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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之玉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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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卷 第九章

城堡卷

第九章

她雖然寫雞湯,但從來不喝。工作已經夠無奈了,生活中再響幾句沈迦玉的聲音,她真是頭疼。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哦。」他就這麼應了一聲。
荊覓玉站在離木門幾步距離的地方,大喊了一聲,「誰啊!」她舉起啞鈴。如果對方探頭進來,她就立刻揮出去。砸他個腦袋開花。
晏玉低頭,在她耳旁說,「進去再跟你解釋。」
老師傅悄聲問:「和女朋友吵架嗎?」
「現在不都有下廚App嘛。昨天試了一下,不難。」
道理誰不懂,過不過得去而已。
孫燃微信回復鞏玉冠:「我給她寄過東西,有地址。」然後,把事情經過簡單地和晏玉說了一下。
荊覓玉回想晏玉在礁石上睜開眼睛的樣子。

沈迦玉再打,她沒再接。
他過往男女關係的建立,皆來自興趣。看上汪珹瑩,是因為覺得她鮮艷得純真。追求她的過程,他既輕鬆又自如。
沈迦玉也是有意思。他聽老周說,她以前有過心理創傷。於是,交往時天天給她灌輸正能量。
掛了電話,他又想了想,然後打斷了張升榮的話,「我前女友有點事,我先處理一下。」
荊覓玉的那些前任們,沈迦玉和鞏玉冠聯絡最多。他問鞏玉冠,「你知道荊覓玉住哪兒嗎?她生病了,聽聲音非常嚴重,有可能想拖死自己。」
荊覓玉搖搖頭,不陪他瘋,「不了。我今天還拉了幾坨屎呢,能美到哪去。還有——」她強調,「我喜歡聽我話的。」
小雞雛都有印隨行為。破殼的第一眼見到誰,誰就是媽媽。
晏玉笑了,「不是。」
溺水的人世上多去了,沒幾個跟他一樣,淹了一回就把腦袋淹了的。
「什麼事?」晏玉靠在大沙發,陽光透過https://m.hetubook.com.com落地玻璃窗,圍起他半個身子。暖光的半張臉,像是勾了一層金色描邊。
前台雙目發光, 笑盈盈地招呼他, 並且告訴他,荊覓玉請病假了。
荊覓玉曲在沙發的腿一下子伸直了。「你還會做飯?」
他現在享受過程的樂趣,對和她的結局並不期待。但開頭就存在一抹遺憾,總是有些計較。
沈迦玉腦海中浮現出,荊覓玉重病不治,臉色蒼白,嘴唇泛青,在死亡來臨的一刻,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晏玉送的那隻大黃雞,正在她床上。每晚抱幾下,暖心得不得了。
她抓起手機,看到沈迦玉的幾個未接電話,無聲一笑。
「不介意。」荊覓玉踩著拖鞋,在沙發抱起小熊。
三天的噩夢過後,他恢復如常,心底不再煩悶。最後那一場夢,不見小男孩。只有復祝市那骯髒的天空。年紀越長,恢復時間越短。人到中年,應該就能夠坦然面對了。

