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策馬疾奔數十里親自前來，就只是為了這麼一個問題？于禁顯然有些不能理解。

「兵半渡而擊之！呵呵，許將軍亦通兵法耶，真乃主公洪福！」郭嘉笑著介面說道。

想著想著，袁紹就在帳內榻上睡著了，隨後，在朦朦朧朧之間，他卻感覺有人在叫他……

「我不知！」袁紹哼了哼，望著龐統說道，「入夜前我才派人前去看過，河面之浮橋不過一舟之長，如何能渡河？你可莫要戲弄於我！」

「此乃末將率軍前去收斂的，軍師有話便問吧！」于禁還是不明白郭嘉想做些什麼。

「嘿嘿，」許褚撓撓頭，憨憨說道，「司徒曾說，若是要為統帥，便要習兵法，否則只能做先鋒，可是我許褚字都認不全幾個，如何習兵法？嘿嘿，還是做先鋒吧！軍師啊，你就喚我仲康吧，主公曾說，諸位先生道出胸中一策，便可抵十萬兵啊！」

不過……

棄子，棄子！果然不出我所料，偷渡下游，只是掩人耳目，為迷惑我軍罷了！

莫非是龐士元信口開河、胡言亂語一句？

「是啊，軍師你看！」說著，許褚遙遙指著一處說道，「這袁軍也不知搞什麼花樣，砍了兩日的林木，浮橋卻只是建了一個頭……」

「好！」郭嘉微微一笑。

「唔？」袁紹近身護衛聽到主公開口，疑惑問道，「主公所言何人？」

一路疾走，走近轅門，于禁果然看到郭嘉與十餘人站在轅門之下，急忙上前抱拳見禮，口中喚道，「軍師前來，末將不曾出迎，還望恕罪！」

偷渡……『他』應當想得到，此舉斷然行不通，為何還要執意如此？莫非……

袁紹轉身一望，見憧憧黑影從自己主營中出來，想想也知道自己麾下兵馬，望了眼龐統，長嘆一聲說道，「士元神乎其神，我袁本初佩服！」

袁紹越聽越心驚，轉首望著河道上，果然如龐統所言，那浮橋已然成型，只是有些不牢靠，在水中搖搖晃晃，隨後，又見自己外甥高幹脫去鎧甲，小心地抱著鐵索從浮橋上過去，拉直鐵索，但聽浮橋『咔咔』一響那浮橋，再看時已是直立於河道之中，卡在兩邊岸上，再后，又有數名士卒抱著粗大的木樁、踏著浮橋過了岸，將那兩根鐵索釘下……

「將軍言重了，」郭嘉輕笑一聲，隨即面色一正，凝神問道，「敢問將軍可是將附近的袁軍屍首收斂了？」

「是啊！」許褚重重地點點頭，肯定說道，「這是曹（洪）將軍說的，他每日出營巡視黃河，都能聽到對岸的傳來砍樹時發出『篤篤篤』的聲響，連夜裡都有……」

「咳，」見眼高幹、龐統用古怪的眼神望著自己，只覺面上漲紅的袁紹咳嗽一聲，抬頭望向黃河上游，訕訕說道，「好、好，來了就好……方才我只是查看一眼夜色，莫要被曹軍發現就……就……」說著說著，他眼神一緊，卻是說不下去了。

我軍只需一通火箭，那橋豈能復存？

淡淡一笑，龐統低聲說道，「在下奉命搭建浮橋，可惜曹軍卻不會如此輕易叫我等成事，是故，在下便當著他們面砍伐林木，當著他們面搭建浮橋，以和-圖-書慢其心；只不過曹操帳下亦有深謀之士，在下唯恐被他們看破，是故又派高覽將軍率萬余將士，于下游佯做強渡，以迷惑他人，好叫曹操派軍于下游布下重防，防線一長，曹操主營之內守備必相對薄弱，如此一來，我等便可一鼓作氣，拿下曹孟德主營！

我思……恐另有他人……

狐疑地望了龐統半響，見他神色自若，袁紹猛地站起，扯過榻邊鎧甲，沉聲說道，「走！」

「是！」于禁點點頭，就在此刻，他派出的那名護衛回來了，對於禁與郭嘉一抱拳，沉聲說道，「啟稟將軍、軍師，末將已詢問過今日出營的十余名伯長，他們都說，袁軍身上，不曾攜帶乾糧！」

