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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作者:鯊魚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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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四海乾坤問一問 第七十七章 貞觀

第七卷 四海乾坤問一問

第七十七章 貞觀

那貨郎,一邊揀拾著散落的細小煤球塊,一邊扯開了嗓門,哪怕是在春明樓,李泰多能聽的真真切切。
這一次「張德嫁女」引發的兩個成語,連京城市井之間,討論的也多是梁豐縣男何等的豪富,何等的出手闊綽。
李泰愣在那裡:「盛世?」
長孫無忌是等著皇帝遷都,所以早早把家族的未來投在了山東。
「舅舅,張德擾亂綱常,朝廷要治其罪,又有何難?」
「餛鈍!餛鈍誒!漠北牛肉餡的餛鈍誒——」
作為舅舅,長孫無忌很高興自己的外甥有腦子,但是,作為一個長孫氏的家主,長孫無忌只想一巴掌扇在這個妹夫兒子的臉上,好給自己出口惡氣。
長孫無忌正眼都沒有看李泰,然後自問自答,「綱常,是說給黔首聽的,是說給販夫走卒聽的,是說給陷陣府兵聽的。什麼時候,勛貴世族,需要聽綱常了?」
「未婚生女也就罷了,竟為女郎取了名字,譜錄造冊。哪怕是洛陽,抨其擾亂綱常者,不知凡幾和_圖_書。哈,誰料變本加厲,竟是備了這般豐厚的嫁妝。如今想要和這張洛水結親的人家,可以從洛陽排到京城來。」
「南人自來食蟹,虞伯施親族嫁女,嫁妝中,竟有金蟹錘……」
李世民既想要一個和他類似的威勢君王繼承人,又不想繼承人太強勢而反過來威脅到他。
而討論這些的人中,多的是「風流藪澤」之地的窮酸措大。換成十年前,這些人只怕是要大為抨擊「朱門酒肉」如何如何。
尚書省連房玄齡都「冷暴力」對抗,還有什麼好說的?
有皇帝老子撐著,結果王府可用之人,居然連個上檯面的都沒有。反倒是一向被人詬病的太子李承乾,前有王珪後有馬周,更不要說在外張德太子黨,簡直是上至中樞下至州縣,都有「東宮系」的要員。
「若陛下斷了漕運『厘金』,那麼,治張德一個擾亂綱常之罪,又算得了什麼?」說完之後,長孫無忌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想法頗多的外甥,「陛下肯么m.hetubook.com.com?」
「這……」
「呵,你當琅琊公主殿下是擺設么?」
「杜克明上奏陛下,聽說去了尚書省,大吵了一通,房玄齡的案桌都被掀翻。只可惜不能治罪,沔州考績,派哪個為黜置大使,也不能遮掩。如今中書令這個皇親國戚,也稱病在家。」
矛盾的讓長孫無忌極為暴躁,也是讓老陰貨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妹妹,一定要控制好後宮的變化,「皇后」這個地位,哪怕是死,也必須穩定住。
「張德嫁女」一事,如此堂而皇之,甚至是大搖大擺地無風無浪安全揭過。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從今往後,「言利」不可恥。
魏王府聚起來的一幫文官,都是廢物。
「這是『貞觀盛世』!」
民部方面,連計吏都不讓派出去審查,可見這「水深」。
外朝風平浪靜,始終沒去撩撥皇帝的心思,不也是因為皇帝目前在漕運中收過路費,是收到他們身上嗎?
既想要太子能溫和一些順利接班,又不想太子和*圖*書太過軟弱……
「李泰,綱常是說給誰聽的?」
真正高興的外朝內廷,也只有內府和兵部高興。這筆錢,按照公布出去的告示,是用來填補兵部用度的。
轉過身,拿起一杯酒,猛地一飲而盡,啪的一聲將酒杯放在桌上,長孫無忌頭也不回從樓上下去。
能說這麼多,已經是看在外甥份上。依老陰貨一貫的做派,根本不需要搭理這個成天在文學館中吹水魏王。
剛入夏的時節,螃蟹多還不成熟,哪怕是長到二兩,也只是子蟹,蟹黃是帶有苦味的。只是這光景的螃蟹,卻又柔嫩,掐斷了蟹腿,放入口中,輕微一吸,完整的蟹腿肉就能吸進去。
皇帝從漕運收過路費,大頭都是南北大運河和長江下游,而巧不巧的,長孫氏從長孫沖以鴻臚寺差使前往遼東開始算,基本都在這些地方。
李泰還是斯文模樣,上中曾文官分流之後,家世極好或者傳統老世族文官,多是喜愛這個魏王。但是中下級文官,或者說技術型官僚以及https://m•hetubook.com.com受「王學」「新學」影響的官僚,卻始終不能從魏王這裏看到希望。
想要分辯的李泰被長孫無忌伸手阻止:「你可知為何這一回,反倒是東都議論紛紛,而京城……尤其是外朝,反而風平浪靜嗎?」
「若是派出左右屯營呢?」
李世民既想要緩和同世家大族之間的激烈矛盾,又不想因「玄武門」事件導致的皇權集中重新分流到武德朝時期的「裴寂」等宰輔身上。
「江陰子當真是……無禮,無禮啊。」
而在二樓,能目及遠方的包間,長孫無忌臉色相當難看地看著窗外,對面坐著的,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外甥,魏王李泰。
皇帝要從運河中收過路費,沒問題,可以接受。但既然自己沒錢要收費,就別怪別人拿「有錢任性」說事。
「這是『杖斃』義利之辨啊。」
李世民既想要繼承著英明神武頗有果決,又不想繼承者太過銳利,導致接班充滿太多的不穩定因素。
「今時使民『逐利』,後世如何斷我貞觀一朝?」
hetubook•com.com樓的人吃著螃蟹,喝著黃酒,相當的愜意。
「綱常?」
楊朱之學再起波瀾,連孔穎達都擋不住,何況是那些等著「升官發財」的選人?
長安城東,春明樓內有著新鮮的江南螃蟹,個頭都是二兩光景,清一色的子蟹。至於如何將這些螃蟹安全送到長安,這就要問順豐號的夥計是如何做到的了。
老陰貨都懶得理會這個外甥,要不是李承乾地位越發尷尬,他不會多看一眼李泰。作為妹夫的鐵杆,他知道皇帝的想法,矛盾又可笑。
抬頭看去,春明大街上,四輪馬車比前幾年又多了不少,春明大街出了東門,道路平攤筆直,長安已經有了水泥道路。遠方河畔,碧綠柳樹成排,然而依舊不能擋住桅杆極高的貨船,民夫腳力一個接著一個推著獨輪車,將那些南方來的米面糧油從船上卸下來。
由遠及近,叫賣的貨郎將壓著肩頭的扁擔緩緩放下,兩頭各有物事,一頭是煤爐冒煙的鍋兒,一頭卻是紅綠黃黑的佐料。
魏王李泰一身白|嫩皮肉顫動,臉色相當地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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