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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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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府的第一個晚上

第十七章 王府的第一個晚上

「京都牡丹院。」李言年說完悄無聲息的離開。
永夜輕輕一笑:「其實師傅用不著這麼著急,第一晚這樣出來很危險。」
月華如水照在雪地上,四周安靜無比。永夜想起來王府前李言年和他的約定長嘆一聲,若是佳人有約,他肯定跑得比兔子還快,現在么,雖然滴水成冰的季節,讓李言年多凍會又何妨?
這幾年就是自己所能掌握的時間。永夜微微笑了,然後睜開了眼睛。
而倚紅攬翠並不奇怪,彷彿很正常。
這笑容讓李言年嘴裏有點發苦,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把永夜教得太好了。
他很感激那個抱他下來的人。讓他可以緩和馬上見到端王爺夫妻倆的緊張。雖然長相一樣,舉止神態也學得像,畢竟人是感覺的,當父母的也許感覺會更敏銳。永夜特別擔心在一些書卷上沒記下來的小細節上出問題。他有些遺憾地想,紫袍小孩是個啞巴就好了,連聲音都不用裝。
李言年頗有意味地看著永夜:「你連師傅也要出賣?」
永夜揉揉眼睛絕對沒看錯,那個他正準備撲進她懷裡的美人王妃居然就走了!
永夜突然打了個冷戰,自己殺了她的愛子!
李言年眼角抽了抽冷聲道:「想我死?」
九歲的孩子有多重?永夜突然覺得很有趣,她就一直抱著他往府里走,居然連氣都沒有喘一下。夠強!
「以前不知道外面有那麼多好玩的,現在知道了,很高興。」永夜積了一罐子雪,又摘了梅花進去,把罐子遞給倚紅:「涼上兩天,等雪化了,我煮茶給你們喝。」
原來她就是倚紅!永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落在倚紅腰間的小香囊上:「水!」
「你們好生服侍著,少爺長途跋涉www•hetubook•com•com,多休息幾日才好。」端王妃說完這幾句,竟轉身離開了。
房裡一側傳來輕微的聲音,轉眼又安靜下來。永夜默默地想,王公大家就是不一樣,這房中至少有三個人,居然可以安靜至斯,端王府規矩不是一般的大。
他低下頭有些心虛。殺了她的兒子,再冒充她的兒子。永夜突然覺得不忍心,只求她千萬別看出他是個冒牌貨,不然,她會很傷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這麼一瞥,就對端王妃心軟了。
屋子裡的侍女紛紛行下禮去:「王妃!」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永夜這才翻過身仔細地思索。難道紫袍小孩的自閉症就是這樣得的?王妃如此,王爺肯定更不必多說,對那孩子不夠親,以致於他心裏難受不肯說話。李言年在王府多年,連倚紅攬翠都能易容一出來讓他熟悉,為什麼獨獨沒有提到王爺與王妃對世子不親呢?
「當師傅的總要盡點心力。學會了嗎?對任何人都不能全拋一片心。人若是已無用處,就不容易長壽。」
他的笑容讓倚紅和攬翠愣了好半天,才急急衝進廚房找。
子時過後,永夜起床披上披風輕輕開了房門。
「少爺,外面冷怎麼出來了?」倚紅和攬翠正和茵兒一塊做飯,幾人盤算著做些永夜愛吃的讓他開心一點。
吃過晚飯,倚紅笑著說:「熱湯備好了,奴婢侍候少爺吧。」
倚紅受寵若驚地哎了聲,捧著寶貝似的進了房。
李言年黑衣蒙面站在陰影中輕聲說:「你看到了?」
說著說著,門口傳來一個極溫柔的聲音,似在嘆息:「真的會說話了。」
進了房間,一股暖意撲來,沒有李言年的臭桔m.hetubook.com.com子味,他很滿意。
夕陽映得院子一片輝煌,永夜笑了笑:「給我一個乾淨的水罐子。」
永夜這才放了心。又拉著她倆閑聊了會才迴轉房中。
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這些都是遊離谷沒有告訴過他的,這讓永夜對下一步該怎麼做很為難。他想也好,就先獨自獃著吧,也不怕露馬腳了。
想到這裏他下了床,心裏又是一驚。腳底板那朵花開得太久,他自己都差點忘了,還好是冬天,沒有除去他的布襪子。這讓永夜決定,性情再孤僻一點,少讓倚紅攬翠服侍。
永夜覺得遊離谷太失職了,這像一個疼愛兒子的母親的行為?豈有此理!以自己這張臉居然吸引不了王妃走到床前抱他一下?他的嘴扯了扯竟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因為無需他選擇,這個女子已經抱起他下了馬車,快步往府中走去。看情形是想抱他上床去睡。
侍女們掩口笑了不肯。
「為何不早告訴我?」
他漫步走到假山處,李言年閃身而出。
「王妃多疼少爺啊!」倚紅笑道。
外面站著有些冷了,他看了看雪地里的足印,感覺到四周無人,運起內力小心抹去了痕迹。這才安心地回房睡覺。
永夜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懊惱,自己還要練上些時間才能有李言年的功力。
