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章 欽命
他的口音有一些怪怪的,不過卻不妨礙交流。
「這是因為陛下聖明的緣故……」方繼藩朗朗上口的道:「若非是家父深知陛下寬以待人……」
弘治皇帝看過了奏疏,臉色冷下來,前來覲見的劉健三人,也不禁皺眉,苦著臉。
烏拉爾以西,一座城市在此拔地而起。
方景隆倒是沒有什麼避嫌,每日招待。
……
翰海……
弘治皇帝頷首:「單靠御史可不成,來人,令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調查此事。」
一聽西山書院,這個文吏頓時眼裡放光:「啊,竟是書院來的大儒,鄙人……鄙人方堂金,見過兩位先生。」
方繼藩便皺眉,踟躕不語。
梁如瑩上前,給方繼藩行了禮,大致說了一些病症。
張延齡也吞了吞口水,小雞啄米的點頭,在宮裡,不但可以陪著張皇后,而且這裏……還管飯。
蕭敬隨著商隊抵達了這裏。
蕭敬點頭,心裏卻舒了口氣,可算是到地方了。
劉健卻是回答道:「陛下,近年來國庫豐盈,雲南已連年輕了徭賦,惡政之說,不曾聽說過。何況就在不久之前,御史陳導還巡過雲南,此人還算正直,也不曾見他奏報什麼不妥的事。」
方繼藩看著方景隆,倒是想起了什麼,問道:「爹,你回來時,船隊里可帶回來了黃金洲的什麼特產?」
劉傑聽到此人姓方,心裏也肅然起敬:「閣下姓方?卻是哪裡的方氏?」
他取了梁如瑩平日的就診書看和-圖-書了看,那張鶴齡在一旁,緊張的道:「無事吧,理應不會出什麼事吧。」
卻是說不知如何,人就憔悴了,這是年初發生的事,直到現在,越演越烈。女醫和御醫們下了許多的葯,可迄今為止,也不見好。
他也不想去其他的地方,此番是奉旨來巡視的,只要將宣禮這地方查個清楚,便算是完成了使命了。
畢竟方家闔族,哪怕是幾百上千年的親族,都統統送去了黃金洲,方家在大明,固然根基深厚,卻也無憂了。
梁如瑩俏臉頓時就紅了。
弘治皇帝聽罷,不禁惆悵:「空穴來風,朕不相信,到底是什麼原因,還是查清楚才好,下旨令黔國公府剿賊,與此同時,再派人查一查。」
每一次黃金洲有船隊回來,少不得要採集黃金洲的各種珍奇植物種子和各種動物和水產來,以供西山書院和屯田衛研究。
隨來的東廠番子,有七人,這七人,無一不是好手,只蕭敬一個眼色,他們便明白了什麼,隨即開始偽裝各種身份,滲透進宣禮城裡。
張皇后卻溫和地笑道:「其實……本宮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身子虛弱一些罷了,這本就不是病,倒是鬧的雞飛狗跳的。你們哪,都退下,各回各家去。」
好在這一路來,雖是天寒地凍,卻也沒有吃太多的苦。
當日,父子二人回家。
張皇后倒也不至於躺在病榻,卻是一臉病容,形容憔悴,起身接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聖駕,方繼藩在後頭則給張皇后見禮,卻發現,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二人也在。
漢人重鄉土,所謂的鄉土,說白了,就是土地。
方堂金道:「我乃翰海之方……」
沒多久,方繼藩便帶著幾分憂心,告辭出宮去。
張鶴齡幽幽的看著張皇后,露出幾分真切:「阿姐,我們留下陪著。」
蕭敬咳嗽一聲,張口想說什麼。
方繼藩只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進入殿中,便見梁如瑩在忙碌。
方繼藩:「……」
方家的根基是在黃金洲,這一點,方景隆很是清楚,因此,多與故舊打交道,倒不是什麼犯忌諱的事。
劉健等人稱是,而後告退。
這麼看,十之八九,是從前西伯利亞汗國的族人。
要知道,這女人的腳,在這個時代,卻和後世許多不可描述的地方差不多。
因而,雖是方景隆帶著人在黃金洲與佛朗機人大小數百戰,有來有往,雖多是小規模的衝突,可在戰鬥力方面,方景隆並沒有什麼擔憂。
……
方景隆一直在等他回來,手裡則抱著已有一歲大小的方天賜。方天賜起初見了方景隆這麼個糙漢子在自己面前,是害怕的,可當大父成日抱著他玩兒的時候,他一下子神氣起來,就彷彿潛意識的明白,自己有了靠山一般,連啼哭聲,底氣都比平日要足。
方繼藩道:「兒臣得好好想想。此病……兒臣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兒m.hetubook.com.com臣過一個月再入宮來看病吧。」
看來……連方繼藩都尋不到什麼病因了。
「特產?」方景隆愣了愣,隨口道:「不是船隊登岸,西山書院和屯田衛的人都像強盜一般,主事的領著一批人,就將自黃金洲帶回來的東西瓜分殆盡了嗎?」
回到了府中。
一旁的宦官點頭,碎步而去。
