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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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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破浪之章 第六十六章 各懷心思的佐久間與一色

第四卷 破浪之章

第六十六章 各懷心思的佐久間與一色

作為以穩健著稱的「退之佐久間」,他對於自己在優勢戰場下的指揮有著充分的信心。寧可不要大勝也要堅決避免大敗,就是佐久間的合戰之道。
點名自己的親兒子來做這事,一是因為追擊敵酋的任務最容易立功露臉,二是因為要交待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佐久間信榮雖然年紀輕輕,但性格類似其父,一向表現出少年早熟之相,被家族給予了厚望。外人也大多覺得這小夥子沉穩可信。
他兀自陶醉不要緊,倒急壞了身旁的一色藤長。
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懂「正合奇勝」的道理,正相反,在情報準確、風險係數較小的場合下,佐久間信盛比柴田、森可成更喜歡用詭道。他只是厭惡那種賭命式的無腦豬突。(雖然在扶桑戰史上,賭命式豬突逆轉戰局的例子也並不缺。)
佐久間並不希望伊勢貞興死,他更希望「解救」(俘虜)到活人,到時候談判的籌碼就更足了,畢竟吃完原告吃hetubook.com.com被告是職業官僚的本職技能。
一色藤長以為大家說好了,要把伊勢貞興弄死在亂軍之中,對此當然是點頭微笑,表示滿意。
而一色藤長卻是冒了大風險。光打贏對他來說還不夠,他還得在政治舞台上壓倒伊勢貞興,取得代表幕府發言的資格。這並不比打贏一場合戰要簡單。
任何生意只要壟斷了就好賣,佐久間信盛除了兵力一無所有,很缺乏名分。即使佐久間出了什麼岔子,別的什麼人摘了桃子,也總是需要跟幕府打交道的。
「善八郎!帶你的長槍隊頂上去,讓前面的傷員下來休息,注意要維持陣型,抵住正面的陣線,但不用急於突擊,好好利用鐵炮的掩護!」
結果和泉寺社眾的雜兵是毫不經打,一觸即潰,還沒接戰就跑了大半;幕府政所執事伊勢貞興的親兵們也沒好到哪去,只丟下十來具屍體,便士氣渙散。唯有雜賀雇傭兵表現得相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堅挺,迅速展開抵抗,同佐久間軍的先鋒精銳打得血肉橫飛,旗鼓相當。
不過了凈禪師和田代大宮司這兩個傢伙,確實最好立即幹掉。已經狠狠得罪過一次的人,就應該徹底拍死,否則就會一直被仇人惦記著。
若是能讓伊勢貞興死在戰場上就好了。倒時候給他安排一個「不懼生死親自前往敵營實行緩兵之計」的光榮頭銜,就可以趁機繼承一部分政治遺產了。
「平次!給你七十……不,八十名足輕,向西北方向增援,保持警戒,如果對方企圖翻盤一搏的話,那是唯一的強襲路線了!」
謀而後定,動如雷霆,輕卒銳兵,勢如破竹,這才是大將該做的事情啊!像柴田勝家、森可成那樣,明明已經指揮成千上萬人,卻還衝鋒在前的行為,實在太沒有美感了!
——但這話他沒法直截了當的說出口。
只要伊勢貞興成為不能開口的死人,那麼一色藤長作為hetubook•com•com唯一一個身處前線的幕府代表,就能壟斷一切細節的解釋權。
佐久間信盛心中早有定計,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裝作心有靈犀的一笑,側首喚來自己十五歲的兒子:
雙方各懷著心思,臉上卻都浮現出極為友善的笑容來。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但佐久間信盛還是立即聽懂了。
「信榮!你把剩下的騎兵都聚攏起來,追擊逃逸的寺社叛軍餘黨!務必要除掉福德寺的了凈和尚,以及大鳥神社的田代大宮司這兩人!不過更重要的,是關注幕府政所執事,伊勢貞興大人的下落!」
對於佐久間信盛來說,他只需要打贏這一仗,展示出足以震懾和泉豪族的軍力,再取得合適的口實,便能藉機伸手進來,謀圖日後的鯨吞。如果事情不順,大不了撤回老家。
「治兵衛!去通知鐵炮隊把頻率降下來,幾人一組交替射擊,不要讓槍管過熱,我還需要他們繼續射擊半個時辰!」
所以一色藤長對佐久間信盛說的和*圖*書是:「佐久間大人果然用兵如神,然則賊酋了凈和尚與田代神官兩人似乎已經聞風而逃。若是首惡未誅,未免顯得您的功績還有遺憾。另外政所執事伊勢貞興大人也『失陷』在叛軍之中了……」
今天來到這裏的是佐久間家精選出來的一千三百名旗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攜帶了鐵炮四百支,戰馬二百匹,馱馬六百匹,化裝成大型商隊,打著織田家御用商人的旗號,連夜越過國境,在午後守軍精力最匱乏的時刻,發起了突擊。
兩人一方提供名分,另一方提供兵力,合作來弄這個「大新聞」,但立場並不平等。因為這年頭名分不如兵力值錢。
火光衝天,硝煙瀰漫,佐久間信盛手持軍配,發號施令,意氣風發,躊躇滿志。
紀伊國雜合眾,確實名不虛傳!尤其是僱主已經率先逃跑,傭兵還在奮力作戰,這一點顯然不是因為他們職業道德太高,而是殺紅了眼就停不下來。
佐久間信盛昂首站立在樹木茂密的小丘之上,左和-圖-書手持著單筒的望遠鏡觀察戰局,同時右手則揮舞著軍配,指揮若定,命令家臣們帶著預備隊各自出陣。
話音一落,便看到一個身披華麗黑甲的武士領兵而出。這人身段瘦長,面容青澀,卻並不緊張,而是滿臉肅然,站得筆直,仔細一看,正是佐久間信盛的嫡長子,年方十五歲,元服未久的佐久間信榮。(虛歲)
但其實佐久間父子已經提前交流過了,伊勢貞興最好還是要活捉,如果他肯出比一色藤長更好的價碼,那雙方也不是不能化敵為友的。
「彌助!撥給你一百名披甲武士,從南側的小山丘後面繞到後面去,敵方的右翼已經崩潰了,不可能造成阻擾,所以你要用最快的速度猛攻!」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寺社眾徹底潰散,雜合眾的右翼就徹底暴露出來。根據情報可知,雜合眾兵力有限,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分兵頂住兩面進攻。何況佐久間信盛還十分謹慎地派出援兵加強了唯一的薄弱環節,所以最終的勝利仍然是無甚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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