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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詩謠在發出那段話之後就有點後悔了，自己還是太冒失唐突了，這麼問肯定會引起誤會的吧，以為自己是一個很八卦的女人——嗯，確實有點八卦……

這是怎麼了？

「你也有要憋著的時候啊，我以為你一直都這麼隨性呢。」

……

高崢搖頭：「沒什麼不方便說的，安德烈。」

再換一個頻道，依然是在批判著高崢：「他說山在那裡？他把自己比喻成了巍峨大山，這真是不要臉。但沒關係，在接下來桑普多利亞對陣尤文圖斯的比賽中，他才會真正見識到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到時候希望他不要為今天所說的話感到羞愧臉紅！」

維維亞諾愣了一會兒，似乎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中。他在高崢還在維斯馬拉的時候就發現了他，但對他的了解卻一直都僅限於足球場上，場外的高崢是什麼樣子的，他倒真是一無所知，或者說壓根兒沒去想要了解過，而且就算是球場上的了解也不多，因為高崢很快就拒絕了他，他自然也沒必要把精力在放在一個拒絕了自己的球員身上……

當她認真看完了這段完整視頻之後，老實說她也被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高崢。

「馮姐馮姐，大事件了！」肖瑩瑩推門而入，就看到馮詩謠對著手機傻笑。

這段視頻不僅在網路上傳播，由攝像機拍攝的，畫質和收音更好的視頻在各大電視台上也被反覆播放。

「放心，我真的還好。甚至我從未感覺如此之好。」他回道。

「是去德國檢查的結果讓你現在心態不一樣了嗎？」維維亞諾很快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想到這裏，馮詩謠拿起手機。

美女主持人大笑起來，胸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部抖個不停，令電視機前不少男性觀眾看直了眼。

「啊，是嗎？看了視頻我也感覺你好像是不吐不快一樣。」

就在這時候，高崢的回復到了：「這說來就話長了，等我換個舒服的姿勢。」

「和尤文圖斯的比賽在即，高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對著我們記者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他所說的話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當她翻出高崢名字時，才發現自己和他的聊天記錄停留在暑假時自己問他什麼時候回熱那亞這件事情上。

於是他拿起手機，結束了經紀人之間的對話。

我是不是不夠關心他啊？

「喂，你好歹是我的經紀人，怎麼能這麼說？」高崢抗議道。「我就是實話實說啊，我就是比他們厲害，我就是能進更多的球，我就是能拿到金靴。我有這個能力，我肯定可以做到，我為什麼不能說了？」

她問出去之後，並沒有馬上得到高崢的回復，這更是讓她有些忐忑，手指頭都放在了已經發送出去的信息上，準備撤回。

肖瑩瑩奇怪的看著被關上的門：「這……」

她第一反應就是皺起眉頭想小高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

高崢沒想到第一個關心自己的竟然是馮姐，這讓他很意外，他真的沒想到馮詩謠竟然會這麼做，不過老實說他心裏還因此有些暖暖的。

因為是手機拍攝的，現場還有很大的風，所以風雜訊干擾了高崢的聲音，視頻的製作者生怕大家聽不懂高崢說的，還非常體貼地給配上了英語和義大利語雙語字幕。

高崢看著屏幕上的這段話，發了會兒呆。

維維亞諾撫掌笑道：「對，https://ｍ•ｈetuboｏk.com.ｃｏｍ沒錯，就是這樣。想要干大事，就得這樣，你可是要拿意甲金靴的人呢！」

……

高崢嘿嘿一笑：「我的未來可不只是金靴。」

難道真是身體不舒服？

維維亞諾連連擺手：「收起你那套笑容吧，你騙得了無知的群眾，但你騙不了我！你笑得越真誠，我就越覺得你肚子里的壞水正在沸騰冒泡！」

「你還好吧？」她在微信上問道。

「你說得對，其實仔細想想我對你的了解僅限於你在電視機里所展示的那些。我突然有些好奇……有個問題我一直沒問，是因為擔心挖你傷疤。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講講你的過去嗎？讓我對你更了解……」

「……很明顯這段時間來高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如今這壓力終於讓他有了失控的跡象。這從他突然的爆發就可以看得出來……」

一段高崢在穆格奈尼訓練基地外面長篇大論的視頻在網路上流傳。

高崢打斷了維維亞諾的話：「不，安德烈。以前的我就是這樣的，在我受傷之前。你後來看到的我才不是以前那樣的，就像我今天對他們說的，對喜歡我的人，我願意微笑以對，僅此而已。」

「……我想通了，去他媽的，我高崢就是這麼屌！在AC米蘭青訓營我就這麼厲害，現在在成年隊我也是這麼厲害。十八輪聯賽我進了十六個球；我在聖西羅進了AC米蘭四個球，八十三年來第一人；上賽季我在少打了三分之一聯賽的情況下打進了二十個球，還有十四次助攻……我都這樣的表現了，幹嘛還要在不喜歡我的人面前裝孫子？僅僅是為了保護他們脆弱的小心肝，讓他們感覺和-圖-書好受點？……山就在那裡。不管你們喜歡不喜歡，山就在那裡。」

