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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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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四章

番外

第四章

王聽雲深深地鞠躬,「對不起,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努力。」
王母走出廚房,細眼銳利,「你們在聊什麼?」
王聽雲嘴唇發抖,「我……我不知道。」
「握不了筆,考不了試。」大蝦諷刺說,「今年大家族,就你拔尖大學生了。高!」
王聽雲想去探望,被大蝦打電話狠狠地罵了一頓。她自覺理虧,默不作聲。她至今仍不清楚,王母是如何得知小真早戀的。但,那是深愛她的母親,因此,王聽雲自願背了黑鍋。
「我妹的前程呢?全部被她毀了!」大蝦吼:「她期末考試,全班第三。現在寫不了字,什麼考試都交白卷啊。」
王聽雲呆住了。
聲音很低,他靠近她才聽明白。「是啊,怕你來了,找不到我。」
王聽雲臉色越發慘白,「小真,對不起。」
王聽雲驚訝地看著他。
「嗯。」王聽雲想,或許她可以在學習和娛樂之間兩不誤。
王聽雲抬頭看一眼他的背影,收起了那張會員卡。
「你別……」王聽雲一慌,自動對號入座了。反應過後,她看著壞笑的大蝦,明白自己中計了。
她將其理解為善意。
大蝦的爸爸變了臉。
她搖頭,把他親過的臉頰,用帽子蹭了蹭。
女孩臉色像是透明了一樣,毫無血色。大蝦感到快意,拖長了音,「如果我把這事告訴你媽……」
王聽雲待不下去了,轉身要走。
王母說:「我有必要和你們家長說一下。小真和聽雲都是高三,成績不錯,我們兩家能出大學生,是祖宗的榮耀。不過,小真和聽雲說,她有男朋友了?」
「你搞什麼?為王聽雲說話?」大蝦難以置信,「你不會玩見色忘友那招吧?」
大蝦看她的樣子,像是她欠了他幾百萬。
王聽雲抬頭,瞪大了眼睛。哪有人自稱髒東西的。她當時又羞又惱,具體是什麼感覺,也記不起來。
王聽雲稍m.hetubook.com.com稍掀起帽子,「我要回家了。」
她細瘦的手掌在他的手裡沁出了汗,頭幾乎低到胸口了,她想,會不會被母親發現?
「你——」她哪裡見過這麼賴皮的男生,想罵,不知道如何罵起。王母的彪悍,王聽雲半分都沒遺傳到。
她趕緊拉上帽子, 用足了勁向前跑。
大蝦沒有阻攔,他終究不想讓王聽雲自在,故意問:「對了,你也早戀嗎?」
黃摯端起酒杯,「大蝦,講事實,沒有你爸那一推,你妹不會受傷。」
黃摯開了一罐啤酒,「還行。」
黃摯有時覺得,這個女孩要飛走了似的,可惜她折翼無力。
老闆娘拿著飲品單過來,不客氣地當著黃摯的面發問:「小妹妹,這人是不是流氓?」
黃摯笑,「為了我們的賭注,乾杯。」
王聽雲困在石室,在她心裏,黃摯不經意挖了一個洞,向石室探進一隻手。除了這一隻手,她對他一無所知。可這一隻手,是她唯一與外界呼吸的洞口。
網管笑容滿面,「小妹妹,來找小男朋友啊。」
長久的封閉生活,讓她學會了一項技能。無力反抗時,她會找各種借口開導自己,從而好過些。他的那一口,她安慰,也許和毛巾擦臉差不多吧……
大蝦轉向黃摯,「你可別玩玩的,當真了。」
王聽雲以為沒事了。沒想到手傷還沒好?她結結巴巴地問大蝦,「小真的手……怎麼了?」
王聽雲話哽在喉嚨,不知說還是不說,她傻乎乎地問:「是的話會怎樣?」
圍坐一桌,一條縫往嘴裏拋花生豆,「有妞就是好,見你一面還得提前預約。」
大蝦眼睛一掃,見到了房間里的王聽雲,他不禁咬一口牙。
老闆娘打量黃摯,人面獸心。她義正辭嚴,「是的話,我給你報警。」
王母嘴角露出微笑,「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網管手一指。
黃摯側臉一轉,笑了。「你來了。」
黃摯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這是一隻急紅了,卻不懂咬人的小白兔, 只會跑, 只會躲。
她慢吞吞地走上前。
大蝦抱手靠在門框,「代考不行的話,你做試卷的時候,換成小真名字和准考證號唄。」
王聽雲臉色白得跟王母買回來的劣質衛生紙一樣。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小真聳肩,「都是命。」她可比王聽雲輕鬆。
窗邊的黃摯穿著黑T恤,右手拿著滑鼠,左手拿了一瓶飲料。
王聽雲說:「不,不報警了。」事情鬧大,被母親知道的話,就不好收拾了。
「那我只好繼續跟著你了。」
兩個女孩對坐,一言不發。
黃摯說:「很抱歉。」
「聽雲。」王母喊道,「出來見見客人。」
這可觸了大蝦的雷。「托你的福,手傷現在都沒好。」
黃摯按掉了,「我走了。」
到了中間一桌, 黃摯坐下了,還按住她的手不放。
大蝦綳唇,飯也不吃了,起身走人。
大蝦的爸爸和藹可親,「什麼事?」
她羡慕他不為前程苦惱,上不上大學,就不是個事。她好奇,他讀不了書,他的爸媽不難過嗎?大學是她的未來。要住校,有宿舍,同學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如此想象,她展開了無限的遐想。
王母迎他進門,「你們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王聽雲不明所以,看向母親。
王聽雲沒有社會經驗, 混亂之時, 不知如何是好, 也沒想起, 該狠狠甩他一巴掌。
一條縫插嘴,「怎麼會呢?見色忘友,首先具備的條件是,女的她得有美色。王聽雲干煸菜一樣,哪唬得住男的。」
大蝦鄙夷道:「沒誠意。」
王母把袋子拿進廚房,順便燒水。
小真也獃滯望著哥哥。
王聽雲跟著一變。
一條縫豎起大拇指和圖書,「厲害。什麼時候給她重擊,給大夥出出氣。」
她慌得把帽子拉低,蓋住上半臉。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來來去去的路人也許就有同校同學。
她才想起要掙脫他的手,「你不要碰我了。」掙開之後,那隻手汗涔涔的。
一條縫嘆氣,「書獃子現在成真正的書獃子了,見到我們躲著跑。」
回到家的第二天,王母聽到消息,小真被鞭炮給炸了。
過度完心情,她平靜了許多,從書包里掏出網吧的會員卡,放在桌上。「我要努力高考了,以後……不來了。」
兩人在網吧都是各自玩遊戲,不過氣氛不再尷尬了。
黃摯沒有搭理網管, 直接追了出去。
大蝦來了。
小真的手拆了繃帶,露出了一個醜陋的疤痕。
鄔山鎮的大蝦家。
王聽雲驚愕,「我……」
黃摯看出了她的顧慮。她每到網吧門口就縮得和烏龜一樣。他拉起她, 走進一旁的果汁店。
小真走後,王母板起臉孔。「剛才,聽雲給我說了件事。」
黃摯送走王聽雲,回到鄔山鎮。泡妞花時間費力氣,他這陣子來回跑。
黃摯說:「我打了賭,這就是我的事,什麼時候賭約完成,我說了算。你們不得干預。」
他拉開旁邊的椅子,「你可別蠱惑我,我得提精神打Boss。」
「他怕我揍他。」大蝦越說越來氣,「王聽雲捅的簍子,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人。」
自從和書獃子分手,小真學習上落了一大截。大蝦的爸爸以為是手傷造成,小真沒有解釋。因為意外而退步,好過因為失戀嘛。聽到書獃子成績穩定,小真更灰心了。
「王聽雲。」他雙肘靠在桌上,問:「接受我的道歉嗎?」
幾人愣了下。

