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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周盡歡關上雜誌，輕嘆了一口氣：「也許吧。」

宋演見她還能開玩笑，也見縫插針地說：「那要不你再心軟一下，和霍期分手，到我身邊來吧？」

這樣聽話的宋演還真有點讓周盡歡不習慣了。一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宋演用勺子攪了攪粥，問道：「你是不是等我吃完就要走了？」

也許他可以不顧一切地把她掠奪到身邊，可他不想讓她不快樂。她有一雙會笑的眼睛，他不希望那眼睛里有一天會盛滿眼淚。

「好。」

宋演閉上了眼睛，一分鐘后又睜開：「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冷酷的人，所以一直很討厭我？」

「嗯。」

「你所有的毛病里，最致命的，就是心軟。」宋演這樣說。

宋演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有時候太誠實了並一定是好事。」

宋演一勺一勺慢慢舀著粥，吃得慢條斯理的。周盡歡能感覺到他正在慢慢恢復能量。心底也小小有了一點成就感。

「趕緊睡，你睡了我好回家和*圖*書。」

宋演躺在床上，周盡歡坐在床邊，一隻手撐著下巴，心不在焉地看著別處。她的幾綹頭髮落下來，正遮住了她白皙飽滿的臉頰，宋演只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上下翕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周盡歡正在翻雜誌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她才回答：「其實現在想來，你在感情上並不算冷酷，你只是誠實地表達你的內心。」

周盡歡被他這一聲謝謝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只推了推他：「趕緊吃吧。」

「吃完粥把葯吃了。」

等她再次醒來，再看宋演，卻是大驚失色。

宋演聽完，突然就扔了勺子，「那我不吃了」。

「好。」

他去休息了，周盡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擼起袖子開始收拾現場。把桌子擦乾淨，又把碗都拿到了水池，開了水仔細地把家裡的鍋碗瓢盆都給洗了。

「睡吧睡吧，我暫時還不走。」

「要不去洗個臉？」

周盡歡趴在宋演床邊就這麼睡著和圖書了，本來只是太累了準備眯一下而已，卻不想這一眯就眯了近兩個小時。

宋演也明白人不能太貪心。今天能得到這些，他已經很感激了，不該再奢求更多。畢竟她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

「怎麼不睡？」周盡歡有點詫異。

「對。」周盡歡笑笑：「就因為心軟，所以再見你，我沒有抽死你，還容了你。」

「我的媽呀！」這是把宋演送醫院之前，周盡歡發出的最後一聲驚呼。

宋演還有點懵，獃獃看了周盡歡一眼：「噢。」

……

周盡歡狠狠瞪了他一眼。宋演知道逆鱗不可觸，努努嘴，不再說話。

醫生給宋演檢查了一大通，又問了一大通。

「你知道過敏還吃？自殺嗎？」醫生錯愕地看著宋演，一邊給宋演寫著病例，一邊又忍不住教訓周盡歡：「你怎麼當人女朋友的，男朋友過敏不知道嗎？怎麼還讓他吃？」

宋演現在整個人腫得和豬頭一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卻還是很冷靜。

宋演見她不是開和*圖*書玩笑，只好妥協。他一臉不滿地又拿起勺子把粥吃完了。吃完了粥，他又聽話的把葯吃了。周盡歡要他回房睡，他也都乖乖聽了。

做好了一切，她擦了擦手去宋演房裡轉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一直沒睡，還在等著她。

「怕一睡，再醒來發現只是一場夢。」宋演用尋常的語氣說著這話，卻讓周盡歡覺得更內疚了。

「這幾年我才發現我還是很欣賞你對感情的態度，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被你拒絕的人會覺得你很冷酷，可是被你愛的人卻會很有安全感。」也不等宋演說話，周盡歡就轉了話題：「但你在工作上真的太沒有人性了。尤其是最近的裁員評測，這樣的制度真的沒有意義，離間了同事們之間的感情不說，也讓公司里人心惶惶，這也會影響大家的工作效率。」

「我吃西芹過敏。」宋演有條有理地說：「晚上喝了一碗西芹肉末粥。」

宋演被她推醒了，半睜著眼睛，像個乖巧的孩子一樣揉著眼睛就坐了和*圖*書起來。

周盡歡看了一眼時間：「嗯，不然一會兒沒車。」

周盡歡沒想到自己隨手選的菜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問題，一時也忘了去糾正醫生的誤會，只是不住給醫生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周盡歡把粥盛好放在桌上，把葯和開水放在一邊。她剛做好這些，宋演就出來了。他洗了個臉清醒了很多，雖還有些病容，但已經不是剛來的時候那個樣子。

他閉上了眼睛，催眠著讓自己快點睡。這場好夢放在心裡就好了。明天醒來一切又會回到從前，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周盡歡沒想到他會做出這個孩子氣的舉動，看著他賭氣坐在位置上的樣子，周盡歡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覺了。

「這是過敏了。」醫生冷靜地寫著病例：「吃了什麼？如果不知道的話，可能需要查個過敏源。」

宋演沒想到周盡歡會突然說起這些，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才說：「你以為大家都有感情，卻不知道很多人借這個機會拉幫結派打和-圖-書壓自己不喜歡的人。」宋演抿了抿唇，有點嚴肅地說：「其實我並不想裁掉誰，只是希望公司里的人能警惕起來。職場不會因為同情就白養不會幹活的人。」

「給你買了點葯，但是不能空腹吃，先喝碗粥吧。」

「你不吃我現在就走了。」周盡歡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受他威脅？

這不過就兩個小時而已，宋演怎麼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全身發紅不說，臉還全腫了。他一動不動，一點聲息都沒有，把周盡歡嚇得整個人都頹了。

周盡歡尋了軟凳坐在他床邊，隨手拿起他床頭櫃的一本雜誌。居然是全英文的，周盡歡隨手翻著，也就看看圖吧，大學考級背的那麼點單詞根本不夠用。

也許是在想霍期。這樣想的宋演感覺自己像一團熾熱燃燒的火團突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就熄滅了，只蔫蔫發出嗤嗤的聲音，最後掙扎。

他安靜地坐在餐桌旁邊，先看了一眼桌上的蔬菜肉末粥，又看了一眼周盡歡，臉上突然就有了一絲滿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