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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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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下之章 第二十八章 精銳之師

第七卷 天下之章

第二十八章 精銳之師

「客氣客氣,這麼涼的天,能在松山殿您這裏喝點熱湯,真是再舒服不錯。」
此言一出,鈴木秀元佯作憤怒地呵斥說:「虎之助你說些什麼呢!」
松山重治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表示:「既然如此,等您喝完這碗茶,天色稍微亮一點之後,鄙人親自帶人出營巡視!這下總可以了吧?」
「這天氣打仗是搞笑嗎?」
「地面全是泥巴!」
雙方各自假模假樣地叫苦,討價還價了一會兒,最終鈴木秀元身邊帶的那個小孩不顧身份插了嘴:「松山殿下!我們家大人受到命令,可是連夜從本陣不顧風雨趕來您這裏來的!難道您的士兵就比我家大人更要尊貴嗎?還是說您瞧不起刑部大人的命令呢?」
當然東軍的織田彈正也不是好對付的人……
此時降雨的程度已經漸漸轉小了,天也慢慢半亮了起來,早不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鈴木殿實在言重了。」松山重治伏身懇求道,「請諒解,這個真的有點為難……」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幫鈴木殿把斗笠和蓑衣取下來烘乾呀!」
營帳的氣氛頓時一僵。
再加上,松山重治是一個合格線以上的將領,指揮不算太差,賞罰比較公正,也肯衝鋒在前,擁有一定的聲望。
「大將淋雨發燒吧。」
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至少交頭接耳的聲音小了很多。眾人儘管都是不情不願,拖拖拉拉,沒精和圖書打採的,但也算是老實本分地執行了命令。
一刻鐘之後——
內心卻是樂開了花。
鈴木小兵衛秀元,尾張農家出身,連續四代替平手氏扛槍,現在是領有四百五十石,擔任親衛眾番頭代理,暫時領兵百五十之數,私兵是二十名。
說完悶頭便對備大將、番頭們發號施令。
真要爭執起來,後者只要一句「老子桶狹間、浮野、沓掛出生入死的時候你特么在哪?」就能讓前者啞口無言。
於是松山重治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清清嗓門,開大嗓門叫到:「諸位!敵方的織田彈正是個擅長奇襲的人!所以我們必須去渡河的要衝地段巡守!從現在開始給我把嘴巴閉緊了!現在是什麼局面還要我說嗎?!將來是富貴還是潦倒就看今日了!這時候你們要是稍微有點志向,就給老子表現得像個男人一點!好了,出發!中村帶著你的備隊先走!野田你最後!其他的跟緊我的旗幟!」
而鈴木秀元則是毫無疑問的「尾張原從」,跟服部兄弟、淺野長吉能扯上一些關係,也在一門眾面前有個臉熟。這一伙人看起來並不怎麼得志,很少有升到高位的,其實佔據了下層的過半話語權,是絕不可忽視的「民意」。
好歹平手汎秀編製常備軍的時候是用了心的,行政人事管理,後勤保障和退伍安排都很重視,盡量讓士兵的鬥志、主動性與執行力,比同時代的徵召兵要稍微強出一和*圖*書點點來。
絲毫不出意料,等待著他的是怨聲載道,軍心沸騰的人馬。
但是按照「一門眾默認抬高一階,親衛眾和近習眾默認抬高兩階」的潛規則,也可以說,兩人身份大致等同,頂多隔了半個層級而已。
「是啊,當兵究竟是為了啥啊!」
「搞什麼鬼啊!」
帶著這種心情,鈴木秀元看著友軍走了半天,回過神來,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小人了——明明處在這麼強勢的平手氏集團,怎麼能老想一些本地人外鄉人之類的破事呢?應該更有志氣一點才對。
「這天氣,就連農民都不會出門吧?」
松山重治指桑罵槐地把脾氣發泄在手下身上,垮著臉滿目不悅地悻悻而出。
一旁臨時充作「監軍」的鈴木秀元不由得點了點頭——本來只是抱著「給外鄉人找點麻煩也沒差」的心思刁難而已,可是現在一看,又有點為平手家感到自豪的情緒了。
鈴木秀元也未必真那麼盡忠職守,愛崗敬業,只是半夜接到口諭,不敢不從,連夜冒雨趕了路之後,心裏不敢埋怨刑部大人,只想著借上頭的命令,故意折騰一下外地人。其實他並不覺得這種天氣有備戰加強防備的必要。
