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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之玉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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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崖卷 第六章

陽崖卷

第六章

果不其然,過了兩個月,晏風華因一樁經濟案被調查。
荊覓玉把臉枕在大黃雞上,「荊來福離開孔家第二天,孔家遭遇大火。孔荊雖然再次結盟,但孔家沒有把寶藏位置告訴荊來福。
「他有意尋死,結果正好遇上外婆去收租。那租戶寫收據時,反覆詢問外婆的名字。
這時,風勢漸起,掛在尖枝上的祈願簽紛紛飄落。花瓣和簽紙,凌亂地飛舞在他的眼前。
玉器的白碧沉澱厚實,呈現出年代的灰黃和班漬,直徑約十公分,謂之:荊山之玉。
「荊來福問外婆,能不能原諒他?
暑假期間,學生不少。晏玉的桃花,沒有受到年齡限制。多的是小女生瞟過來。
「我討厭秦修玉那家人,尤其他媽媽,見到自己兒子現在健康了,苦苦哀求外婆,把兒子還給她。我上去踢了秦修玉媽媽一腳,還被外公訓了。
荊覓玉搖頭, 「不是孔何, 是只有何家拿到了。」
荊覓玉抹了抹眼角的淚,「1995年,何愛玉就說破解了寶藏圖,荊山之玉如果沒有被轉手的話,應該在晏家。」
「第二天,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他真的是自殺的,他走投無路了。但是,他死的時候,懷裡沒有刺繡圖。
「外婆這才知道,燒死的那孔家,竟然是仇人。
他莫名地望了過去,只見簽紙旋轉在空中,越吹越遠。
「荊來福聽到了孟起舞三個字,突然醒了神。他把三家人如何殺害太姥爺以及分臟寶藏的事,都告訴了外婆。
「外婆自慚自己無能為外公傳宗接代,還想把外公推出去呢。外公當然不樂意,死守在外婆身邊。
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的腰間摩挲。
她笑著躲,「癢啊。」
一枚花瓣和一張簽紙,踮在他的肩上,又被風吹走。
「我出生www.hetubook.com.com不久,就被遺棄了。她把我帶回了家,給我吃好的,穿好的,教我做人,陪我長大。
「外婆堅決說不能。他就走了。
「我原來還想,李雙英的樣貌並不出眾,我爸怎麼迷上的。」現在明白了,都是利益。
「是。」
「本來叫什麼?」晏玉柔柔地問。
和她相隔了幾個人的距離,站著一個不太耐煩的少年。
「1990-1995年,我爸經常去一座私宅。我姐說, 我爸在那藏了一對母子。應該就是何愛玉和何撲玉了。」晏玉又問:「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未必。」晏玉非常平靜,「雖然殺人案過了時效,但這麼些年,我爸多多少少暗地裡干過其他壞事。只要李雙英進了警察局,我爸半隻腳也踏進去了。」——
「我們不知道的是,原來太姥爺以前寫過的家書,也藏在寶藏里。如果早知,外婆無論如何,都要找出何家的。」荊覓玉嘆聲:「現在年代久遠,無證無據,法律制裁不了晏風華了。」
「1990年, 我當時一歲。」這個年份讓晏玉眯起了眼,「我爸和李雙英就是那段時間認識的。」
至此,她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外婆的遺願。
