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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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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下之章 第二十九章 狹路相逢

第七卷 天下之章

第二十九章 狹路相逢

直到平手汎秀從直覺中感到一絲擔憂,又在複雜情報的蛛絲馬跡裏面找到不妥之處,才臨時派了人發布新的命令。
柴田勝家頓時大驚失色,倉皇不已,一下子失卻了方寸,以為粗略泄露,中了將計就計的圈套,必敗無疑。
一個眼尖的親兵隔了老遠看出不對,立即大聲報告,然後毛受又兵衛趕緊向上通知,詢問如何應對。
士兵們上行下效,見賢思齊,也是儘可能的偷懶摸魚。
雨雖然小了天還是陰沉著,時間也才是大清早,談不上亮堂,不過兩支大部隊打上照面,依然能夠彼此辨認出來。就算看不清旗號,是敵是友心裏也大致有數。
「有敵情!」
此處原本應該由淡路國眾野口長利所率領的一百五十人暗中駐守。但這傢伙見風雨極大,過於疏忽,又忍耐不住,便回到破廟裡呼呼大睡了。
為防止破廟中有避雨的流浪漢走漏偶然消息,仍令木下秀吉、中島秀政、金森長近等,率部急進,圍住去路,入寺中搜查,吩咐說「殺掉一切可疑者」。
眾多士兵和低級軍官相互之間以「這又是一個桶狹間」來相互鼓舞。感到與織田彈正一道作戰是如此的與有榮焉,對於即將到來的晉陞和封賞機會深信不疑。
並難得一見地向家臣做出m.hetubook.com.com解釋:「前番已知,那裡是三好降將松山重治列陣。此乃是平手旗本眾最弱一環,勢必無法顧應側后。爾等一擊得手,驅其潰逃四散,自然令西軍士氣動搖。」
這大雨天氣,鐵炮、大筒、強弓、焙烙等等都用不上,槍陣在泥地也很難展開,唯有白兵肉搏受到的影響最少,柴田勝家一馬當先,衝鋒在前,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手,其實是十分安全妥當的做法。正應了「捨生則生,畏死則死」的兵法大道理。
然後就在破廟周圍休息片刻,讓部隊恢復體力,整理衣裝,再吃一點被雨水浸透的乾糧充饑。
被譽為「石川之戰」的合戰已經持續了二十多日。經過這段時間的試探性|交鋒,雙方對於臨河一線的布置已經彼此瞭然,但都沒有無法深入到後方。
河流的下游處,沿著「西軍」左翼與中陣的空隙處,「東軍」揮師七千,藉著尚未徹底完成的臨時浮橋,強渡越過了石川,在名為「龍王寺」的廢棄僧院處登岸。
士兵們見到意料之外的敵人,不知情的有點混亂,不過基層軍官們甚為得力,約束住手下,掏出兵器保持警戒,打足精神等候命令。
諸將慨然應諾。
原來,面前這隊隸屬於「西軍hetubook•com•com」的部隊軍容極亂,拖拖拉拉,陣型稀疏,戰意全無,尚未接敵已經是號令不一,有的茫然向前,有的下意識後退,有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平手一方並未如想象中那般疏忽防範,等著你來偷襲,而是派出了巡守的隊伍!
總計大約兩刻鐘不到一點,應該就可以攻入敵將松山重治的營地,希望對方果真缺乏防備,能夠一擊制勝。然後驅使潰兵,進一步瓦解西軍在岸邊構築的陣線。那麼東軍後續部隊就可以從容渡河前進,充分發揮出數量上的優勢。
高層們當然知道,平手汎秀謹慎地拱衛著本陣,並未漏出任何弱點,所以跟今川義元那一次很不一樣。可是這種事情並沒有必要傳達下去啊。
「何況」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而是轉身開始發號施令,讓柴田勝家、蜂屋賴隆、野野村正成、福富秀勝等人前驅沿河向南方襲擊。
總計超過一百町(11公里)的水岸不可能處處布防,肯定是有主次緩急之分的。
