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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茶還是咖啡？」喬宜傑彬彬有禮。

馬林巴琴的音樂聲響了，是卓超越私人電話的鈴聲。他煩躁地翻出手機，本想掛斷，一看來電顯示是他在某公安分局當副局長的老戰友，立刻接通。

她說為了救她媽媽，怎麼救？

「很抱歉，案子的資料，我們有義務為當事人保密的。」喬宜傑一口回絕。

美女禮貌地打開門。「喬律師，卓越國際貿易公司的總經理，卓先生，找您。」

「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考音樂學院，你爸爸到處求人，幫你找了個非常好的鋼琴老師教你……他是真的很疼你。」卓超越複述的一字不錯。「我絕對不相信，你會殺一個把你當親生女兒疼的爸爸。」

事務所的漂亮的前台小姐格外熱情，笑得春風滿面：「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嗎？」

她為什麼找上他？僅僅為了五萬塊錢？

其實，沐沐並不是個很會撒謊的人，當年去自首那天，警察問她問題的時候，她嚇得嘴唇都在發抖，心快要蹦出喉嚨。幸好她不會說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喬宜傑幫她說的，他把她的「罪行」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句句有理有據，事事條理清晰。

「蘇沐沐！」

但是，卓超越絕對有理由不相信。

因為他是沐沐第一個男人，按摩床上的點點落紅假不了，她青澀稚嫩又無限嬌羞的迎合也假不了。

「為了一hetubook.com.com個人。」

她輕輕敲了幾聲門，聽見裏面溫和的聲音說：「請進。」

「喬律師應該有那起案子的記錄吧？我想了解一下。」

「卓先生認識沐沐？」沐沐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十分輕柔。

「當然認識，她是我大哥的女朋友。」卓超越靜靜靠在沙發椅背上，欣賞著喬宜傑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我聽沐沐說…… 」

電話里傳來頗為隨意的聲音。「你讓我查的事，我查完了。」

「卓先生為什麼對沐沐的案子這麼感興趣？」喬宜傑問。

卓超越看出她臉上的恐慌，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想說，我絕對不問，什麼時候你想說了，我再問。」

「你真的不問了？」她還有些不太相信，有些害怕他把她弄到沒人的地方，鎖上房門對她嚴刑逼供——這種事，她經歷過。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走進書房拉開抽屜，從幾個不同款的汽車鑰匙里隨便找出一把，出門。

卓超越撫額，本來很頭疼，一聽頭更疼，「還有呢？」

卓超越與他握完了手，轉臉回報給熱情的前台小姐一個笑容和一聲「謝謝」，然後，隨手關上門，將尚處於獃滯狀態的美女關在門外。

卓超越淡淡地笑了笑。「保密？哦，那我就不為難喬律師了，我有個朋友，跟齊所長很熟。」

喬宜傑手中的茶杯微微晃了一下，盪起一陣漣漪m•ｈｅtuboｏk.ｃｏm•coｍ。他不動聲色地將茶杯端過來，放在茶几上，緩緩坐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卓超越。

「沒有。」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名片，遞過去。前台小姐一看，臉上的春風更暖，聲音更加恬美。「卓先生，請您跟我來。」

「哦？請問……」

喬宜傑一見卓超越，立即起身迎過來，非常客氣地伸出手：「卓先生，您好！請進！」

他曾猜測她可能迫不得已要給某個男人做情人，不願意那人糟蹋了她的清白之身，才會找上他。

「因為我不相信她會殺人，尤其是殺養育了自己十七年的養父。我認為這個案子疑點重重，我想了解一下喬律師當時是怎麼打這場官司的。」

所以警察信了，法官信了，所有人都信了。

「不用。」對他來說，有地址就夠了。「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呢？」

「沐沐」兩個字，從卓超越的口裡說出來，百年不遇的溫柔。「……喬律師曾經幫她打過官司，還幫助她很多。」

「機主叫喬宜傑，今年二十九歲，齊氏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在S市也算小有名氣。他的工作地點在開發區桃園路155號，住宅地址是淺水灣小區A1棟5單元17樓1門，公司電話和住宅電話我也幫你查了，你要不要？」

他便以為沐沐的親生父親因為意外死亡，有人以養父的名義收養了她，並對她施～和圖書暴……他也認為，以她倔強的性格，在遭受不堪的凌～辱后，她很有可能做出玉石俱焚的選擇。

