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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寧關了院門，問道：「娘，這些病人怎麼會找到我們家？」

范寧把扇子放在她桌上，「第一，這把扇子已經和你祖父無關，是我的，我想送給誰，是我的事情；第二，范仲淹是我本堂三阿公，上次我就是和他一起去京城，我想請他寫字輕而易舉；第三，這柄扇子上有你祖父的名諱，我拿著不好，這三個理由足夠嗎？」

一名男子急聲道：「范醫師是不是住在這裏？我們找他有急事。」

范寧今天來得稍早一點，鐘聲還未響他便走進課堂，一眼看見了小蘿莉朱佩，這小娘子正在低頭趕作業。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急促敲門，范鐵舟一怔，只聽妻子張三娘在院子里問道：「你們找誰？」

張三娘站起身，懶洋洋地去廚房做飯。

范鐵舟笑道：「小鎮上的房子能貴到哪裡去？再說又不是臨街可以開店鋪那種。」

范鐵舟對范寧笑道：「今天下午，爹爹治好了三個病人的腿傷，居然賺了一貫錢，真沒想到啊！」

「那有沒有買下來？」

范寧趴在課桌上嘟囔道：「你這個人情太難還了吧！」

「那是！」

不多時，朱佩寫完最後一個字，她放下筆看了一眼范寧。

「那倒是！」

次日是放假第三天，范寧需要留在家趕作業，范鐵舟和妻子高高興興地去鎮上買房和_圖_書。

「我知道了，你們等我一下。」

買房是一件大事，尤其意味著他們家要搬離蔣灣村，范鐵舟需要給父親先打個招呼。

朱佩眼轉一轉，笑道：「太湖石我要，范相公的書法我也要，兩樣東西都不能少。」

張三娘頓時又驚又喜，「這麼便宜？」

出乎意料的是，范大川這一次沒有反對。

朱佩雙手叉腰，怒沖沖道：「范阿獃，你欠我的人情，想賴賬嗎？」

「知道了！」

范大川想到這些年投在小兒子身上的錢，他最終屈服了，只得同意小兒子辭職去縣裡讀書。

「臭小子，皮癢了是不是，什麼老人家，我很老嗎？」

張三娘沒好氣道：「老娘累得骨頭都要散架，還要給你這個小兔崽子做飯。」

張三娘惱羞成怒，一把抓住兒子，狠狠掐他的胳膊，「臭小子，敢說你娘風流？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他索性也不再想，取出扇子遞給她，「這個給你！」

范鐵舟沒想到三個病人居然就賺了一貫錢，他對當醫師開始有點信心了。

范鐵舟『噗！』的一聲，嘴裏飯笑噴了出來。

「比我家大一倍！」劉康驚嘆道。

范寧一怔，「你怎麼會知道？」

晚飯時，張三娘把一塊燜肉夾到丈夫碗中，喜滋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開醫館用和*圖*書不了兩百兩銀子？」

「這就叫一招鮮，吃天下，那盒葯可以讓爹爹吃一輩子，現在才是開始，等爹爹名聲大了，會賺得更多。」

……

只見一群人搬著大大小小的傢具魚貫而入，院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范寧大喜，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搬家？」

聽到開門聲，范寧連忙迎了出來，范鐵舟笑道：「買下了。」

張三娘心中頓時想通了，她笑眯眯道：「那就別管你爹爹，我們吃飯！」

兩邊是高大的青磚牆，有點年頭了，上面布滿了青苔。

「我們家在藏書鎮吳墩，我們去了鎮上才知道範醫師家住在這裏。」

朱佩也覺得有道理，她眉開眼笑拿起扇子，又欣賞一下，便放進了書袋。

這隻是第一進，穿過走道，後面是天井，中間種了一棵大樹，四周還有至少六間大瓦房，左邊還是兩層的樓房。

范寧笑嘻嘻道：「當然還需要您老人家親自過目后才能決定？」

朱佩想了想，又把扇子還給他，撅著嘴道：「還是還給你，祖父會不高興的。」

范寧心中著實奇怪，她的生活軌跡和自己沒有交集才對，她怎麼會知道？

「嗯！第三個理由不錯。」

「還要好幾天吧！」

范寧打開鎖推門進去，開門就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至少有百余個平方，院子周hetubook.com.com圍是五間倒『凹』字型的青磚大瓦房。

