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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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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逐鹿之章 第八十一章 強弩之末(下)

第六卷 逐鹿之章

第八十一章 強弩之末(下)

但信玄何等老成,說歸說,實際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那不是很順利嗎?到這一步,無論用哪種辦法解決問題都可以,只要姑且留得德川三河的性命即可。」說完武田信玄心念一動,神色恍然:「……既然守城的敵兵並沒有什麼奇策可用,爾等卻愁眉不展,那一定是我軍內部的麻煩。如此想來……定是駿河兵出了毛病。」
「確實可以解決問題。」武田信玄輕輕微笑,但又立即搖頭:「但這樣,就太委屈你了。明明是我再三嚴令,對濱松城的進攻不可絲毫放鬆,才導致今日之失。」
此時天色似乎已經大亮,武田信玄感到有些飢餓,吩咐僕役趕緊去取飯食來。
不過,指揮著四五萬人的中軍大帳,怎麼也不可能有清閑的時候。
當然,也不可能因為這點敵意,就真的與家中的嗣子作對的,這屬於既蠢又壞的行為。
但壓榨也得有個尺度哇……
「是。」內藤昌豐直起身子,施了一禮,擺著愧疚的表情沉聲道:「最早是上月末,就有一家駿河先方眾聲稱傷亡過重,無力作戰。沒過兩天又出來另一家,當時我視察過後,認為他們言過其實,頗有怯戰之嫌,於是只撫慰宣獎了一番,沒有放鬆軍令。之後的攻城也姑且還算順利。孰料昨天夜裡,駿河先方眾十五家中,竟有十三家聯名,向擔任軍監的曾根大人上訴,說是寧願切腹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圍城hetubook•com.com的部隊中,有三分之二是駿河先方眾,他們一旦動搖,就不可能再發動進攻了……」
「終於到這一步了嗎?很好。若能降伏此人,更勝過獲取一國之領。」武田信玄表示欣慰:「具體打到哪了?幾座支城又處理得怎麼樣了?」
但如果……只是說如果……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武田家的繼承問題,出現什麼爭議……那曾根昌世絕對願意添一把油,加幾滴醋。
「主公……主公請三思啊……」內藤昌豐沒有因為知遇之恩而感動到失去理智,他仍然繼續嘗試苦勸:「駿河國眾畢竟是最近兩年陸續臣服的新人,雖然武力有些不足,但也一向忠誠勤勉,未有大錯。這次終究是我……」
包括奧近習眾武藤喜兵衛,作為主君的耳目,他領著一小隊親兵,輕裝快馬到前線去視察情況了。
聽完了完整的命令之後,內藤昌豐與曾根昌世分別離去。
他點了能征善戰,又頗為機敏的小山田信茂為先鋒,命其帶二千人出陣,去試試水,同時通知左右兩翼的高坂昌信與土屋昌次一併進發,彼此掩護。
「臣下惶恐!」內藤昌豐深深埋下頭去道:「為了我家的西上大業著想,我區區一人的虛名和私利,實在不足掛齒……」
曾根昌世繼續回答說:「濱松城西面、南面兩座出丸皆已被我軍佔領,三之丸的城牆半數毀壞,守軍現在僅m.hetubook•com•com剩兩層防禦了。截止昨日,德川家已有三十七名有身份的武士確認討死,城內可戰之兵估計不超過一千二百了。另外野田城已經基本拆除,二俁城正在改造,高天神城還余有一些戰力,但肯定是不可能出城援救濱松,姑且隔而不圍。這些都沒什麼問題,只是……」
但曾根昌世下意識偷偷皺了皺眉。他跟「廢太子」武田義信乃是稱兄道弟的關係,感情十分親密。義信被廢事發后,一度因受牽連出奔逃亡,兩年後才被家中老父勸回來。
只見武田信玄不徐不疾,閉目道:「四郎(武田勝賴)正在前面候命,源左(內藤昌豐)你去把駿河國眾的事情說與他知曉一番,孫次郎(曾根昌世)一個人傳達我剛才的話就夠了。」
聽到這裏,武田信玄恍然點點頭:「我了解了。這樣的事情,在甲州郎黨看來,只是為獲取勝利而付出的必要犧牲,信濃、上野的武士也完全能夠硬下心承受得了,甚至剛剛向我稱臣的遠江人,大概都堅持不下來,但駿河……唯獨駿河……駿河自有國情啊……」
內藤昌豐的愁眉去了大半,恍然了解了主角的指示。
對此內藤昌豐感到樂見其成。