「打聽了。我幫你問了他們事務所的所長，據他說，喬宜傑私生活很檢點，沒有女朋友，也沒聽說過和哪個女人交往過密。哦，對了，聽說他形象好，氣質佳，為人也不錯，是他們事務所的黃金單身漢，有不少仰慕者……」

「隔世觀瀾。」

「遵從當事人意見？」卓超越看了一眼喬宜傑，見他眼中沒有絲毫閃爍，平靜無波，又說：「這麼說喬律師根本沒有調查取證過，直接按照當事人的意思，向法官陳述她的罪狀，將她送進了少管所？」

司機一聽小區的名字，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偷偷觀察一眼被卓超越和沐沐，才將車子掉頭，開向隔世觀瀾的方向。

他將知道的事情串聯起來，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考慮到他們可能需要聊的久一點，卓超越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茶。」

一回到家，沐沐就說累了，把自己關在卧室里，鎖上了門。

「……」喬宜傑沒說話，陷入了沉默。

蘇沐沐，她那雙欲語還休的明眸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她那晚屈意承歡的背後，又有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

後來，當卓超然告訴他：「她十七歲那年被她養父強～暴，因為受刺|激過度，精神崩潰，失手把她的養父殺了。法官念在她也是受害者，又未成年，從輕量刑……」hetubook.com.com

她為什麼殺他養父，或者說，她為什麼要承認她殺人？

前台小姐傻了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請問您有預約嗎？」

她一路帶著卓超越經過走廊，走到一扇門前，門上寫著「喬宜傑律師」。

司機並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好奇兩個人的關係而已。

換做卓超越心情好的時候，他肯定跟這位老戰友掰扯一會兒，今天他實在沒心情，漠然說了句。「別扯了，我還有事，回頭聊！」

難道就是為了跟他銀貨兩訖，兩不相欠？

現在看來，他全猜錯了。

這樣的質問，沐沐真的無法否認，也沒法辯解了。「你別問了，我求你別問了。」

是啊！全世界的人都可能相信她養父會強～暴她，就連她的養母都堅信不疑，甚至有一段時間，沐沐自己也懷疑過，那天她的養父脫她的衣服到底為什麼？因為她的衣服淋濕了？還是……如果她的養母沒有撞見，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堪的事……

喬宜傑一邊沏茶，一邊問。「卓先生找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好，我不問了。」卓超越真的不再追問了，攬住她顫抖的肩，撫慰地拍了拍。「我帶你回家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卓超越也下了樓，鬆了顆襯衫的扣子，點了支煙，頎長的身影立於落地窗前，視線落在無邊無際的遠方。

「沐沐是我的當事人，作為一個律師，我完全是遵從我當事人的意見https://m.hetubook.com.com。」

他深吸了口煙，逼自己冷靜去思考，思考那些解不開的疑惑。

卓超越自認口才還沒好到將一個律師說到啞口無言，很明顯，喬宜傑對他有所顧忌，至於是顧及他的身份，還是顧及他和沐沐的關係，他暫時還沒想明白。

微風將煙霧吹亂，也把他的思緒吹亂了。

紫檀色的老闆桌前，西裝革履的喬宜傑微微抬頭，看向卓超越的方向。與此同時，卓超越也看到了喬宜傑的臉，並沒有他預料的那麼出眾，但眼神沉靜，神態平和，也勉強可以歸入精英類的男人。

「暫時就打聽到這麼多。咦？你好端端打聽個男人的私生活幹什麼？該不是，他搞你女人了？」某副局的職業病犯了，開始推理：「不可能吧，你卓二少的女人誰能搞到手！難不成，他想搞你？！……呃，該不是，你想搞他？」

齊氏律師事務所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卓超越離很遠的時候便看見了，緩緩將車開到街口的停車場。

一輛計程車經過，他伸手攔了下來，摟著沐沐一起坐到後座的位置。

卓超越半倚著前台，輕輕勾唇。「請問喬宜傑律師在嗎？」

下車前，他刻意在倒視鏡里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領和頭髮，確定自己的精神狀態還不錯，才走進律師事務所的大門。

「嗯，說。」

喬宜傑鬆了松領帶，牽出點不太自然的微笑，欲言又止。

為什麼她明明拿到了錢，還要堅持要跟他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