……
「不用不用,我也不能老是休息啊,畢竟還是帶著命令趕過來的。」
松山重治絕對不是個令行禁止、治軍從嚴的人,沒那個本事一聲號令就讓士兵冒著大雨踩著泥濘巡守,非得和圖書自己出面親身帶隊,才能勉強壓得住軍心。要不是對面前這位來自親衛眾的同僚感到忌憚,他實在不情願受這罪過。
然而剛一轉身,忽然從東北方傳來巨大的喊殺聲,令人大吃一驚。
松山重治向先行一步的頭號部下中村高續交待了任務,後者一聲不吭就默默地帶著人往前走。連「跟我來」之類的話都沒有,因為這傢伙一貫是靠英勇拼殺的行動而不是喊口號來建立存在感的。
四名備大將,十三名番頭,四十余隊目,一百四十多個組頭,一千三百名士兵,勉強結成了幾個懶懶散散,鬆鬆垮垮的隊伍,圍在松山重治身邊。
從出身來,松山重治是屬於「三好降將」,這一派系以岩成友通、安宅信康為首,看起來勢力很大,極受重用,又與一門眾結了姻親,但身上帶著沉重的歷史包袱,總不免心懷忐忑,如履薄冰。尤其是在安宅家屢屢出事之後。
這種惡劣天氣——雖然雨好像小了一點,但泥濘完全沒有消除——還能如此輕易地按照命令走出營帳,應該算是天下難得的精兵了吧?
「又濕又冷真難受啊!」
「鞋子都難得拔|出|來。」
「留在軍隊,擔任旗本,就有豐厚俸祿,受人尊重的地位,也存在晉陞可能性,以及後路保障。但一旦違反命令被逐出,就只能回到原來半兵半民的身份。」——這個觀點已經漸漸在和泉為中心的地域里深入人心了。
鈴木秀元並沒有覺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對方是舊主而有心理陰影。他沒有做過織田家的直臣,而織田家又不是什麼世代執掌尾張的名門,所以雙方几乎不存在什麼名分。
本來是地位相差懸殊的。
「……」
「實在不好意思!」鈴木秀元淡定從容笑嘻嘻施了一禮,然後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您真不愧是我們平手家的柱石大將!」
「目標是東北方向,兩天前斥候回報說那裡可能有搭建浮橋的痕迹,我們去那裡守備。地方你應該知道,就是廢棄龍王寺的對面——」
甚至都沒有小聲腹誹,而是紛紛用中等的音量表述不滿。
既然他本人也全副武裝地在泥水中一深一淺地艱難移動,而不是躺在帳子里偷閑享受,士兵們也能夠跟得上腳步。
「好吧……六兵衛給我拿傢伙!彥十郎趕緊去通知整隊!都還愣著幹什麼啊!年紀輕輕就瞎了嗎!」
各種各樣的言論漸漸能模糊地灌到松山重治耳朵里。令他既尷尬又有點憤怒——老子堂堂六千石武士不也老老實實出來淋雨踩泥巴了?你們意見倒比我還大?
要說的話,幾十年前平手氏跟織田氏一樣,都是斯波家的奉行呢……
「來來來,給鈴木殿再添一杯!酒我們不敢帶進來,只能用茶水表示敬意了。」
正好補充了松山重治擅長交際而武力不足的缺點。
「那是當然,絕不敢對刑部大人有絲毫質疑。」松山重治說了句口不應心的官話,然而擺出一張苦澀不已的https://m.hetubook.com.com臉:「不過,這個天氣,敵軍不可能攻擊的吧!就算真是東軍大將發了瘋病,非要行動,那也一定會很緩慢,我們只派少數斥候巡邏,收到消息后再集結,也完全來得及啊。」
鈴木秀元不用看就知道,天上是陰雲密雨日月無光,但責任在身,只能硬來:「確實是很困難,但不管怎麼說,刑部大人有令,我也只是居中傳達而已,沒有通融的許可權。」
「所以,您這樣做,我也很為難啊!」鈴木秀元也拜倒在地,卻是一字不肯讓。
松山新介衛門重治,作為一個表率性質的高級降將,被賜予六千石知行,是指揮一千四百士兵的勢大將,身邊還有二百五十名私人部曲。
「哎喲剛說我就滑到了……」
他搖頭晃腦地亂七八糟想了半天才打算回去復命。
「這個……這個……這個事情,鄙人區區一介百人番的番頭,就不敢多嘴了。」鈴木秀元斟酌了半天,躬身施禮,以恭謹而又堅決的態度回應到:「比起松山殿,我實在只是一個毫無才具和學識的鄉下人而已,無法做任何隨機應變的判斷,只知道原原本本的執行命令而已,請恕罪!」
松山重治無奈地輕輕嘆了一聲,起身幾步,掀開帘子,指著外面的天空解釋道:「這種天氣,要讓弟兄們加強戒備?我實在沒辦法開口啊,您能否通融一下呢?」
本來是被人逼著勉強才出陣的,但看這個毫無軍紀的情況,忽然覺得來幾次類似的鍛煉可能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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