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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生得賤。」徐杏自嘲一笑：「你冤大頭一樣把一切都承擔下來，還是為了別人承擔一切。你帥到了，而我呢，因為賤，所以找人調查，為了你去求人。」

「……」

「如果我不說要送她，你是不是就要去送了？」徐杏眼底掠過一絲絲失望，她是受過良好教育思想開化的先進女性。不管做什麼都優於別人的人，現在卻說著她自己都瞧不起的話。愛而不得的總是卑微又可恥。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憐。

宋演一番話硬生生把徐杏的眼淚給說了下來。對於一個驕傲的女人來說，有什麼比喜歡的人對另一個人的深情表白更傷自尊呢？

周盡歡走後，宋演什麼也沒說，拎著徐杏遞給他的那些袋子就直接往樓里走了。

……

晚上宋演父母如約而來。宋媽對自己的兒子很了解，知道他不會準備晚飯，買了大包小包的菜來的。剛拎進廚房，就看見廚房裡已經有一堆食材了。

此刻她站在原地沒動，只覺得手足無措。

「我把你的清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而你呢，從頭到尾都只關注周盡歡開不和-圖-書開心。」徐杏越講越激動，她手指緊緊握成了拳，極力隱忍，卻還是忍不住流露出軟弱：「這麼多年，我以為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我煨化了。」

順著宋演目光所到之處，徐杏終於看見了十幾米開外的周盡歡。

「姓宋的，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讓我一個人拿這麼多東西？」

周盡歡原本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對宋演說。可此刻看著遠處的宋演，再看一直緊盯著她的徐杏，將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額……對……」

周盡歡抬起頭就與他四目對視，宋演目光中的深沉。

徐杏拎著大包小包杉杉來吃。一見到宋演，直接把東西全塞到了宋演身上。

「你這麼說我，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徐杏還是咄咄逼人：「你敢說你對周盡歡不是耿耿於懷嗎？」

周盡歡收回了手機，默默掛斷了正在通話中的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周盡歡覺得宋演的這個回答讓她莫名有些心酸。

「這麼多年一直做這份工作，也覺得膩了。」宋演笑笑：「我想重新開始。」

周盡歡每走一步，都在內心忐hetubook.com.com忑著背後的宋演和徐杏是用怎樣的目光看著她。她越這麼想著，就越發覺得如芒在背。

「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徐杏說：「linda承認了一切。還了宋演清白。」

被這樣評價，宋演卻笑了：「如果對每個人都很慈悲，又如何能體現出對喜歡的人的不同？」

「說什麼？我要說的不是都被你說了嗎？」

宋演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只「嗯」了一聲。

「不用了，你們回去吧。」

「伯父伯母說了，今晚過來吃飯，你真不孝順，什麼都不準備。」徐杏疑惑看著宋演：「幹嘛呢？」

周盡歡驀然回首，恍惚中只覺得，這十幾米的距離，居然有這麼遠。

徐杏喉頭哽咽：「可我不會放棄，因為我不想對不起自己。我不想在很多年後回憶起來，後悔年輕的時候，沒有為了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而努力。」

「為什麼？」

「你來……有什麼事嗎？」徐杏臉上勉強奉上一個笑容，但她眼神里分明寫著「你怎麼還敢來」。

「周盡歡？」

「你要重新開始的是什麼？」周盡歡問：m.hetubook.com.com「工作，還是……」

「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周盡歡乾笑兩聲：「那就不用我通知什麼了。我……」周盡歡勉強地扯動嘴角：「我先回去了……」

「我」字還沒說出口。一道不和諧的女音已經打斷了她。

她明明不想就這麼走了，也明明覺得不甘心。卻還是就這麼走了。比起徐杏，她做的那點事頂多就算是彌補過失而已。她又有什麼資格不甘心呢？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嗎？」徐杏卻叫住了他。

從前的徐杏總是俏皮的、自信的，即便是追求宋演，也是進退得宜，這樣的她是宋演欣賞的。也正因為這份欣賞，讓宋演雖然沒有給她希望，還是認可了她這個朋友。而宋演忘記了，感情這個東西會讓人改變，徐杏也會想不通，也會偏執。

徐杏擦掉了眼淚，明明很難過，卻還是故作堅強的微笑：「宋演，你總說我喜歡你是因為求而不得。其實你自己最明白，你這麼想這麼說，不過是你為了要減輕愧疚感。你這麼多年沒有接受我，那麼多人都知道我是感情上的失敗者，在你面前我有什麼自hetubook.com.com尊有什麼自信？我比周盡歡可憐多了。」

風陣陣襲來，吹動小區內的植物發出刷刷的聲音。徐杏目不轉睛盯著宋演。宋演自知有些話不能不說，最後輕嘆一口氣：「我是耿耿於懷。可我與你的耿耿於懷卻很不同。」談及周盡歡，宋演眼中帶著幾分時光的暖意，他說：「我從來不曾怪過她，不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錯。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讓我離開，我也會去做。因為我愛她，我想要她開心。」

周盡歡剛走出兩步，徐杏又過來說：「我送你吧，這個點也不好打車。」

宋媽四處張望了一下，回頭問宋演：「徐杏買的？」

「我只是後悔，後悔當年沒有好好待她。」

「要不要上去坐會？」宋演突然開口。聲音還是醇厚而熟悉。

「宋演，我真的不甘心。」不論宋演說什麼，徐杏始終覺得不甘心。所有人都無法打動的宋演喜歡上了周盡歡。甚至他用了「愛」這個字眼。這麼短的時間，為什麼？憑什麼？

宋演沉默地聽著徐杏的敘說。良久，他才緩緩道：「你是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人，所以你耿耿於懷我的拒絕。ｈtｔｐs://m•heｔuｂｏoｋ.cｏｍ.coｍ如果我們在一起了，你會發現我這個人無聊無趣，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你喜歡。」

「我……」周盡歡握著手機，囁嚅半天才說：「我來問問宋演工作的事，公司把之前的事都徹查了……所以……」

「宋演，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殘忍。」

「得不到就拼了命要得到，這不是因為感情。你不甘心的是我對你自信的打擊，是輸給周盡歡的難以置信。」宋演垂眼幾秒，復而又說：「我們在一起了你就能甘心嗎？如果能讓你徹底放下，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你要麼？徐杏？」

「對啊對啊。」徐杏立刻附和：「來都來了，上去坐會，喝口水。」

徐杏原本是熱情相邀的話，可周盡歡卻聽出她語氣里的不情願。周盡歡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尷尬擺擺手：「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

周盡歡話已至此，徐杏也沒有再堅持。

「伯父伯母晚上要來，我下班第一時間趕過來送東西。還沒和你說到兩句話，你急吼吼就下車往外沖。」徐杏一邊說，一邊克制著自己強烈的哭意：「我以為出了什麼事了，原來是你看到她來了。」

「我並沒有要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