李言年笑了:「你以為當了世子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你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爭取,要想真正得到王爺的寵愛,將來的權勢,你就得照我說的辦。我一直認為你是聰明人,你不會拒絕這個任務。對你也沒壞處。」
永夜半靠在床上,嘴微張著,口水從嘴角溢出。他看得目不轉睛。難怪端王爺由百練鋼化成和*圖*書了繞指柔,男人要是娶這樣的美女回家,等同於建功立業后的榮耀!瞧瞧,我老婆就這樣!你老婆呢?永業完全理解端王爺。他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臉。
永夜對倚紅好感又增了幾分,拍了拍旁邊的凳子說:「都坐下陪我吃吧。」
倚紅輕嘆口氣退了出去。
「看到什麼?」
永夜有點惱怒地扯出來手來,往床里一翻說:「你們都出去,我睡會兒。」
她站在房門口遠遠的瞧著永夜,那眼神似憐惜似矛盾,又帶著說不出的痛楚。
端王妃和那捲王府說明書上畫得很相似,不過,畫哪能和真人相比。她的五官極為精緻,永夜和她很像,準確說,那個世子和她很像。
「師傅怎麼可能死?永夜是擔心有急事找不著師傅時該怎麼辦。」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師傅死了,山谷里會找誰與我聯繫?」
彷彿知道他的心事,倚紅趕緊過來握住他的手說:「王妃心裏是極疼少爺的,她的性子就是如此……」
「少爺!?」眼前的女子喜滋滋地喊道。她身材比山中別院假扮她的人高大多了,足有一米七二,難怪抱自己沒費多大的勁。臉很熟悉,五官還算秀氣。
他在石室里呆得習慣了,晚上精神見好。獨自練了會功,很滿意地發現功夫又進了一層。便全身放鬆靜靜地感覺屋裡屋外的氣息。
因為這張臉,這個計劃他們籌謀了三年。而且一直很有耐心的等著自己學藝。如李言年所說,大皇子今年十四歲,二皇子只比大皇子小几個月,也十四了,三皇子與自己同齡。他們的大計應該是在幾年後皇子成年時進行,這幾年,或許還能讓自己頂著世子身份輕鬆逍遙一點。
永夜接了罐子去掃梅花上的雪。倚紅訥m.hetubook.com.com訥說:「少爺以前都不愛笑的。」
想到這裏,永夜對自己說,你真的是個壞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壞人。可是他得活下來,還得活得好好的,這樣一想,永夜又釋然了。不能怪他狠,要怪就怪出這主意的人!
永夜也不勉強,挾了一筷子示意倚紅過來,喂她吃了,又挨個地把攬翠和茵兒全餵了一遍,見她們手足無措的嬌憨樣,心裏得意無比。一頓飯吃得無比痛快。
倚紅和攬翠見他不開心,心道少爺今天被王妃冷落不痛快,恨不得自己早點長大成人,便理解地應下。
「少爺才九歲呢,要開了春才滿十歲。還是孩子呢。」攬翠也在旁打趣。
他貪婪的呼吸著對方身上傳來的馨香,從香奈兒猜到了CD,最後同意還是這種純天然的花草香舒服。想來是身上配了乾花的香囊。女人都喜歡這些小玩意兒。永夜決定以後沒事時多做些來送人。
「王爺和王妃對世子不親。」
倚紅嚇了一跳,然後臉上爆發出神采:「茵兒,快去告訴王妃,少爺說話了!」
我還巴不得睡呢,永夜喝了口水,舒服不少,他搖頭說:「屋裡人太多了,我睡不著。」
永夜埋在這個溫暖的懷中由她決定了他來不及選擇的未來方向。
「徒兒不壞,師傅不愛!」永夜笑得很天真。
「師傅原來還瞞了谷里一手。真漂亮!」永夜承認李言年說的是對的。如果不執行這個任務,他們隨時可以要自己的命,而接受,將來的一切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山上總是我一個睡,久了就習慣清靜了。」永夜解釋道,他很懊惱,如果能一手抱一個一張床睡就太愜意了,但是不方便。有她倆在,自己什麼事都別想做了。
永夜把臉一板:hetubook.com.com「誰說我是孩子?還有,從今天起,我晚上獨自睡,你們別來打攪我!」
自從知道李言年是端王府內院的執事之一,永夜就明白他的命運在當年走出小樓見到李言年的時候就定下來了。
那股香味在鼻端一直沒有散去,永夜忍住睜眼的衝動,繼續酣睡。
端王爺肯派出軍隊接他回來,說明足夠重視他,可是回來聽王妃的口氣似讓他獨自在莞玉院住著,見親爹的話提也未提。
永夜嚇了一跳,搖頭說:「我是大人了,以後我自己洗。你們不準偷看!」
卧室中間立了道沙櫥,外面擺了張睡榻,是倚紅或攬翠晚上陪他睡覺的地方。這個要拆了,晚上不能有人睡在他旁邊,太不方便。
永夜懶洋洋地支起身子,攬翠趕緊給他支上靠枕,攬翠比倚紅嬌小玲瓏,一看就是手腳麻利的人。
倚紅大驚:「從前少爺可是最怕一個人睡。雖然不說,晚上卻不肯放我和攬綠走。」
走出卧室,外面是一片很大的園子。他的書房在東廂,倚紅攬綠住西廂。院子里積了厚厚一層雪,牆角一枝老虯梅花開得正好,永夜有些想念美人師傅。
他坐在假山旁看月亮,王爺和王妃為何對世子不親近?有他們這樣做父母的嗎?這中間又有什麼隱情呢?李言年顯然以為是因為世子不肯說話,與王爺王妃疏離造成的。可是明明現在自己肯說話了,王妃還是離得很遠,甚至連房門都不曾踏進半步。永夜想不明白。
倚紅端了水埋怨地說:「少爺怎麼不多睡會兒?馬車上折騰一宵怎麼受得了?」
「多謝師傅指點。如果我讓谷里知道師傅還瞞著他們一些東西,遊離谷會怎麼對待師傅?」
臨到開飯,茵兒又提了個食盒進來說是王妃讓廚房特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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