「士元……你所言的浮橋呢？」回頭望了一眼龐統，袁紹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按下心中的怒氣，沉聲說道，「三日之前，你言此時此刻，便可叫我渡過黃河，然而如今……若是在曹軍監視之下，你無法按期竣工，我可以體諒；然而若是你存心戲弄，我卻是饒不得你……罷了，你去正南處領三十軍棍，如若有下次，定斬不赦！」

「呵呵，」微微一笑，龐統笑著說道，「此乃在下在三日之前，拜託主公外甥高幹將軍在上游打造的，浮橋分別七塊，用鐵索連接，我等只需一拉，浮橋自然便可搭起，主公你看，鐵索分為兩段四條，兩條用木樁在此處釘牢，另外一段兩條，就得叫高幹將軍犯犯險，至對面，亦用鐵索拉直，釘下木樁，此橋便成！」

「這……」只見於禁面色有些古怪，皺眉說道，「末將豈敢隱瞞軍師？」

雖不知你欲用何種方法搭建浮橋，然而我卻明白你之目的，你欲趁夜一鼓作氣拿下我軍主營，一戰功成！

在袁紹驚愕的眼神，他分明望見一座浮橋正緩緩成型……

他要如何渡河呢？難道當真這般膽大妄為，欲在我等眼皮底下搭建浮橋？

「浮橋搭好了？」袁紹皺眉問道。

「你呀你呀！」郭嘉微微一笑，隨即嘆了口氣說道，「走吧，我等歸營！」

「才一個謀士啊？」許褚不以為然，撇撇嘴說道，「我主公麾下，可是有軍師、司徒、戲大人、兩位荀大人，哦，還有程大人……」

觀袁紹主營坐落，有稜有角，包含四面，端得如鐵桶一般，滴水不露，深合兵家精髓，此人之才，恐怕不在志才之下……

「是！」許褚報拳應了一聲，望了一眼對岸，嘀咕說道，「說起來那袁紹那真傻，將大營附近的林木都砍伐了，他大營動靜，我軍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子時？」那護衛詫異地望了眼袁紹，疑惑問道，「主公，離子時僅有半個時辰不到了……」

「過河？過什麼河……唔？！」袁紹雙目猛地一睜，起身一把抓住龐統手臂，驚聲說道，「士元方才說渡河，可是……可是我等眼前這條？」

袁紹帳下有賢士，此事斷然不會有錯！

唔……若是此二人，我倒是不懼，然而……

曹孟德主營一失，曹軍必然士氣大降，我等便可一戰功成！」

「乾糧？」于禁愣了愣，低頭想了想，喃喃說道，「末將倒是不和-圖-書曾看到他們隨身攜帶著乾糧……」

可是短短一夜，如何能搭起一座供兵馬通過的浮橋？黃河可不比潁水啊……短短一夜，恐怕不夠吧？

「好！」點點頭，郭嘉凝神說道，「敢問將軍，此路袁軍隨身可攜帶著乾糧？若是帶著，那麼又是幾日的乾糧？」

軍師，到底想做什麼呢？

「唔，都好幾日了，」許褚點點頭，笑著說道，「難道袁紹還想在我等眼皮底下將浮橋搭建起來不成？待敵立於浮橋之上，我軍只需一通火箭，便可叫他數日之功毀於一旦，這個……叫什麼兵半……半……」