馮詩謠發來的微信是一句關切的問候：「你還好吧？」

「我在網上看到了那段視頻，老實說很驚訝，所以我想問問，你真的還好嗎？」

「啊，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馮詩謠從沙發上起來，一邊看手機，一邊走進了自己的卧室，還把門給關上了。

旁邊有另外一位嘉賓打斷了他的話：「很顯然，他不知道這句話原意是什麼。我聽說中國的球員學歷都很低，文化素養幾乎等於零，他能知道這句話就應該感謝上帝了，怎麼還能要求他知道這話的願意呢？他就是拿來裝酷而已！」

高崢露出了真誠的笑容：「這叫挑事嗎，安德烈？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亮屏，有一條微信新消息出現在鎖屏屏幕，高崢瞥了一眼，有些驚訝地發現竟然是馮姐給他發來的。

高崢則已經在手機屏幕的鍵盤上按了起來：「我很好啊，怎麼了？」

不過就算是從那零星的觀察他也可以隱約發現，當時的高崢真是光芒四射，在他那個年齡段中沒有敵手，他就是最佳，不是維斯馬拉最佳，而是義大利最佳。他甚至覺得，如果當時AC米蘭少年隊參加了歐洲賽事，高崢應該也可以拿到歐洲最佳……

不會吧？大姨媽不是剛走嗎？

「……在桑普多利亞的穆格奈尼訓練基地外面，今天的訓練結束之後，高再次引起了大家的關注。自從宣布預定金靴之後，他就成為了焦點人物，而這一次他再次引起爭議。接下來請看我們記者在前方發回的報道……」

維維亞諾在旁邊看到高崢臉上泛出的和-圖-書笑容，就很知趣地告辭了：「我先走了，有事兒電話，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告訴我，通過我來放給外界……」

「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高崢看到這一句話就笑了起來，他和馮姐互加微信這麼久，除了上次找他要票聊過，以及詢問他什麼時候回熱那亞之後，兩個人就又一次沉默了，他們倆這微信加的真有意思。

一個少年擁有這樣的表現和成績，自信到有些狂妄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吧？

換個頻道，節目中一個白髮專家正在對著美女主持人侃侃而談：「……他說山在那裡？這句話其實出自英國著名登山家喬治·馬洛里，有人曾問他為什麼要攀登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危險那麼大……馬洛里說了一句在登山屆非常有名的話：『為什麼？因為山就在那兒。』後來，馬洛里在登山活動中不幸喪生，但他的這話卻和他自己一樣成為了一種精神象徵，一直鼓舞和激勵這後來者繼續勇攀高峰。瞧，這本來是一個偉大的探險家用來表明人類向大自然挑戰的勇氣的，結果高呢？他顯然把這句話曲解了——我不知道他這種曲解是因為他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道這句話原意是什麼……」

或許這就是他為什麼要說對於喜歡她的人，他微笑以待的原因吧……因為這個世界確實有人值得他這麼做。

她狐疑地湊到了門口，裏面什麼動靜都沒有，馮姐竟然沒有躲在裏面煲電話粥？

「哈哈，這說明你對我還不夠了解啊！」

「WOW，在高說他要預定金靴的時候，我曾經批評過他太狂妄了。但現在我錯了，我要向諸位觀眾道歉，現在看來，那個時候的hetubook.com.com他已經很克制了！」一個光頭主持人對著攝像機鏡頭戲謔地笑道。

維維亞諾摩挲著下巴點頭：「很好，這樣才好。看來我不用擔心外界的非議、批評會把你壓垮了。」

安德烈·維維亞諾關掉了電視機，然後對高崢吹口哨：「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愛挑事兒的人呢？」

但那個在記者們面前說「去他媽的，我高崢就是這麼屌！」的高崢還是第一次見。

「嗯，憋得比較狠了……」

過了一會兒，高崢的回復就到了：「我很好啊，怎麼了？」

她本來還想把高崢的最新消息告訴馮姐的，這次帥哥可是徹底爆發了啊！但看馮姐這個樣子，似乎她說出來她也不會感興趣的。

然後他躺在了沙發上，把手機舉了起來，讓屏幕的光投射在他的臉上，他開始打字：「這說來就話長了，等我換個舒服的姿勢。」

「行吧。」維維亞諾點頭走了。

她笑了起來，似乎可以想象到高崢現在整個人都陷在沙發上，抱著手機打字的樣子。

「我會被他們壓垮？」高崢笑容中帶著一些傲然。「我都是死了一回的人了，還怕一些口水？」

高崢在她心目中有好幾個形象，這些形象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化，有些時候這些形象還會重疊在一起。

高崢點了點頭：「之前一直有個大石頭壓在心上，就算我當時表現再好，我也會擔心有一天米蘭實驗室的預言成真。現在石頭沒了，就輕鬆多了。」

馮詩謠是在網路上看到大家都在傳播的那段視頻，才發現了在穆格奈尼的訓練基地外發生了什麼。

是了，自從他發布了預定金靴的宣言之後，輿論對他就變得不那麼友好了……難道說小高承受不住這壓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