「初見你就能透視到我的生殖器官?」晏玉欣然得彷彿聽不出她的諷刺。「果然,你苦哈哈地就等我強|暴你。」
「我這才開始尋找荊山之玉。」
少年身邊的女孩笑著說:「晏巳,這是姻緣樹。」女孩買了簽紙,閉眼祈願。「希望我和簡午天長地久。」
荊覓玉拉著晏玉在祖宅逛,「這是我和秦修玉的房間。」
「那兩張刺繡圖,外婆讓他留了下來。沒想到,忽悠你爸的時候,派上用場了。」
晏玉無聊地走到斷崖的欄和_圖_書杆處。
「是。」
荊覓玉一把挽住他的手,佯裝嬌弱,靠在他的肩上,「天氣熱,有點暈。」他最近抽煙少了,草香淡了許多。
掛在樹枝上,她再拜了拜,轉身離開。
兩人嬉鬧地走出院子。
晏玉斂眉, 「現在看來, 孔何二家早已奪得寶藏了?」
「不過,長到14歲,他媽突然找了過來。
最後掉落在山壁下的江面,又順著江流飄了兩下。
荊覓玉陷進了回憶中,「不過,外婆是先天不育,他們沒有子嗣。也有到處尋訪名醫,都治不好。
「外公外婆上了八十歲,身子不太好了,加上為我操心,先後離世。
玉——
「是。」
「嗯。說到底,晏家和葛家,如今積累的財富,都是來自你的太姥爺。可真是諷刺。」晏玉冷笑,「我四五歲時,大人們都在說,我家欠了好多錢,一輩子都還不上。可是六歲之後,我爸突然風光起來,遷居置業,躋身富豪之列,而且培養起了一個收藏的愛好。」
「後來,外婆冷靜下來,不想讓我替她背負世仇恩怨,又要把我名字改回來。不過,我剛通過了入學報名,再改名的話,手續麻煩,得延遲一年上學。
「荊家。」荊覓玉冷冷地說,「荊來福妻女雙亡,迷上賭博,窮得揭不開鍋。他急需寶藏,拿著自家的刺繡圖四處尋找。1995年,他找到了孔家。那個時候,孔家捉到的何愛玉,正好被人救走了。」她頓了下,「我猜,救她的人是晏風華。」
外婆給荊覓玉的遺願,意不在荊山之玉。就像孟有德說的,親人比荊山之玉,更為珍貴——
「外婆五十六歲那年,在路上撿到了我。
之後,沉入了水中。
荊覓玉眺望高處。她八年前的許願,沒有靈驗。「我再也不相信和*圖*書這棵桃樹了。」
正是這原因,他們對金錢不太在意。
「秦修玉可沒有我這麼可愛。
兩人手牽手,坐到最後一排。
這一處陽崖斷山,是大自然大刀闊斧劈下來的平壁。桃樹雖然不開花,祈求姻緣的男男女女卻有不少。
荊覓玉繼續說:「1990年, 何家終於打聽到孔家的消息,到復祝去尋找。當時, 何愛玉慫恿聯手尋寶。她拿出藏寶圖,以示誠意。孔家信以為真。誰知, 趁孔家不注意的時候,何愛玉偷了兩張圖跑了。她回去老家, 說要和何大什一起出外尋子, 不知所蹤。」
「藏寶圖被偷,何愛玉被救,孔家氣急敗壞,索性把事情的真相捅給了荊來福,還把孔家那份刺繡圖,送給了荊來福。荊來福直到那時才知道,自己珍惜多年的是假圖。不過,孔家問他要不要一起奪寶,他馬上答應了。」
「不知道大人們怎麼談的,反正秦修玉走了。
「外婆說,我的出現,彌補了她沒有孩子的遺憾,因為我很可愛呀,是外婆見過最可愛的孩子了。
「秦修玉是早產兒,出生情況很危險,他媽媽給不起醫療費,偷偷跑了。外婆在報紙上看到這個新聞,去醫院付了醫療費,也把他領養回來。
「外婆當時悲憤交加,想讓我找出何家,奪回財產,給太姥爺報仇。於是想到了一招,冒名荊家後代。
不過,她採集了他的陽氣之後,越來越有活力。外婆終於能放心了。
「對呀,找你的時候,我也不想的。」她滿臉嫌棄,「就一行走的生殖器官。」
2009年,三月,陽崖桃花壯盛,花瓣在山壁之間飛舞。
集團股價大跌時,晏晁力挽狂瀾。
「想什麼呀,這是我和他三歲到六歲時一起睡的。外婆怕我們掉下來,還給裝了www.hetubook.com.com護欄。」