「唉！」于禁長長嘆了口氣，忽然望見營內一士卒匆匆跑來，抱拳說道，「報，將軍，軍師在營外喚話！」

既然如此，『他』心中之目標仍是黃河中游、我軍主營所在之處！

「交……交令？」袁紹發覺自己越來越弄不清狀況了。

「主公放心，」然而袁紹還不曾說完，龐統卻指著遠處的大營笑著說道，「此事在下已託付高覽將軍了……主公你看！」

如此，轉眼幾個時辰之後，幾近是夜子時，即便是龐統所說三日期限之最後一日……

「就是……」說了半句，袁紹突然收口，心中暗暗懷疑道，莫非是士元用此事探我？探我之氣量？

「呵呵，」郭嘉啞然失笑，搖搖頭笑著說道，「世間豈有如此荒誕之事？」

也是，若是叫這萬人敵軍偷偷在黃河邊立下一個營寨，那便是不是腹背受敵那麼簡單了……

「是故將軍為以防疫病，遂將袁軍將士屍首掩埋了？」郭嘉笑著問道。

「非也非也，將軍莫要誤會，不是在下信不過將軍，然而此事，關係重大，在下不得不謹慎處事！」郭嘉自是瞧見了于禁眼神中的不滿，歉意說道。

龐統亦是一笑。

「唔？」緩緩睜開有些疲憊的雙眼，袁紹卻是望見龐統微笑著站在自己榻前。

「高將軍！」龐統指著那些浮板低聲喝道。

趕工什麼？伐木？亦或是……偷偷建造浮橋！

我的確不知你有何奇策渡河，不過嘛……我只需在我軍主營中等你兵馬便可！

「該死，他好大胆子！」袁紹皺眉低聲罵了一句。

我深信，龐士元，斷然不……不會負我！袁紹『極為肯定』地對自己說道。

「……」只見郭嘉凝神望著對岸，默然不語。

「主公，主公……」

可是袁紹心中卻是越來越懷疑，早在入夜時分，他便叫人前去黃河查探，得到回報說，河中根本就沒有浮橋，再問營內眾將，亦是不知此事。

「那這浮橋……」

「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郭嘉暗暗說了一句，轉身望著面前曹洪、曹昂、陳到、趙雲、于禁五將，低聲說道，「方才我所說的，諸位將軍可曾聽清？」

「啊？」就這樣，于禁愣愣地望著郭嘉一行人跨上戰馬奔遠了。

「將軍做得對，」郭嘉搖搖頭，輕聲問道，「敢問將軍可是親自前去？若是派部將前去，請將此人喚來，我有要事欲問！」

由此可見，他必定是欲在我等放鬆防守薄弱之時動手……

「哈哈，好、好！仲康真乃妙人，既然如此，你和_圖_書也莫要在喚我軍師，喚我奉孝便可！」

「豈敢豈敢，」許褚抓抓腦袋，訕訕說道，「軍師智計超群，若是連軍師都想不明白，末將如何敢誇口？只是末將認為，若是軍師心中有事，不妨與末將等說說，或許說著說著軍師便能想出妙計也說不定呢……」

「仲康此言可不妥，為何我可以喚你表字，你便喚我不得呢？」郭嘉勸說道，只是不管他如何勸，許褚只是一個勁地搖頭，郭嘉心中無奈一笑，也就隨他去了。

撇撇嘴，許褚嘲笑說道，「依我看，若是按這樣的建造速度，再過十日袁紹亦搭不起浮橋！」

當面擺著一副伐林搭建浮橋的模樣，卻暗暗派兵強渡下游淺灘……

「于將軍客氣了，」望著于禁，郭嘉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此來，乃是有一事欲求證將軍！」

我心中有種感覺，此人計謀不會如此之淺……

「還能有那條？」龐統拱手微笑說道。

「軍師？」于禁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疑惑說道，「軍師為何會來我等營寨……唔，速速領我前去！」