這讓鞏玉冠緊張起來,「地址我也不知道,我先問問。」
木門的門鎖被擰了擰,外面一道清越的聲音說,「開門,我是晏巳。」
聽完事情原委,荊覓玉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荊覓玉被門鈴聲吵醒了。
接到沈迦玉的來電時,荊覓玉正準備睡覺。她有氣無力地接起,粗起嗓子,十分哀怨。「我在家睡覺,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她不給他說話的空檔,掛掉了。
一問,只有孫燃去過她家。
不過,他不曉得她的地址。
「噢……」她笑起來,「我沒放在心上。」
「聽我的話!」荊覓玉差點拍桌子。
防盜門被打開了。
荊覓玉中午吃了生蝦,吃完沒多久, 肚子就開始絞痛,差點癱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半路。同事扶她回來公司,她立即躲進衛生間。拉了兩回, 疼痛才緩過來。
晏玉左唇角撇了一下,明顯不樂意。他還在執著于NG的事。
老師傅嚇了一跳,「小夥子,這不是你家啊?」
「哦。」
沈迦玉設想的驚喜情景泡湯了,只好撥電話給荊覓玉。
他說,車庫那天前戲太短,對白粗糙,畫面不美。這個場景,這個時間,他不滿意。比起他倆初吻時的藍天白雲、萬物生靈,那天實在是弱爆了。
新聞播報過,有些小偷專門敲門、按鈴,判斷屋內是否有人,從而行竊。
晏玉指了指客廳的沙發,「介意我坐著說嗎?」
木門的鎖就是廢的。
老周找上他,一是為了介紹對象。還有一個原因,老周說過:「她心地好,就是以前遇到一些事,心結解不開,類似於生無可戀吧,學名叫PTSD。你倆要成了,是件好事。你倆要不成,你是心理講師嘛,就多勸勸她,讓她對這個世界多點兒眷戀。」
「嗯,那就忘了吧。」
到了荊覓玉這邊,他卻想著,一定要有儀式感。這樣將來回憶起來,才更有意義。
她趕緊下床走出卧室,越聽越覺得是針對她這戶來的。嘰嘰嘰的。
她的啞鈴停在了他的嘴角。「禍水。」
星期五那天, 沈迦玉在對面大樓開講座, 看到萬港的LOGO, 想起她來了。講座完畢,他拎著學生送的三盒蛋撻,堂而皇之地上去萬港。
他來回踱步,最終決定去探望一下她。
……她想不起來了。
荊覓玉回床上繼續躺,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點點頭。
她詫異無比,左手放下啞鈴,轉開木門鎖,再一拉門。
他又問,「現在還想拉嗎?」
「我出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買菜。」晏玉出門去,到了門前,回頭說:「上次我的那些話,說的倉促了。」
沈迦玉這位心理導師,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病給治好。動輒覺得,世人皆有病,只分重或輕。
在辦公室坐下,她疲憊乏力, 先前背上出的冷汗, 粘著上衣。被空調一吹, 涼颼颼的。她把手裡的工作整理了一下, 這周基本完成了。於是請假回家休息。
她煩悶地在毛毯里鑽來鑽去,哪個角落都逃不過。她掀開毛毯,坐了起來。頭髮在毯子里鑽得亂七八糟的。
沒人規定,心理有病就得愁眉苦臉的。她該吃就吃,該笑就笑。完成外婆的遺願之後,就能一了百了了。
「你休息吧,我一會回來。」他開門出去了。
晏玉又說,「今天重來一次。」
物管員左邊嘴角歪斜,「這……荊小姐,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說吧,怎麼回事?」荊覓玉操起手,涼涼地看他,「不會是追求我不成,就變痴漢了吧。」
荊覓玉掀起眼皮,沒好氣地說:「你給他們彙報一下吧,我生龍活虎的。」
晏玉鎮定自若,輕輕一笑,「租的。」
荊覓玉把門一關,立刻揮著啞鈴砸向晏玉的臉。
「你是要競選十佳男人嗎?」他娶老婆,都是褻瀆了神靈對他的眷顧。只有簡譽才能匹配得上他。
她又說:「吃完記得洗碗。」
畢竟,這是唯一一個救過他的人。
他神情凝重起來。
接著,嘎呀一聲。
她吃驚,現在當賊的,這麼明目張胆地開鎖嗎?
畢竟,他的父親見到他落水時,只說了一文不值的三個字:「對不起。」