見到這孩子,方景隆固是疲倦,精神卻是足了,眼眸里都顯得明亮了幾分,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幾歲。
張皇後面色倒是平常,在她看來,方繼藩是後輩,也是自己女婿,算是半個兒子,倒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久不歸家的方景隆,第一件事先至后宅去見了方天賜。
於是弘治皇帝起身,領著方繼藩至坤寧宮。
此人說自己是瀚海人……蕭敬和劉傑面面相覷,對視一眼,這時才認真的打量,細細看來,此人的相貌確實有些不同。
他回京雖是養病,可相比于方繼藩一人在家時,這府上的門可羅雀,很快,方家卻是熱鬧起來,數不清的故人前來拜訪。
弘治皇帝眼裡,不禁掠過了失望之色。
方繼藩開門見山的道:「不知娘娘身子有什麼不適?」
「這可是因為雲南有什麼惡政之故?」弘治皇帝看著劉健道。
方景隆起身,拜下謝恩。
弘治皇帝這才反應了過來,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一旁的方繼藩,道:「你父親還好吧。」
雖是過了烏拉爾山脈,寒氣少了許多,可是這地方卻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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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爛泥,人們將碎石鋪在路上,城市的中央,是一個衙署。方繼藩便噢了一聲,隨即一溜煙便要跑,方景隆不禁道:「你這又要往哪裡去?」
弘治皇帝忍不住問道:「繼藩……如何?」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卿家回來,定是睏乏,今日且議到此吧,先回去歇幾日,再來覲見。」
到了黃金洲,他們開墾了田地,建立了自己新的宗祠,搶奪他們的土地,或者是掠奪他們的收成,是會惹來無數人嗷嗷叫的要拚命的。
過了幾日,弘治皇帝召了方繼藩覲見,自雲南,黔國公府的奏報,雲南又發生了一場叛亂。
弘治皇帝露出了疲倦的樣子,看了方繼藩一眼:「朕這幾日憂心的很,皇后近來身子不好,雖是召了女醫來治,卻是束手無策。」
坤寧宮裡,倒是沒有太多的緊張,只不過明顯的,宦官比以往多了一些。
方繼藩皺眉,心裏也不禁關切起來,張皇后雖是沒有形如枯槁的樣子,可這消瘦和憔悴卻是難掩。
方繼藩臉上的淡定之色頓時消失了,肅然道:「可是病了嗎?兒臣去看看?」
弘治皇帝打起精神,轉了話鋒:「雲南之事,你有什麼看法?」
弘治皇帝搖搖手,深深的看了方繼藩一眼:「別又說那些。他啊,是一個好父親啊,這是唯恐你平日四處得罪人,才想多結一些善緣,這是為了你的將來打算。」
這瀚海,便是羅斯人所稱的西伯利亞。
叛亂的規模並不大,雲南已和*圖*書經開始改土歸流,不過……當地土人似乎還是多有不滿,有土人詐稱自己乃是神人,居然聚眾萬人,攻打了縣城,殺死了縣令,黔國公立即帶兵彈壓,卻是勞師動眾,那雲南山路崎嶇,從調兵到籌措糧草,耗時長久,花費驚人,可現在……卻沒有什麼進展。
說是城市,不如說是無數開墾的田地之中的一個聚居點。
方繼藩腳下不停,只拋下一句話:「我去找找看帶回來了什麼。」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
弘治皇帝接著又問:「聽說每日都在待客。」
「蕭公公,此地叫宣禮,乃是商隊最大的落腳點,恩師本一直都在此辦公,不過不巧的很,這幾日帶著人去巡視其他幾處地方了,要過十幾日才能回來。」
兩兄弟臉色鐵青,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
方繼藩沒理他,卻是抬頭看著梁如瑩:「娘娘還得了腳氣?」
敢情這並非是漢人哪。
劉傑已率先道:「我乃西山書院弟子,特來拜見恩師。」
好吧,這好像確實是傳統。
於是此人忙行禮:「不知准駕來此,所為何事?」
蕭敬領著劉傑到了衙署,迎面便見這裏辦公的一個文吏夾著一個書袋子出來,此人見了劉傑綸巾儒杉的打扮,再加上蕭敬自也是不凡的樣子。
劉傑和商隊的人打得火熱,很快就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
方繼藩想了想:「兒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那些土人為何要反,陛下不是已經派人去查實了嗎?」
方繼藩便帶著微笑道:「陛下,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