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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謙也沒有反對，看著楚楊上了方毅的車離開，他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抖著手從衣兜里掏出煙來，點了幾次竟然都沒有點上。

「我就這一套。」楚楊可憐巴巴地說道。

有什麼立場發火呢？明知道她會毫不客氣，可還是得把心送到她的面前，然後再遞上刀叉，看著自己的心在她的手下鮮血淋淋，這是他欠她的。

方毅低沉地笑兩聲：「那就好，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睡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范小娟也是聽懵了，看看何意謙的表情，再看看楚楊，腦子裡一鍋漿糊，覺得再在這裏呆下去一定會被烤成五香魚乾，只得倉皇逃竄：「你們先吃著，我去一下洗手間。」

方毅忍著笑轉過身來，神色異樣地瞄了一眼楚楊的胸口，沒說話。楚楊把他從衛生間門口扯開，也往衛生間里看，心中納悶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小點么！自己看了一眼，突然間明白過來方毅笑的是什麼，楚楊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趕緊把晾在那裡的內衣扯了下來，回頭恨恨地瞪方毅。

何意謙的身體在一剎那僵住。

方毅又問：「你一個人住這裏安全么？」

「不用，」楚楊笑了笑，抬頭掃了一眼何意謙，說道：「一會把范小娟送回去和*圖*書就行了，外面還下著雨呢，可別把她淋病了，過段時間我還用的著她呢！」

楚楊一時還真沒什麼借口不讓他上去，只得先下了車老實地在前面帶路。方毅跟在楚楊屁股後面爬上頂摟，看到雜亂的樓道不由的皺眉：「怎麼這麼亂？」

「爛人！」楚楊恨恨罵道，一把推開擋道的方毅，急匆匆地往卧室走，拉開衣櫃的抽屜把內衣塞了進去。

「還好吧，也不是很亂了，別拿這跟你住的地方比。」

直到范小娟沒了身影，何意謙這才抬頭看楚楊，「別這麼做，行么？」他啞聲說。

方毅咧嘴沖楚楊笑笑，轉身進了衛生間。

楚楊停了停，把視線放到自己的餐盤上，淡淡說道：「沒什麼，方毅問我吃飯了沒，我說正吃著呢，他說一會過來接我。」

「可——你——」楚楊就覺得自己說話有點不利索。

一會兒，衛生間里的水聲停了，方毅腰間只裹著條浴巾進來，見卧室里都滅了燈，似是先愣了愣，這才走到床邊坐下。

楚楊猜不透方毅心裏什麼打算，可又不想示弱，只得咬了牙硬挺著脖子說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啊！我就是問問。」

楚楊的話不多，不是在默默吃著自己面前的東西，就是拿著手機不知和圖書道給誰發著簡訊。

范小娟就開始後悔來吃這頓飯了，她太活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憤，而且一個人來調動三個人的情緒，實在是辛苦，簡直就是在沒話找話說，而不說話更難受，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話說出來，連范小娟都愣了愣，問：「用我什麼？」

楚楊知道他是住慣了寬敞地方的人，剛看他那幅隱隱皺眉的嘴臉就有點不順眼，沒好氣地喊道：「站著洗！沒長眼睛么？上面有噴頭的，小有小的好處！懂不懂？」

何意謙的笑容在臉上僵住，只得掩飾地低下頭去，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說道：「不用他過來吧，一會我送你們回去就好了。」

方毅也跟在後面進來，看看楚楊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輕笑道：「不逗你了，你給我找睡衣吧，我要去沖澡。」

手卻觸到她光滑的肩頭，方毅的動作一下子僵住，過了片刻才問道：「你的睡衣呢？怎麼沒穿？」

「沒有。」楚楊老實回答。

楚楊笑得無奈，「你什麼記性啊，不是說好了要你給我當伴娘么？」

他話一出口，楚楊有點怔，僵了片刻才問道：「你要在這裏睡？」

何意謙總是笑而不語，眼睛卻在偷偷打量著楚楊的臉色。和_圖_書

楚楊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直直地看著方毅，方毅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也靜靜地回視她，目光複雜。楚楊想，他可能是認真的了，他說過不要利用他，而今天晚上還是利用他在何意謙面前做了一場戲，他是生氣了吧。