「外公說,名字只是稱呼,不管我叫什麼,都是他們的孩子。就一直用這名字了。」
晏玉淺笑。
她摟上晏玉的腰,當年,她牽著那人一起上陽崖,就是坐的公車。「你是不是住我的,睡我的?」
「對了,葛女士創業初期,曾用金磚交易。那也是我太姥爺的財產。我太姥爺的管家曾和外婆說,太姥爺的寶藏,有1件荊山之玉、22個金磚。還有其他小件珠寶,就連葛女士創業的第一桶金——碧鴉犀,我覺得,也是孟家的。」
荊覓玉將玉器和書信送回了復祝市,放在祖宅。
他望著火辣辣的太陽,「為什麼不打車?」
荊覓玉雙手合十,心中默念自己的心愿,再到旁邊買了一張祈願簽。她串上紅繩,手指在簽紙上留戀。眉目間漾著少女的甜蜜。
「真奇怪,我前男友個個都這麼優秀,為什麼獨獨挑了你呢?」荊覓玉掩住眼睛,「嗚嗚嗚,是不是瞎了?」
「我說公車就公車。」
荊覓玉要上陽崖,牽著晏玉去公車站。
晏玉說:「1995年末,我爸出過遠門,第二年一回來,就和我媽談了離婚。我媽拿到了非常豐厚的補償金,頭也不回地走了。」
晏玉攬住她,輕輕在她頭髮烙下一吻。「睡會吧。」
晏玉望過去,見到兩張一米寬的單人床,「嗯,不同床,這我放心了。」
樹上掛滿了祈願簽。
字跡漸漸潤濕——
鳳凰於飛,和鳴鏘鏘。
晏玉問:「你名字是怎麼回事?」
晏玉明白了, 「人性。」
晏玉就如她的判斷那樣,相當重欲。體力好,力量足,又持久,每回能讓她死上幾次。
外公外婆過世之後,這座祖宅定期有人打掃。雖然外婆沒有得到荊山之玉,不過,孟有德早些年給女兒留下的財產,加hetubook•com.com上外公經商的天賦,足以讓外婆衣食無憂。
事不關己的晏玉回了趟晏居,在晏風華的收藏室,拿走了一件環形玉璧。他再翻箱倒櫃,找到了其餘幾封家書。
「你和秦修玉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沒培養出什麼不尋常的感情?」換作晏玉,肯定來一波早戀。
「我外婆叫孟起舞。我原來叫孟起畫。我外婆是富家大小姐。」荊覓玉笑起來,「我外公呀,長相特別招桃花,就和你一樣。我外婆對他一見鍾情,又處處埋汰他。難為外公受得住。」
「眼睛疼是不是,親親就好了。」他說著已經親上去了。
晏玉揪起她的臉,「那是因為他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找男朋友。」
荊覓玉撇嘴,「秦修玉從小就不喜歡我。我和他說,我要開始覓玉計劃了,他那臉臭得呀,心不甘情不願地當我男朋友呢。」
「荊來福欠了巨額賭債,沒錢就送命。
晏玉諷刺一笑。
「外婆怕我生無可戀,逼我立下誓言,此生一定尋回孟家的傳世之寶:一件漢代古玉。
「他是跟外公姓秦。
她也偷偷地,以頭髮蓋臉,嘴唇在他的領口處啄了啄。
「那我的命令是不是大過天?」
復祝的一處斷山,是市區的小景點。稱之:陽崖。崖邊種有一棵大桃樹。近年來,桃樹再沒開過花。
「外出尋子的何愛玉, 其實就藏在復祝市。太姥爺的圖畫得太潦草, 她拿到了全圖后,無法破解。花了好幾年的時間。」荊覓玉把大黃雞抱了過來,「直到1995年, 孔家偶然在路上遇見她, 他們捉了回去, 據說嚴刑拷問了一番。何愛玉說她有了藏寶地址的大致位置。孔家打算搶先奪寶。我猜, 這就是何愛玉要滅門孔家的緣由。」
晏玉和她走上台階。「一株破桃樹,本來就沒什麼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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