而這時大兒子要去鎮上當醫師，多少給了范大川一點安慰。

朱佩得意洋洋道：「我的人情是高利貸，利滾利，你想還清，沒那麼容易！」

「你爹爹在醫館門口貼了地址，承諾半夜也出診，我勸他別貼，他不聽，你看看，下午剛貼上，晚上就有人找上門，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張三娘想起一事，眉開眼笑道：「寧兒，娘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那房東聽說你爹爹是益生堂醫師，居然主動讓了五貫錢，還是當醫師好啊！」

張三娘著實有點不滿。

午休時間，劉康陪同范寧去看他們家的新宅，聽說范寧家在鎮上買了宅子，劉康也格外高興。

他這兩天正為小兒子的事情生氣。

范寧笑嘻嘻道：「娘，你只要想到爹爹跑這一趟至少賺五百文錢，你心裏就舒服了。」

劉康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我們家十年前買的，當時就花了三百貫錢，現在至少要五百貫錢，關鍵是那個地段還買不到了。」

直到天擦黑，夫妻二人才回家。

「娘，鎮上的宅子，佔地兩畝，青磚大瓦房，大概八成新，一百二十貫錢，我們已經問過了。」

……

朱佩得意一笑，「就不告訴你，本衙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昨天掐指一算，便知道和*圖*書某個獃子家在鎮上買了房。」

范大川當然不同意，但范銅鐘鬧騰一天，最後放出狠話，如果一定要他教書，他就放棄考科舉。

范寧肚子一陣咕嚕嚕叫，苦著臉道：「娘，我覺得還是當廚師最好！」

這時，外面傳來父親范鐵舟的聲音，「就是這裏，搬進來吧！」

范鐵舟匆匆和來人出去了，「你們住哪裡？」

「你幾時搬家？」

范寧的新家也在趙狀元橋附近，距離藥鋪很近，在一條幽深的小巷子里。

范鐵舟走出來，「找我有什麼事？」

范鐵舟搖搖頭，「根本用不了，藥鋪給我三個月免租期，然後買一些必須物品，大概十貫錢，再留三十貫錢作為備用，差不多四十貫錢就足夠了。」

「娘，此風流非彼風流，痛啊！」

范寧百思不得其解。

小兒子范銅鐘早在幾天前就不肯教書了，理由十分充足，教書嚴重影響他準備科舉，他必須去縣學複習才有氛圍。

「別嘆了，你們家是臨街店鋪，雖然面積小一點，但價格比我家貴得多。」

「還有多少？要不要我幫你。」范寧坐下來笑問道。

「這倒也是！」

男子作揖哀求道：「我爹爹從山上摔下來，好幾處骨折，求范醫師去救救他。」

范寧點點頭，「我就在想，萬一我找不到極品太湖石怎麼辦？我索性寫信請三阿公給m.hetubook.com.com你祖父寫一幅中堂，給你作為壽禮，你覺得怎麼樣？」

小巷盡頭左首就是范寧家的新宅，門比較舊，上面掛一把大銅鎖。

「哪裡？我娘年輕美貌，風流多姿……」

「反正也不能賣錢，給我也是丟在箱子里，還不如給喜歡它的人。」

范鐵舟在四更時分才趕回來，他只睡了片刻，便起身送兒子上學，他自己也要去醫館坐堂。

范鐵舟披了件衣服，拿一些夾板藥膏，對范寧道：「假如明天早上我趕不回來，你就坐水根阿公的船上學。」

他便同意大兒子搬家去鎮上。

「那咱們還有一百六十兩銀子，可以去鎮上買座房子。」

張三娘累得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我和你爹又去訂了一套傢具，現在傢具太貴，沒幾樣東西就要我們十貫錢，真的黑心！」

范寧眼睛瞪大了，「這太過份了吧！」

「你剛才說，請范相公寫字輕而易舉，是真的？」

「一邊去！你那筆破字，還想幫我。」

「爹爹，我知道，你去吧！」

朱佩眼睛一亮，一把奪過扇子，打開扇子看了看，喜滋滋問道：「你不要了？」

……

張三娘做夢都希望能住上寬敞明亮的青磚瓦房，房子是每一個女人的夢，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其實不光是她，大部分學生都在拚命趕作業，放假三天，大家都有點玩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