楚楊輕挑眉梢，「何意謙，你可過界了啊，作為朋友，不是應該給我祝福么？」

楚楊本來說了要何意謙送范小娟出去，臨到門口又改了主意，說她和方毅先把范小娟送回學校就好了。范小娟話雖多，可人卻不傻，早看出來眼前這三個男女關係不一般，老實地保持沉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何意謙笑得苦澀，用叉子慢慢扒拉盤子里的東西，沒動兩下又扔下叉子，把身體扔在椅子背上，苦笑道：「我本來以為自己會發瘋，可是現在卻突然發現連發瘋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毅「哦」了一聲，跟著重複道：「小有小的……」，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緊跟著就悶笑出聲，楚楊被他笑得有點蒙，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問：「笑什麼呢？」

房子是很小的一居室，客廳、卧室，再加上一個很小的廚房，還有一個袖珍型的衛生間，方毅人高步長，只幾步就把這兩間半房轉了一遍，看到那衛生間小的剛能和圖書容人轉身，忍不住問道：「這兒怎麼洗澡？」

方毅開車過來接楚楊，見到何意謙的時候微笑著點了點頭，說：「老五，謝謝了，改天我請你們，叫上黃飛，那小子好些日子不見蹤影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水聲從衛生間里穿出來，胡亂地敲在楚楊的心上，很亂，說不害怕那根本就是在胡弄人，心是驚的，因為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晚餐的豐盛程度顯然是超過了范小娟的承受能力，這頓飯吃的總覺得有點提心弔膽，幾次半開玩笑地問何意謙：「師兄，你不會是打算吃飯了就把我們賣了吧？我這人從小沒受過什麼罪，你能把我賣到一個富裕點的山溝么？」

方毅苦笑，靠著床頭半仰下來，長嘆了口氣，說道：「那被子得分我一半吧？想凍死我么？」

楚楊掏出鑰匙開門，回頭答道：「目前還算安全。」

「嗯！」方毅點頭，很隨意地說道：「反正回我那也是一個人，你這雖小點，可好歹也算乾淨利索，我看床也不小，睡我們兩個沒有問題。」

范小娟扭頭看楚楊又在發簡訊，問：「唉，楚楊，你總忙活什麼呢？」

方毅像是輕聲笑了笑，又問：「你怎麼光顧自己？我的被子和枕頭呢？」

楚楊還是不說話，深呼吸和_圖_書了下，然後用手抻了被子就往方毅的身上蓋。

方毅先把范小娟送回宿舍，這才載楚楊回她租住的地方，到了樓下，楚楊看到方毅把車子熄了火，做得竟是和她一起上去的打算。

楚楊卻沒動靜，方毅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被子，笑道：「別這麼小氣，分我點，你裹這麼緊幹嗎？」

楚楊強彎著嘴角笑了笑，說道：「你去吧，我早上剛衝過，不用了。」

方毅強忍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嗯，說的不錯，小有小的好處，都不用鐵絲托著，你這是夠小了，恐怕還是A吧？」

看楚楊臉上難掩的驚訝，方毅笑道：「看什麼看？興你去我那檢查衛生，就不准我上去看看么？」

「丫頭，你睡著了？」方毅問。

想那麼多還有什麼用？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說以前不也做好這個準備了么？早晚而已，楚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了口氣，換了睡衣就鑽進了被窩，順手拉了床頭的燈，躺下了，又想了想，乾脆一咬牙把睡衣也脫了。

何意謙笑了笑，「大哥客氣了。」

「滾開！」何意謙寒聲說道，眼神不帶一絲溫度，冰冷得嚇人。

旁邊的門童好心地過來，問：「需要幫助么？先生？」

方毅抱著胳膊，眯起眼睛打量楚楊：「怎麼，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