「不必說了。」武田信玄似已下定決心,揮揮手打斷:「我意已決!你們通知下去,讓那十三家提出上訴的國人必須在今日午時二刻之前,繼續投入攻城!想要切腹的,和-圖-書就去切腹好了,大不了給他們換個家督,一樣要遵循命令!」
說到最後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聽了父上的論斷之後,武田勝賴熱血上涌,一心要親手對付平手軍,洗刷前恥。
內藤昌豐與曾根昌世疑惑停住腳步,轉身聽命。
總不能把人榨乾了,或者逼反了。
此後對武田家的忠貞並未變質,但對武田勝賴那個「信濃來的諏訪四郎」總有種難以言狀的莫名敵意。
而武田勝賴所部精銳,則在稍後次鋒的位置待命,見風行事,相機而動。又恐其連日損耗,戰力不滿,差遣原昌胤、今井勝澄等三千人馬與之合流,聽其號令。同時也是防止這孩子情緒過度激動,處置失當。
眾將領到命令,匆匆來去。一陣響動后帳子里又瞬間安靜起來。
趕緊轉身回頭,揉了半天,視覺才漸漸恢復。
忽而武田信玄復又開口:「且住!」
父子兩個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演出雙簧,以便於二代目有收攏人心,彰顯仁德的機會。
「……」
「臣下慚愧!居然疏忽了此處。」內藤昌豐無地自容,跪地請罪:「事已至此,強行驅使駿河國人,只怕生變。但也不能就此耽誤攻城,其中的分寸拿捏,實在難以把握。為今之計,唯有將鄙人罷黜並且加以懲治,以平民憤,再另擇良將負責攻城,才是……」
「……屬下了解!」
「主公真是神機妙算,帷幄之間知天下事。」曾根和圖書昌世苦著臉恭維了一句,然後側過首去,說:「詳細始末,小人並未全部弄清,請內藤大人講吧。」
這兩人平素都是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良將,此刻一齊前來拜訪,臉上都有些難堪之色,是十分罕見的。
見之武田信玄亦不免訝異:「濱松城那裡,還能出什麼狀況嗎?德川三河固然智勇非凡,在今日之局下,又能有何計策可施?」
特意說去找少主,意思顯然就是,讓駿河國人眾到少主那裡去求情啊!
看來今日的太陽,格外熾烈啊……
孰料甫一伸手,刺進來的光線竟然是如此耀眼,讓他雙目驟然一痛,彷彿被許多細針刺入一般難受。
上述人等前腳剛走,後腳曾根昌世領著內藤昌豐就急匆匆竄進來了。
接著曾根昌世補充道:「屬下接到上訴之後,趕緊核實了一下……駿河人說是每家都有子侄戰歿,這確實是沒錯。但大部分也就是一兩個庶出或旁系的而已,真正的折損並不太大,這麼些天加起來也就是一成出頭吧……真正死傷最重的天野氏,反倒沒有任何怨言……」
內藤昌豐、曾根昌世對視一眼,俱都驚疑不定。
「不然,不然……」武田信玄忽然正色,斬釘截鐵道:「憑什麼要為取悅那幫子懦夫,犧牲我甲信名將的聲譽?區區十五家駿河國人罷了,土雞瓦犬一般的凡庸俗輩,加在一起也比不了半個內藤昌豐。」
兩人一起下跪,答話的是曾根昌世,這是符和-圖-書合身份地位的行為:「濱松城看上去已經接近於枯竭了,屬下估計再來三到五次攻擊,付出五百至七百人的代價,就足以將我家的四棱旗插|進本丸。另外德川三河也已鬆口,願意認輸退出城外,只是還不肯倒戈派兵協助西上,不過語氣是遠不如往日堅定了……」
確實是很有必要的。
曾根昌世作為「奧近習眾」,身份大略與武藤喜兵衛相當,擔當監軍代表,巡視兼聽取民意;內藤昌豐作為譜代家老,排名在外姓中僅因資歷而次於馬場信房,居第二位,指揮攻城的具體軍事行動。
內藤昌豐是經驗極豐富的將領,曾經多次統率信濃、上野、飛彈、武藏等地的「外樣眾」作戰,從來就很擅長把握尺度,怎麼這次犯了如此大錯?
「……」饒是武田信玄見多識廣,一時也無言以對。
重用甲斐譜代,壓榨外樣國人,也一向是武田家的「基本國策」。新降者都被稱作「先方眾」,必須要經年累月奮戰,立下許多勛勞,才有機會提升待遇——比如北信濃真田家的態度和功績都很出眾,於是有了一個深受寵信的武藤喜兵衛。
這兩人目前正在專註于對濱松城的圍攻。
兩人滿懷著擔憂情緒,不情願地緩緩往帳外退去。
接著他起身來到門口,掀開帘子,想看看天氣如何。
「稟主公!」
而現任的御館大人聲威何等隆厚,顯然已經不需要用這種手段贏得支持了。
他們當然不敢不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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