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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看錯的話，上面好像是由平手家背書，玉越屋、天王寺屋等商家聯合發行的兵糧卷，都是一百石的面值，可以換取等量的大米，或者相同價值的其他貨物。

「好吧……」四條隆繼大概聽明白了，搖搖頭：「但從面相上看，應該不是我們家族的人才對。」

說白了，還是怕承擔責任，萬一天變被秋後算賬。

——四條隆繼本來想這麼說。

「可是從年齡上……」細川藤孝勸誘道：「從年齡上，跟您家的遭遇，是非常合得上的呀！不如說，只有您家是最合得上的。」

四條隆繼頓時神色大變。

這是什麼意思呢？

細川藤孝唉聲輕嘆了一下，拿起捲軸，鄭重地樹了起來，肅然道：「請不要被表面上的容貌所迷惑，最要緊的，其實是內在的氣質啊！」

討論了好幾天，才讓山科言經硬著頭皮回復說：「您如果堅持的話，隨時可以進入東大寺正倉院，不會有人敢於阻攔。但難免有些不識時務的人說閑話。如果可以再次擊敗上杉、武田一次的話，相信就沒人置喙了。」

似乎是個新鮮的人物圖，畫的是和-圖-書一個貴族女子持著扇子垂首端坐。

四條隆繼莫名其妙被人提及悲傷之事，十分不快，但看在禮品面子上，才忍聲忍心，微笑答道：「確有此事。唉，世事無常，人間飄零，也是沒奈何啊！就如同《古今和歌集》裏面說的……」

……

但某種程度，卻也更好打交道了。

平手汎秀當即拍案做了決定。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副捲軸，小心翼翼地打開。

這簡直是侮辱啊！

「太好了！」細川藤孝十分罕見地激動到拍了大腿：「如此一來，幕府的後繼問題，就沒有爭議了。今天打擾了右中將大人，這十張兵糧券聊作補償。」

「對，眼熟！」細川藤孝煞有介事。

山科言經嚇傻了，呆了半天說不出話。

「其實……這是為公方大人誕下唯一子嗣的侍女。」細川藤孝小聲附耳道：「鄙人最近調查，發現這位夫人表面上出自農家，但氣質脫俗，雅量非凡，疑似是高門貴族走失的後裔，您看如何呢？」

同一時間，類似的劇情也在其他一些地方，不斷上演著。

當然，這也跟將軍大人渾渾噩噩，和*圖*書喪失神智的模樣脫不了干係。

直接轉讓的話，在黑市差不多是七八十貫一張。

細川藤孝對於足利家的繼承問題感到極為頭疼，左思右想，絞盡腦汁，最終找出一個上不了檯面，但不得不用的歪招。

所以他最終神情痛苦地接過細川藤孝手裡的捲軸，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一遍，萬分篤定地點了點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做出論斷：「確實如您所言！這位農家女……不對，這位夫人，雖然相貌與鄙人不太類同，但氣質卻與家慈如出一轍啊！必然是二十年前失散的胞妹無疑了！」

「但相貌確實不同啊。」四條隆繼皺了皺眉：「僅僅從年齡講，說不通吧。」

難道想用錢來收買我嗎？

裝在小布袋子里，往桌上一放，發出嘩啦啦的清脆響聲，是最高明的琴師歌者也演繹不出的仙樂，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山科言經猶豫半點，一咬牙，恨恨道：「您要不再多給五千貫，我保證蘭奢侍這事，絕無問題。」

四條隆繼不明其然，以為對方既然是文壇巨頭，藝界先輩，到此必有高論，端出精神認認真真從和-圖-書頭看到尾，然後讚歎道：「真是栩栩如生，躍然紙上，我看筆觸頗有狩野派的痕迹，一些細節又不盡相同……嗯，鄙人大胆猜測，莫非是被平手刑部譽為『青出於藍』的長谷川等伯先生嗎？」

在此動蕩之際，為了避免主少國疑，宵小之輩生出不應有的野心，國之棟樑平手汎秀得到了進一步任命，以「正四位上，左近衛中將，參議」的身份，成為太政官的一員，暫時作為武家的領袖來維護天下治安。

平手汎秀表示可以接受，但想要知道，究竟是那些高官，還在說閑話。

但這次，細川藤孝可不是來談詩詞歌賦的，當即打斷道：「和歌之事，且放一邊。請右中將看看我手裡這幅肖像，是否眼熟？」

至於蘭奢侍之事，則仍是五五之數。

「真是太客氣了！」四條隆繼懷著沉痛和悲傷的心情，緊緊接過攥在手裡。

公布了足利義昭「重病無法理事」的消息，同時告訴大家，有個原以為是農家女，實際是四條家嫡女的夫人，已經誕下了征夷大將軍的合法繼承人，大家不必慌張。

「確實如此！您真慧眼如和-圖-書炬，不愧是風雅之士。其實這幅畫……」細川藤孝差點忍不住也要進入藝術家的世界，但旋即反應過來，自己是帶著正事的，連忙轉過話頭：「且不說畫的如何，這個女子，請問您有眼熟的感覺嗎？」

但錢實在是太多了！

在來訪者的堅持之下，四條隆繼被迫又端詳了許久，然後搖搖頭：「很抱歉，這個……這名女士，並非我認識的人。話說您這是什麼意思呢？是要找什麼人嗎？」

細川藤孝的袖口，刷刷刷漏了五六張出來，而且好像還不是全部。

細川藤孝十分肉疼地花了價值七八百貫的證券，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但他並不准備找人報銷這錢（厚著臉皮說一聲是肯定是報銷掉的），因為政治利益對他來說更為重要。

他在京都仔仔細細打聽了一番之後，帶著厚禮找到正五位下，右近衛中將四條隆繼，詢問說：「右中將大人，聽說您在二十年前，有一胞妹，于戰亂時失蹤，至今不知下落，此事屬實否？」

「從一幅畫就看出內在氣質實在有點……」四條隆繼「強人所難」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眼睛一亮。

m.hetubook.com.com接下來都是水到渠成了。

上萬貫銀錢砸出去，終於讓公卿百官們當中的大部分同意，將「從四位上，左近衛少將，刑部大輔平手汎秀」改成「正四位上，左近衛中將，參議平手汎秀」，是對國家和黎民都十分有利的事情。

而平手汎秀要做的事更大一點，談話的目標也更難打動一點，花費還要多很多。

我們堂堂四條家，乃是藤原北家魚名流的嫡脈，已經傳承了五百年，出過十幾個三位以上的公卿，祖輩最高擔任過從一位內大臣，如此顯赫而又悠久的門第，豈能是區區銅臭可以打動的？

許多太政官們，是親眼見了足利義昭的情況，才下定決心，將如此重要的職位下賜給一介尾張武人的。

原來細川藤孝袖口中漏出好幾張造型獨特，印刷質量上乘的小紙片。

平手汎秀微微一笑，說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效仿木曾義仲的。

為了充分發揮出貴金屬打動人心的價值，直接用了一兩為一枚的金葉子。

「眼熟？」四條隆繼茫然不解。

話說得這麼粗陋直白，一點沒有那種圓潤自如的感覺，怪不得都講他做公卿的本事遠不及其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