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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宋演一激動，居然也結巴了起來。他話一說完，都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了。

周盡歡說話的聲音不大，口氣也很溫和，但她一說完，宋演還是變了臉。

宋演整個人都有點呆傻地看著周盡歡。簡直覺得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真厲害。」周盡歡由衷感嘆。

宋演看了一眼熱騰騰的餃子，只覺得那熱氣此刻是在他心裏的。明明是他從前最鄙夷的超市速凍食品，從周盡歡手上過了，卻覺得好像意義都不一樣了。

他有點受傷地看著周盡歡，臉上一絲喜悅的表情也無：「你是為了這件事請我到家裡來？」

……

「評測報告？」這四個字像鍾的下擺一樣來回在周盡歡腦子裡左碰右撞，一下子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過來，她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問：「什麼評測報告？」

「那個……」周盡歡斟酌了一下用詞：「今年被評為最後一名的，是不是會被調去馬來西亞？」

看著宋演大快朵頤地吃著速凍餃子，大約是有點燙，他額上冒了幾顆汗珠。他邊吃，一邊還看著周盡歡傻笑。

徐杏如數家珍地開始介紹霍氏：「霍氏算是霍ｈetuboｏk•ｃｏｍ•com家的祖業，幾代下來的大產業。只是你也知道了，過去動蕩，經歷過那麼多事，每一代守業的都不容易。我們現在的董事長，也就是霍一霆和霍期的老爸，當年是靠著霍一霆媽媽家裡的支撐才把祖業延續了下來，發展成了如今這樣規模的商業帝國。」

周盡歡抬頭看他，發現他還夾著公文包，大約是有事要做：「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霍期不知道周盡歡這些情況，她也沒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霍期說這些事，就如同她無法回答徐杏那個問題一樣。

「沒關係，本來只是『便飯』。」宋演這樣安慰周盡歡。周盡歡聽來卻更覺得羞愧了。

那天下午，周盡歡上班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甚至簽錯了好幾個文件，給手下的同事帶來了更大的工作量。

「是嗎？」徐杏挑了挑眉，對於周盡歡的話不置可否。

一個人拎著包，漫無目的在馬路上走著。她一直想著自己的事，走得很慢，眼睛也一直盯著地面，導致身邊多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可是據我說知，霍期並沒有要爭霍氏。」

「周盡歡，這m•ｈeｔuboｏｋ.coｍ•cｏｍ是遊戲規則。」

最近周盡歡對宋演簡直不要太生疏。包括今天，她願意讓他送，他已經覺得受寵若驚了。到她家裡吃飯？這是以前他們沒有把話挑明的時候都不敢想的事。

宋演對周盡歡毫無防備，隨口就回答：「一個內部評測報告。怎麼了？」

周盡歡一個白眼對他：「就你知道得多。」

「我有辦法能讓你跟他走。」徐杏直直盯著周盡歡，眼中有不容置喙的篤定，她說：「你考慮考慮答覆我，我好安排。」

周盡歡臨時邀請宋演到家裡吃飯。自然是完全沒有準備。她近來總是加班，家裡也沒有存糧。把人騙進來了，才感覺到尷尬，這啥都沒有，怎麼做飯？

宋演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你不舒服就別亂逛了，我送你回家吧。」

「其實我挺希望霍期能不墊底，我怕你們一異國戀就分手了。」徐杏扯了扯嘴角，「如果這次霍期真的墊底要去馬來西亞，你願不願意跟他走？」

周盡歡也斂去了笑容：「如果是不公平的規則，就應該被打破。」

宋演對她交待了幾句，也不好多留，周盡歡眼見著他www.hetubook.com.com要走，馬上攔住了他的去路，說道：「你送了我，我不能這麼不知感恩。」她說：「要不你到我家裡吃個便飯再走？」

「不是……」周盡歡立刻開始辯駁：「我就隨口問問。」

周盡歡心裏咯噔一跳。她故作鎮定地對宋演說：「既然如此，那你就送送我吧。」說著，她捂著肚子假裝不舒服地揉了揉：「我覺得好像是有點疼了。」

周盡歡感覺宋演情緒似乎還算穩定，自然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她循序漸進地開始打聽：「我們公司，高層是不是每年都有內部互評？」

周盡歡硬著頭皮把餃子給煮了，端上桌的時候，她表情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加班，忘了買菜了。」

周盡歡家離公司也沒有多遠，開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周盡歡看了一眼時間，居然才六點出頭。

宋演以為自己猜對了，立刻換上一副專家姿態：「這種特殊時期就要多休息，喝點糖水。」

她喜歡霍期，也覺得霍期很好，也想過如果沒有變數，也許會一直和他在一起。可那種喜歡還不足以讓她為了霍期背井離鄉。

周盡歡抬頭看了宋演一眼，也沒力氣和和*圖*書他鬥嘴，只有氣無力地說：「這麼大個人，怎麼可能偷得走？」

宋演意識到周盡歡情緒不對勁，馬上變了表情：「怎麼了？」他想了想說：「難道是大姨媽來了？」聽說女人來了大姨媽都會變得不對勁。

……

「想什麼這麼入神？」宋演跟在周盡歡身邊，打趣道：「別說包了，我看你人被偷走了估計都發現不了。」

她願意跟霍期走嗎？馬來西亞，去旅遊的話真的不叫遠，聽說那裡很多人都會說普通話，只要最簡單的英語就可以生存。那裡是旅遊勝地，很多人購物，百貨業確實發達，經濟也發展相當快，確實是值得開拓的海外市場之一。

大約是今天食堂的菜不合胃口，徐杏在餐盤裡挑了挑，最後撇撇嘴放下了筷子。她看了周盡歡一眼，無奈聳了聳肩：「你啊，就是雙耳不聞窗外事。」

去好像也不需要多大的決心。都是外地，和江北比比，區別也沒有那麼大。甚至，如果真的開拓出來了，她能算是海外市場的元老，未來回霍氏，也許能進入總公司，從事業的角度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沒事，我只是去總公司交個評測報告。明天去也行。」

「神經。m.hetubook.com.com」

「……」徐杏一語驚醒夢中人。周盡歡一下子就分析出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說到底還是豪門爭產那些事。周盡歡從九十年代的香港電視劇里看過不少。

可她不敢面對這個答案。因為她害怕霍期會失望，會發現她不夠愛他，會發現在這段感情里，她也是三心二意那個人。

周盡歡打開冰箱，最後只找到一袋速凍餃子。老天，宋演那麼挑剔的人，該不會一會兒拍桌就走人了吧？

周盡歡在心裏條條道道地分析著這些。卻無法說服內心裡第一反應的那個答案——她不想去。

宋演點了點頭，把口中的餃子咽下去以後才說：「每年都有。」

由於她狀態太差，知道她情況的徐杏提前讓她下了班。周盡歡抱歉地收了包，提前離開了公司。

宋演眼中的火苗漸漸冷卻下去，他直直盯著周盡歡，沉默了一會兒，無情地說道：「不出意外，霍期這次會墊底，會被調去馬來西亞。」

「憑什麼？」周盡歡被宋演篤定的語氣哽到了，也有點負氣了：「還沒評呢，憑什麼就說他是最後了。」

「厲害吧。」徐杏趁機反問：「所以你猜，霍一霆會不會留下霍期這個隱患，給自己添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