大蝦表情不佳,「我妹的高考…… 要廢了。」和書獃子分了手,小真的情緒受到影響,手傷恢復得很慢。家裡滿是愁雲,但沒人敢苛責小和圖書真。大蝦的爸爸自抽耳光,抽得要腫臉。
王聽雲雙手往臉上一拍, 捂著臉頰向外跑。跑兩步, 回來, 背起書包,又繼續跑。
星期天下午,她步子歡快了許多,到網吧門口一探頭。很久不見黃摯,不知他在還是不在。
一條縫摸著新長出的鬍渣,點點頭,「也對,高考是大事。情書之仇嘛,放在高考後。做人留三分地。」
前台的網管看到了她匆匆而去的身影,以及蔓延到衣領的紅雲。網管發出小雞啄米似的聲音, 曖昧看向黃摯。
王母告誡:「你們要對孩子上心啊。」
王聽雲沉寂的十七年,哪曾出現過溫暖的男生。大概是久別重逢。她忽然笑了起來。
這是他的忠告。
一條縫看一眼黃摯的臉,搭上大蝦的肩膀,「高考是學生的命。我們小報復她就行,別攪和人家的前程。」
「好的。」王聽雲放下作業本。她和大蝦一年見不到兩三次,都是走親戚的時候才碰面。她少話,打了聲招呼,不知道說什麼好。
網管嘖嘖稱奇,「稀奇事, 還有他追女孩的時候。」
一條縫看兩朋友杠上了,趕緊打圓場,「不要因為女人,傷害了我們兄弟之情。」
黃摯差點沒忍住笑。
星期日下午,她先是去了網吧,給網管留了一個口信,「你和黃摯說,我去鄔山鎮了。」
同學們崇拜的明星,應該類似於這樣的長相吧。笑一眼即顛覆世間。
後來,小真出院了,正常上下課。
大蝦嗆道:「你情書那些錯別字的仇,不記得了?」
「老子當然忘不掉!」一條縫一拍大腿,「城中一群女的嘲笑我,媽的丟臉。遇上不會寫的字,標拼音咋滴啦?不識字就沒有表白的權利了嗎?」
大蝦:「你……」反駁不出。
黃摯倒了啤酒到杯中,「高考完再說。」
王聽雲低下頭,紅臉。卻沒像上回一樣擺手解釋。
她看著他的臉。
惡魔一樣的聲音和-圖-書
小真和書獃子的事,不是王聽雲捅出去的。她膽兒小,哪敢惹是生非。
王聽雲不自覺貼在牆邊,託了下眼鏡,沒話找話地問:「小真怎麼樣了?」
她動力十足,果然進步了。
速度慢。黃摯幾步追上, 攔住了她。
王母開門,驚訝問:「怎麼過來了?」
一條縫約了下館子。
星期六下午,王聽雲在房間做作業。
旁邊男生問:「黃摯,你真的把王聽雲勾到手了?」
門口停的單車歪歪扭扭,王聽雲跑的路線跟著歪, 她聽到了後邊的男生喊:「王聽雲。」
大蝦立即擺出了笑臉,「隨便聊聊。」他喝完兩杯茶,走了。