「哦，士元你來了，我方才一直在找你……如此夜深，你不歸你帳內歇息，跑我這做什麼……」還未徹底醒過來的袁紹迷迷糊糊說道。

苦思冥想了一夜，郭嘉還是想不通對方究竟想做些什麼？

「當真？」郭嘉眼神一緊，追問道。

「呵呵，許將軍莫非是想幫在下解決難題？」郭嘉輕笑道。

「幸好趙將軍恰巧經過此地呀，否則便麻煩了……」于禁有些后怕地暗暗嘀咕一句。

那護衛本是表忠心，若是換做往日的袁紹，早早便令他將龐統拿來詢問了，只不過現在嘛……

果然當真本著強渡黃河，立下營寨的目的而來，此軍將士定會隨身攜帶乾糧……就此可見，此路兵馬僅僅是為擾亂我等視線，叫我等以為他欲強渡下游罷了……

而此時，于禁正在站在眺望塔上，凝神望著遠方那一處，也就是趙雲拜託他那那一處……

「唔？」走了幾步的郭嘉停住腳步，轉頭望向對岸，口中說道，「袁軍還在砍伐林木么？」

莫非當真是士元計窮？誆騙於我？

「那在下斗膽，請主公親自前去看看！」龐統笑著說道。

不不不，既然說了要信任他，便要做到，曹孟德能容忍江守義，我袁本初豈會不如他？江哲之傲氣，可在龐士元之上啊！

「此子有些狂妄過甚了吧！」袁紹喃喃嘀咕一句。

然而當袁紹滿懷期望，疾步走到黃河邊一望時，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好一個憨厚之人！郭嘉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我不識此人，但我確信，必有一重謀乃在袁紹帳下聽用……許將軍可曾見到對岸有不少袁軍四處砍伐林木？」

防守薄弱，便只有在夜間……

「豈敢豈敢，」于禁恍然大悟，有些羞愧地望了郭嘉一眼，低頭沉思半響，搖搖頭皺眉說道，「確實不曾見到……唔，軍師稍等片刻，待我問過同行將士！」說著，于禁便對身邊侍衛說了幾句，但見那侍衛聽罷，當即朝營內跑去。