他們一路上唯一遇上的敵軍,就是在廢棄的龍王寺里的一百多個淡路人,盡數見誅,未能將消息泄露出去。如此推斷,此次奇襲計劃應該還沒有暴露。
——保持著樂觀的預期,柴田勝家才覺得腳步稍微輕盈了一些m.hetubook.com.com,由「灌了一千斤鉛」下降到「灌了五百斤鉛」的程度。
瞬間甚至有天意難違,人力有盡,乾脆自刎了事的想法。
織田信長搖頭:「彼時深曉今川本陣所在,今日卻難斷平手將旗何處。宜可見機行事,另擇巧徑。何況……」
幽居三年,除了抬頭望天以外基本無事可做,又加上關節傷口處對陰雨寒冷天氣的格外敏感,如今織田信長對近畿的氣候可以說是頗有一番研究,他提前預料到可能存在的降溫和大雨,從四個不同地點布下疑兵,佯作攻勢,然後親自帶著最值得信任的部隊,在第五個真正的突破口展開行動。
這一看,先是疑惑,繼而深深舒了口氣,慶幸不已的笑出聲來。
若非木下秀吉、明智光秀情況更差,更加狼狽,而其他人的象徵意義又不足夠,信長也不會點了他的名。
織田信長略略清點了一下人數,得知出發的七千二百眾,尚有五千左右還保留著建制,其餘的皆不知是掉隊還是走散。
對面的平手軍隊卻似乎被人下了咒一般,遲遲沒有將領出來組織應對。
石川五右衛門所部的忍者倒是還保持著一定頻率的出勤,但被幾處疑兵吸引了過多的注意力,沒有太關注這一片。
由於渡河路程太過麻煩艱難,基本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是一匹馬都沒法帶,柴田勝家又決計不肯接受攙扶,更不要說被人抬上轎子,寧肯拼了老命堅持。
他周圍的親兵、近臣隨即踴躍跟上。
安營紮寨是不可能的,也沒有明火。但士卒們並未有什麼抱怨,只是默默地以番隊為單位,聚集蹲坐在一起,蓄力待發。
讓士兵們帶著必勝的信念上陣有何不好呢?
寺中守兵被響動驚醒,驚慌失措,想要抵抗卻根本來不及穿上盔甲,破門跳窗往外走的途徑也都被封死,頃刻間全軍覆沒,剩餘二三十人瑟瑟發抖跪地求饒。
木下秀吉見之也大吃了一驚,連忙回報上去。
畢竟是年過五旬的人了,再怎麼也不可能跟年輕小夥子較量膂力。
明智光秀頓時意氣風發,慨然到:「看來現在亦當直取敵酋!」
聞言織田信長神色稍異,繼而又捋須冷笑:「原本平手刑部並非是不知兵,而是不知將!這等失職無用之輩,卻也留在軍中作甚?」
木下秀吉毫不猶豫答了聲「是」,幹勁利落地動了手。
唯織田信長笑曰:「昔年桶狹間僅有二千壯士隨身,今有數倍,足矣!」
但他畢竟是個身經百戰的沙場老革,勝敗轉折的事情見得多了,只亂了一小會兒,便強行使自己清醒下來,定睛細看。
眾人知之,忐忑不安。
和-圖-書織田信長率軍渡過河口,見數百步外,視野極好,一覽無餘的廢棄寺廟中毫無動靜,大笑顧左右曰:「人言平手刑部為稀世智將,以吾觀之不過如此。若在此處設兵,我軍豈有奇襲之理?」
雖然已經成功過了河,但接下來的路程,其實仍然是很難走的。名為「石川」的河流兩岸都是鄉村區域,沒有任何有所整備的,稍微像樣子一點的道路,面臨大雨的沖刷,很輕易就變成一大塊狀若沼澤的泥地。
在之前的連續試探過程中,柴田勝家對西軍的最前線布置早已瞭然於心。他一邊用盡意志力來邁動雙腿,一邊計算著行軍的方位與距離。
接著鐵青著臉肅然到:「此戰無需挂念首級更無暇照看俘虜,寺中敵軍盡皆滅口!」
可是織田一方的郎黨們生龍活虎,士氣爆棚,踩著爛泥前進也是如履平地。
但忽然前方的動靜打破了他的暢想。
柴田勝家帶著這樣的想法,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雖然已經呼吸困難,兩腿麻木,依然精神健碩,半點不肯承認氣力已盡。
見狀柴田勝家又生出最後一點氣力來,高呼一聲「殺敵!」,帶頭舉著太刀往前猛衝。
此時大雨漸漸轉小,天色漸明,已經能夠大致辯清前後左右的情況了。被點名出列的將士們沿著織田信長刀刃所指方向,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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