上，感覺前途迷茫，正好村子里來了個草醫，我沒事就跟在他身後，他見我還不錯，就讓我幫他拎藥箱，我們就太湖一帶四處給人看病，整整遊歷了兩年。」

木堵鎮上有三大藥鋪，六家醫館，平均每家藥鋪內有兩家醫館。

「你說呢？」這一次范寧說得理直氣壯。

「這個再說吧！」

他連忙蹲下問道：「大叔，你腿怎麼回事？」

范寧停住腳步，得意地對父親道：「爹爹，等會兒儘管提條件。」

「小官人終於來了，我不知該去哪裡找你。」

范寧叫住了轉身要走的父親，伸手道：「爹爹，把藥膏給我。」

次日一早，范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寶箱重新埋好，不過他把那塊玉佩和扇子取出來。

「後來草醫思念家鄉，便回巴蜀去了，你阿公就讓我去打漁。」

中年男子將信將疑，他這時也感覺到腳腕不痛了，很舒服，這讓他也有點動心，便慢慢扶著范寧肩膀站起身。

「爹爹主要是擅長外科吧！」

范寧接過藥盒快步走到中間長椅前，這一排和*圖*書椅子上坐著五六個病人，看樣子他們都是來治療外傷的。

范寧不睬他，又連續試探了三人，三個病人都一臉困惑地望著他。

「後來呢？」范寧問道。

看了讓人臉紅，杏林國手，那一般是指御醫。

范鐵舟心中歡喜，在藥房里開醫館當然最好，他連忙道：「要不，我們去看看！」

另一家叫做五臟內科，也寫幾句吹得不著邊際的廣告詞。

「算了，快去換身衣服，跟爹爹去趟鎮上。」

牙人準備好一份正式的委託協議，笑眯眯道：「我們把協議簽了就去。」

父子二人來到鎮上，直接去了廣記牙人行，范寧出現在上次的庄宅牙人面前，中年牙人頓時又驚又喜。

「我今天犁地的時候，腳腕扭了。」

「小官人，這要多少錢？」

范鐵舟輕輕嘆口氣，目光中充滿了對那段美好時光的回憶，那是他最開心的兩年，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掛牌『范氏外科』，旁邊有說明：祖傳秘方，接骨聖手，專治跌打扭傷，這卻是范寧寫的廣告詞。

牙人的臉頓時黑了，完了！完了！這樣一說就全完了。

「事情辦妥了？」

「不行！不行！」中年男子一口回絕，「不能走，一走就劇痛難忍。」

父子二人對望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范寧鬆開他，讓他繼續走，中年走了一圈，他甩甩腿，驚訝萬分，「咦！真的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