望著寬廣的河面，郭嘉長長嘆了口氣。

也是，在黃河邊上愣神站了兩三個hｅtubooｋ.cｏm•ｃｏｍ時辰，不說話，也不是做些什麼，只是茫然地望著河面，任誰都會在心中暗暗嘀咕。

「你呀！」郭嘉搖頭一笑，點點頭說道，「也罷，諸位都是主公心腹之人，在下即便是對你等說亦是無妨，許將軍，袁紹帳下，有一位謀士……」

「嘿嘿！」許褚面色有些尷尬，撓撓頭訕訕說道，「其實末將只是想聽聽，究竟是何等難題叫軍師如此傷神……」

「嘿嘿，軍師都不曾有，末將愚笨之人，豈能想得出來？」許褚訕訕笑了笑。

簡略地將自己心中所想與許褚等在場諸人說了一遍，郭嘉這才笑著對許褚揶揄說道，「仲康可有對策？」

「軍師放心，軍師所令之事，末將已悉數辦妥，是故末將匹馬急奔，趕來報之軍師，想來也快到了！」高幹抱拳恭敬說道。

上天助我！望著自己麾下大軍悄然從浮橋經過，袁紹面色愈來愈喜，哈哈笑道，「孟德，你我恐怕要在冀州相會了，哈哈哈……」

如此，我亦可以用計！

「什麼事軍師想不通？」許褚下意識問了一句，猶豫一下，遲疑問道，「若是軍師不嫌棄末將愚笨，末將……末將……」

絕對不是田豐，此人精於內政，卻對兵家之事不甚了了，袁紹只會叫此人鎮守冀州，決然不會叫他隨軍出征。

「仲康……」望著對岸遠處袁紹主營，郭嘉凝神問道，「當真是砍伐了兩日林木么？」

「果然如此！」郭嘉眼神一亮，對於禁拱手說道，「多謝將軍，解我心頭疑問！許將軍，我們走！」

浮橋乃成，前後不到一盞茶功夫！

不動聲色之間，便叫我軍將士士氣大降，能將『勢』運用得如此自如……

「主……主公？」愕然望著袁紹抬頭望著天，龐統右手指著黃河上游有些愣神。

「主公以為呢？」

「好！」龐統撫掌叫好，轉身對袁紹說道，「主公，浮橋來了！」

「舅父，我來軍師處交令啊！」高幹納悶說道。

「呵呵，」郭嘉聽罷大笑，稍稍消去了心中幾許陰霾，樂呵呵說道，「許將軍誤會了，在下是說，袁紹帳下眾謀士中，有一人，怕是不簡單！」

「咳，此事你無須多問，我自會處置，反正還不到子時，我稍稍歇息一下……」袁紹咳嗽一聲說道。

以十五萬敵百萬之眾，若是無此黃河天險，恐怕難以應付啊……

逢紀？審配？

「末將明白！」高幹抱拳一禮，當即便跑了過去，指揮那些將士將那數塊浮板之上的鐵索拉緊。

當真有那麼簡單么……

然而此刻，于禁早早派人將此地清理了，郭嘉撲了個空，是故又急忙趕到于禁大營處。

「妙……妙啊……」聽龐統詳細地解釋一番，袁紹只得點頭，此計環環相扣，確實是妙啊。

「夜裡都有？」郭嘉心下一凜，暗暗說道，夜裡都有？若是果真如此的話，恐怕袁紹是日夜趕工……

於是同時，曹操主營！

「高將軍，」微微一笑，龐統對高幹一拱手，輕聲說道，「在下所託之事……」

「狂妄？主公所言何人？」袁紹護衛抱拳說道，「若是有人敢對主公無禮，末將當即便去將那人擒拿，叫主公發落，主和-圖-書公，此人是誰？」

怎麼可能在片刻之間便搭成一座浮橋？難道此橋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愚蠢！

只見黃河河道之中，有十余塊巨大的浮板順流而下，而在岸上，亦是無數人用鐵索死死拉著那些浮板，以免浮板因水勢被沖入下游……

「軍師放心離去！」曹昂拍拍胸口，笑著說道，「此事便包在我等身上！」

「在下引主公過河呀！」龐統笑著說道。

亦不會是郭圖，此人名望大過才華，盛名之下，難以符實，只能用做參軍，卻是不能作為軍師……

「呵呵，主公是真善主！」龐統哈哈一笑，拱手說道，「在下謝過主公，不過，這三十軍棍還是留著吧，主公且看著，浮橋，片刻便成！」最後一句，斬釘截鐵。

「啟稟軍師，昨日……應當是今日丑時時分，末將得趙將軍匹馬來報，不敢有半點懈怠，當即便引了兩千將士前去，到了那處，見果真如趙將軍所言，是故末將一面令人監視黃河動靜，一面收斂我軍將士屍首……嘖嘖，當真是慘烈……」

不對，若是建造浮橋的話，此地一片空曠，除非是藏在營內，否則斷然會叫我等看到；然而若是藏於營內，趁夜色之際搬于河道，來回恐怕亦不止數個時辰，萬一被我軍巡邏的將士看到，此計便功虧一簣……

忽然心中一動，郭嘉當即帶著許褚並數十騎出了大營，趕到發生激戰的下游淺灘。

「是啊，」于禁點點頭，望著郭嘉納悶說道，「若是不早早收斂，萬一引起疫病，恐怕不好吧……」

「唔？」于禁面上浮起幾抹疑惑，遲疑著點點頭說道，「還請軍師示下，只要是末將知曉的，必全然告知軍師，不會有片言隱瞞！」

「那不是還有半個時辰么？」袁紹皺眉低喝一句，頓時嚇得那護衛不敢再回話。

想不通『他』如何在一夜之間搭建一座浮橋……

細細聽著四周動靜半響，龐統忽然面容一正，伸手指著一處說道，「主公，來了！」

袁紹正要說話，忽然遠處跑來一人，他定睛一看，見是自己外甥高幹，頓時皺眉喚道，「元才，你……你不在顏良大營之中，跑來此處作何？」

「這……這……」袁紹驚得連話都說不完全了。

「誰？」許褚沉聲喝道，「日後陣上見到，我砍了那廝！」

「軍師，你已在此地看了足足兩個時辰了，你看都快日落了……」指著西下的落日，郭嘉身邊的許褚面色古怪說道。

這……莫非這浮橋還真能從天上掉下來？袁紹傻眼了。

「這可不行，」許褚搖搖頭，連聲說道，「我許褚一武夫，豈能如此？還是喚軍師的好……」

「唔？」袁紹下意識望向天際。

「諾！將軍請！」

「士元……」望著片刻而成的浮橋，袁紹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事不宜遲，速速點起兵馬……」

「……」袁紹愣住了，聽著龐統那斬釘截鐵的話，他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可是一轉念之間，又暗罵自己愚蠢。

「是么，已過了兩個時辰么？」負背雙手，郭嘉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可是我心中還有一事想不通……」

「主公言重了！」龐統謙遜拱手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