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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並不能肯定就是linda做的，也不敢確定這真是她辭職的原因。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和猜測，並沒有證據。我們貿然就公開這個消息，如果最後並不是，不是更麻煩？」

回想當初自己對宋演的回應，周盡歡只覺得感慨萬千。右手情不自禁觸摸上那張照片，指尖落在那個小男孩臉上，彷彿有溫度一樣，周盡歡很快就把手抽回。

周爸爸聽她這麼說，一時百感交集：「當年我也特別不希望你長大，可你還是長大了。」說著，他把相冊又翻了一頁。

周盡歡瞪大了眼睛，一把搶過了周爸爸手上的那本相冊。拿出了一張很是老舊的照片反覆端詳了起來。

「姨媽，」周盡歡指著照片問：「你還記得這是誰嗎？」

周爸爸感慨：「一轉眼你已經這麼大了，要是你早點結婚，估計我已經當外公了。」

他這一翻頁，把周盡歡原本有些渙散的心都給收復了回來。

「什麼事？」

「我本來不確定的，但她突然辭了職，還沒批就直接毀約不來了，我就有點確定了。」總秘說：「之前她一直打聽宋總的報告，但公司當時談論打聽這事的人多，我沒多想，只以為她是怕四戶通路沒了她會和圖書失業。如今想想，她怕是早就不是我們的人了。」

徐杏看了她一眼，良久，她一字一頓說：「這事我來說吧。」

周盡歡越聽覺屏住了呼吸，心裏的猜測越來越肯定了起來，她問：「那這個男孩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姨夫為了給周盡歡和周爸爸解悶，把家裡珍藏許久的相冊給拿了出來。三人擠在一起看那些歲月的記錄。

總秘一臉欲言又止地講徐杏拉到一旁，反覆確認四下無人才敢開口說話：「徐總，有件事我突然想起來了，想要告訴你。」

「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大概五歲的時候，在老萬里小區救過一個小男孩，從樹上掉下來的？」

「她留給公司的地址都是她很久以前租的房子。怕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總秘想到這些，突然有些為難地吸了一口氣：「我在想，我們可能冤枉了周盡歡。問題是在我這裏出的。」

小小年紀稚氣未脫，卻始終皺著眉頭，好像在思考人生一樣，這表情在那樣年紀的孩子臉上，實在顯得有些滑稽。

姨媽皺了皺眉，想了許久才有點不肯定地說：「好像是宋彥？」

姨媽看了兩眼，回憶了一會兒說：「這小孩是宋教授的兒和_圖_書子。當年住在院子里，後來搬走了。聽說宋教授後來當了院長，家裡條件挺好的。」

但周盡歡的清白，她並沒有告知宋演的義務。她不願，也不想。

「那天我去列印報告的時候，正好遇到了linda，linda是我們總秘室的助理。因為要跟去總公司，我趕著印好了去補妝，linda當時正在列印，她看我趕時間，不僅讓出了印表機，還幫我列印了報告。」總秘仔細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一切：「linda叫我去補妝，她替我看著。只打了兩份我就走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報告已經全部印好了。我沒有看過報告，拿了就直接走了。」

總秘想想徐杏說得也對，一時更加愁眉苦臉，她思忖了一下，又說：「可是既然有這個可能，應該還是要向宋總報告一下吧？」

周盡歡的父母在江北待了一個多星期。周媽媽把周盡歡那蠶豆那點兒的地方收拾得溫馨又舒適。每天周盡歡回家，父母唯一嘮叨的就是要她跟著一起回家鄉。為了宋演的事，周盡歡一連總公司跑了好多趟，霍一霆後來都避而不見。在她最難的時候，要不是父母在身邊，她怕是早就要崩潰了。

見m.hetubook.com.com她一直盯著這張照片，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姨媽也湊了過來。

周盡歡搖了搖頭說：「最近有見過這個人，只是沒想到我們居然小時候就認識。」

周爸爸看著那些被姨媽珍藏的周盡歡小時候的照片，滿眼都是疼愛。

而如今她結巴痊癒了，是因為宋演的自尊被她無意踩在了腳下。

周爸若有所思，暗自嘀咕：「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周盡歡腦袋嗡嗡亂了起來，耳邊突然響起那人當時激動的聲音。

「那天之後，我重新檢查了宋總給我的文檔。發現所有的報告都是對的。那天的報告是我列印的，我一直以為是宋總那邊出了問題，是他給了我有問題的報告。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

這是一種交換，卻不是周盡歡真正想要得到的。原來她並不想報復宋演，宋演走下神壇的那一刻，她不覺得痛快，只覺得痛苦。

如今自信被宋演打擊得快沒有了，她也變成了那些普通又偏執的女人。放棄太不甘心，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人也是好的。

周末，周盡歡和父母一起去了姨媽家裡。姨媽和周媽媽一起下廚房。這樣的機會自兩人出嫁以後就很少有了。兩個老姐妹竟然都有點眼角www.hetubook.com.com濕潤。

徐杏皺著眉頭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你確定是她嗎？」

姨媽見周盡歡一直緊盯著那張照片，有點疑惑地問她：「怎麼了？」

這麼多年過去，她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推開宋演。當初年輕氣盛，對感情的潔癖讓她不能接受那種半推半就。她心高氣傲，要先得到宋演的心，要他拜倒再自己石榴裙下，彌補自己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順遂無阻的自信。

周盡歡對這種環節原本是興緻勃勃的，但最近她心情不佳重重心事，也沒法集中精神去看這些。

照片里，四五歲的周盡歡和一個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同齡小男孩站在一起。兩個孩子都顯得有些拘謹，但還是咧著嘴角在笑，雖然並沒有笑得多好看。

宋演在會議上說那番話的視頻一直在周盡歡腦子裡反覆播放。他那失落又無力的一段表白是她近日的夢魘。原來她的心理障礙是當年被宋演踩在腳下的自尊。

徐杏緊抿著雙唇，站在停車場空曠的防火通道里，防火通道里光線有點暗，將徐杏沉思的表情全部吞噬了下去。

「對對對，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周媽一聽周盡歡這樣說，立刻兩眼放光起來：「這人現在在幹嘛？」

「你現在還能找到這和_圖_書個人嗎？」

「周盡歡，你知道嗎，這是命中注定。」

那個小男孩穿著一條藍色的背帶褲，是當年比較常見的小孩子裝束。唯一不常見的，是他身上那彷彿與生俱來的疏離。

比起周盡歡，她無疑是更適合宋演的人。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徐杏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宋演，而是私下找了偵探開始調查linda。宋演的清白徐杏看得比什麼都要重要，既然有線索，哪怕是錯的她都不會錯過，無論如何，她一定會替宋演找回清白。

宋演這件事過後，唯一收穫的，是周盡歡的結巴徹底被治愈了。她自己都沒想到最後會是在這樣的事件后治愈了心理障礙。

總秘雖不是那麼看得上周盡歡，本質卻是個善良的人，不忍心看著周盡歡被冤枉：「我想去和宋總解釋一下。如果不是周盡歡做的，他沒必要背這個黑鍋，我們只要把linda找出來，查清楚一切就可以給宋總平反了。」

「其實我真的挺不想長大的。」

……

徐杏和宋演關係比較親密，父母也都認識，算是青梅竹馬了。這一點總秘也略知一二，對她自然是放心。

周五上班前，她停好了車，剛準備從停車場坐電梯上樓，就碰到了已經等候多時的總秘。

「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