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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周盡歡到底有哪裡好？你喜歡她什麼？」

「你是什麼意思？」周盡歡立刻警惕了起來。

「豬頭」宋演正在輸液。

望著周盡歡越走越遠的背影，宋演臉上強作歡笑的表情終於斂去。

大約是看出了周盡歡的糾結，掛著水的宋演突然輕嘆了一口氣，將視線移走，緩解了周盡歡的尷尬。

周盡歡最終選擇了霍期。這是他無法逃避的事實。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為這樣一個女孩心動，甚至心傷。

手機一拿出來，屏幕上赫然寫著霍期的名字。猶豫周盡歡毫無防備，那名字也被宋演看了個正著。

「也是。」宋演笑了笑：「真傻和裝傻還有區別呢。真可憐和裝可憐肯定也有區別。」

「你睡了嗎？」霍期的聲音溫和又小心翼翼。

見周盡歡是真的生氣了，腫的眼睛都睜不開的宋演扯著「膨脹」的「豬頭」臉對她傻笑，那樣子，真是要多醜有多醜。他一臉認真，一字一頓地說：「當時覺得太幸福了，就忘了。」

「……不好意思。」周盡歡沉默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霍期加班加到剛剛離開公ｈetuｂook•ｃoｍ•com司，因為知道周盡歡習慣晚睡，原本只是試試電話還能不能通，結果沒想到就通了。

她說，我不懷疑，是相信這個世界原本是向善的。

因為他明白，不管此刻他覺得多麼幸福，這幸福都是偷來的。

如今這樣的狀況，到底怎樣面對宋演才是對的呢？

「我現在……人在醫院。」周盡歡說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陪一個……」她想了想怎麼定義宋演，最後說：「朋友。他……生病沒人照顧……」

「我想見你。」霍期說：「我能來找你嗎？看你一眼就夠。」

如今再回味柴松的話，只覺這世界萬物都存在一個因果和輪迴。

「我剛加完班。」霍期的聲音有些疲憊，卻還是帶著滿滿的關心：「今天你下班的時候我太忙了，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你。」

「你明知過敏還吃？是不是瘋了？」周盡歡知道過敏嚴重起來是挺嚇人的事，想起來更加心有餘悸：「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是殺人罪了？」

周盡歡沒想到他還會狡辯，更加氣憤了：「我可以重新煮！」

很多年前，他和-圖-書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寢室熄燈后，整個寢室的人都沒睡。柴松對於追周盡歡毫無辦法，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開始出謀劃策。

他吃西芹過敏，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忘記過，他是那樣嚴謹的人。可周盡歡把粥拿上來的那一刻，他好像連自己姓甚名誰都給忘了，傻乎乎就把粥吃了下去。此刻，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種焦灼感，感覺好像身上像和入了發酵米分一樣通通發了起來，連嗓子里都似乎腫得黏在一起。他眼睛睜不開，說話的時候嗓子也有點疼。可他還是想和周盡歡說話，哪怕只是幾句也是好的。

周盡歡一個人坐的士走的時候，心裏覺得很是糾結，尤其最後宋演那個極力掩飾的失望眼神，讓她實在有些記憶猶新。

當時柴松還只是個純情的大學青年，他睡在床上笑呵呵地捂著被子，一大老爺們還一副嬌羞樣子說：「喜歡就是一種磁場感應，無關她是不是優秀。」他說完又補了一句：「何況她那麼善良。」

離開診室，周盡歡一通忙活，划價，付費，搞定一切又把宋演領到輸液室。能幹的護士https://m.hetubook.com.com紮好針以後很快就離開了。因為是夜裡的急症，輸液室里沒幾個人。周盡歡一臉鬱悶坐在宋演旁邊。

霍期的話說得很真誠，可是周盡歡卻不知道該接什麼。最後只是羞澀地嗯了一聲。

晚上快十二點了還會接到霍期的電話，這本身也讓周盡歡有些意外。

「……」周盡歡氣憤地把手上一摞單子丟在宋演身上，她倏然站起來，正準備回擊，包里的手機就聒噪地響了起來。

「還沒。」周盡歡猶豫了一會兒。

從小到大沒有同時被幾個人追，也沒有遇到過宋演這樣又是上司又死不放棄的追求者。她實在十分兩難，覺得做什麼都不對。

霍期聽完周盡歡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還打趣說：「男的還是女的啊？這麼搶手，我危機感大大的啊？」

那之後，宋演確實有領教到周盡歡的「善良」，不管在哪裡遇到乞討的都會給錢。要是孩子她說，「也許是被拐賣來的，我多給一塊他可能就少挨一次打，我能幫他們的，也就是試著拖到他們的父母找到他們」；如果是老人，她會說，「老人家也沒有能力工作了，能幫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是一個」；不管是說丟了錢包的，籌錢治病的亦或是別的理由，她都深信不疑。哪怕知道被騙了，她也會認為，一定是別人真的吃不上飯了，不然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宋演雖然覺得有些不甘心，可他明白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而已。他勉強動了動自己的嘴角，安慰周盡歡：「沒關係，我輸完液自己回家，沒事。」

都已經快十二點了，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周盡歡有點詫異。

還不等周盡歡回答，他又輕柔地說：「好奇怪，居然有點想你了。」

她緊抿著嘴唇，臉上漸漸有了為難的表情。周盡歡這麼多年都沒有談過戀愛，她自覺並不是一個壞女孩，可現在她卻感覺自己好壞。

周盡歡被他這麼一問，臉更紅了，囁嚅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是有一點事，可能需要去處理一下。」

周盡歡原本有一肚子的氣，可面對宋演那傻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那時候宋演對此嗤之以鼻，善良這個評價實在太表面，如果只有這麼一個優點，那也就和沒優點差不多了。

宋演對於這種話題一貫沒什麼興趣參与，他也沒什麼追女孩的經驗和*圖*書，沒把握的事他也不愛傳播。只是看柴松那麼認真地詢問每一個給他支招的人。這讓宋演開始無比好奇。

「沒什麼意思，你是真傻，我一直都知道的。」

「你做都做好了，不吃多浪費？」

周盡歡聽他這麼說，覺得有點諷刺，極力反駁：「裝得和真的能一樣嗎？」

周盡歡有點尷尬地看了一眼宋演，宋演用豬頭臉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接。她劃開手機，接起了電話，一邊接一邊往輸液室外面走。

周盡歡聽他突然這麼溫存地說這些，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她是善良，善良到有點蠢。

她握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走到走廊的盡頭才敢開口說話。

周盡歡接完電話再進來，表情果然如宋演想象的開始為難起來。她有些手足無措地在宋演面前走了兩圈，臉憋得通紅，有話想說卻又猶豫不決，最後是宋演主動開口，給了她一個解脫。

「是不是有急事要走？」

「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狠狠心，也在你面前裝得自己更可憐一點，也許今天就不會是霍期，而是我了。」

霍期笑了笑說：「沒有，只是突然覺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