黃摯這才笑出來。
一條縫看看門口,看看黃摯,「這……」
大蝦拿了一個大袋子,「我媽做了臘肉,讓我送過來給你們嘗嘗。」
大蝦冷哼一聲。

網管笑眯眯的,「好咧。」
王聽雲搖搖頭。
門外的大蝦沖了進來,脫口而出,「那你給小真代考啊。」
話說完,一條縫的電話打來。
王聽雲轉頭。
這天過後,王聽雲悄悄告訴自己,如果下次成績進步了,就獎勵自己再去一次網吧。
那天,小真得意忘形,拉大了嗓門,沒有留意門口經過的王母。不一會兒,小真要找書獃子,活蹦亂跳地出門。
「我真的就是想多見見你。」黃摯低頭,想看她的臉。「剛才的事是我唐突,誠心道歉,你就當——就當被髒東西碰了。」
老闆娘明白了,這是小情侶鬧彆扭呢。她也就不管了。
她一手握著背包肩帶,問:「你每個星期都在嗎?」
「你自己留著吧,就算不和我見面,也能給你自己放鬆下。」黃摯禁不住說一句,「你啊,要多長一個心眼,別被騙了。」
黃摯不緊不慢地說:「你妹的意外,你爸才是直接傷害人。」
黃摯看著大蝦,「你別擅作主張,我說過了高考後就是高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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