門前站著的果然是晏玉,以及一個老師傅,一個身穿公寓物管制服的年輕人。
「嗯。」他點點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平靜如水,「吃喝拉撒睡,日常屎尿屁。」
「你睡你的。」他看向廚房。面積不大,整潔乾淨。「你吃壞肚子了,晚上清淡點,別出去吃了,我給你做飯。」
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晏玉叫來那位老師傅換鎖。
她覺得往常的他又回來了,「嗯?解釋解釋呀。」
他接過她的啞鈴,放在玄關櫃。「就當是你對我長相的稱讚了。」
「憑你的經驗猜測的嗎?」鞏玉冠笑了笑,沈迦玉的確有覺得全世界都有毛病的毛病,而且,他自己不覺得這是毛病。
一把年紀老成的男聲響起來,「鎖開了。」
老師傅把鎖芯換上,「女孩子哄哄就好了。說幾聲愛啊情啊,入耳、中聽。」
「去睡吧。」晏玉伸手在她苦哈哈的臉上捏起,「你沒事就好。」
她扁扁嘴,可憐兮兮地說,「不拉了,我想睡覺。」
荊覓玉未曾想,晏玉也有病。
她當然不理解他的話。這有什麼對不對?同樣的對白,再講幾次,又能怎樣?還畫面美不美?
「沒有洗碗機嗎?」
之後幾天, 晏玉拒絕一切聯絡, 窩在家裡不再出門。
「你這態度兇悍得我想痴,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晏玉開玩笑地說。
荊覓玉不在意。成年男女,誰沒個腦抽的時候呢。
閑雜人等離去了。
沈迦玉清秀斯文, 戴一副細邊金框眼鏡,眼鏡下的雙眸時常矇著一層憂鬱。他喜歡穿寬鬆的白襯衫,走起路來自帶清風。
她把手機調成靜音,悶在毛毯里睡覺。
她當時心中慌亂,隨口回了幾句,現在早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就算他想表達以身相許的恩情,有過一回就好了。較真什麼儀式感。
晏玉笑了,「再來一回?」
荊覓玉穿上外套,拿起兩個各重四公斤的啞鈴,慢慢,慢慢地向門邊www.hetubook•com.com走去。正打算喊一聲話。
「我這租的房子,又不怎麼開伙,買什麼洗碗機。」她吃著他做的飯菜,擺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好好工作,學人當什麼痴漢?今晚你就把我的門鎖給弄回去!」
「別問,地址。」
荊覓玉吃著他做的蒜蓉蒸金針菇。味道挺好,但他的話,讓金針菇卡在她的喉嚨,吞了大半杯水才咽下去。
晏玉立即坐直了身子,「你們談吧,我去救她。」
他聽話地給她夾菜。
「肚子痛。拉屎,拉幾坨屎!」她記怨著他撬鎖的事,故意說得噁心,就想噁心死他。
不過,她靈機一動。「這樣好了,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就是今天你撬門事件的起因,他是我的第九任,心理講師。」
「為什麼要拖死自己?」鞏玉冠不解。
荊覓玉瞪起了眼。看吧,遇上他准沒好事兒,這下連家裡的鎖都壞了。
孫燃正和晏玉、張升榮討論拳擊的事,接到鞏玉冠的電話之後,他想了想,「天後公寓,但我忘了幾層幾房了。」
「……」
沈迦玉冷冷的,「來不及解釋,給我地址。我怕她出事。」
門鈴停了之後,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在門邊傳來。
她覺得,他自從溺水以來,整個人就怪怪的。
荊覓玉右手仍舉著啞鈴,劈頭蓋臉地問,「你撬我家的鎖幹嘛?」
這聲關懷的話,聽得她心裏暖得跟抱大黃雞一樣了。她拉下他的手,「那你走吧,我要睡了。」
荊覓玉嘆了一聲氣。失控時的晏玉更好玩,因為她制得住那個他。眼前這神閑氣定的男人,她總是輸。
孫燃想起荊覓玉說過,晏玉這是她的新目標。那就讓她如願吧。「嗯,拜託你了。」
晏玉在微信回復了孫燃,接著,抬眼看她,「怎麼請病假了?」她的臉色是不太好。

晏玉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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