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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盡歡掃了他一眼：「不可能。」她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地對他說：「昨天晚上，我已經下定決心，哪怕是倒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宋演追回來。我欠他的，我用這一輩子還。」

「呵呵，」周盡歡冷笑連連：「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都跟地獄差不多，比如現在，我只能當自己是在修行。」

怪不得人總說，男女之間沒有什麼大矛盾，睡一覺就好了，還真是「睡」一覺就好了。

想到中間還有一小時，他開著車到了霍氏。早上宋周盡歡，只是把車停在路面，遠遠看了一眼，現下親自走進來，感觸還是很不同。

自離職以後，宋演再也沒有進入過霍氏。

周盡歡拿著茶杯到茶水間去沖咖啡，腦子裡想了許久，只想到一種可能。

「換一個城市，重新開始。」

周盡歡義憤填膺，但礙於在公司，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只是拿了自己的被子，頭也不回就要離開。

幸虧周盡歡已經沖了好一會兒了，不然可不得把她給燙死？

她沒去找他算賬就不錯了，他居然還有臉找上門來！

周盡歡終於忍無可忍，回m.hetｕbｏｏk•com•cｏm過頭來，深呼吸，用有些刻薄的語氣說：「沒關係，我只當被狗咬了，總歸不能咬回去。」

周盡歡懶得和他說下去，只想趕緊離開和他獨處的空間。這裏面真是連空氣都讓她覺得壓抑。

周盡歡剛一動，霍期就上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周盡歡的茶杯「嘭」一聲摔到了地上，裏面的咖啡全數飛濺到她和霍期身上。霍期確實全無感覺的樣子。

周盡歡被他窘得滿臉通紅，再也不敢說話了，低著頭啃麵包。

周盡歡內心無比的平靜，她坦蕩地抬頭：「對你來說，也許一輩子很長，不幸福的日子總是難熬的。」周盡歡說完這句，突然低頭笑了笑，那一笑有著許久沉澱的釋然：「可對我來說，這一輩子真的好短暫，那麼多的愛，我要一個個報答。」

「……」

這麼想著，周盡歡就立刻覺得甜蜜不已。

宋演知道周盡歡膽子小，也不再逗弄她。既然她都送上門了，宋演自然不會放她走。別的事兒嘛，來日方長。

「昨天我心情不好。」

狹窄的空間，流淌的空氣和圖書有些低抑，周盡歡見霍期許久沒有說話，也不願多做糾纏。

近半年的時間，霍氏並沒有大的變化，只是門口的裝飾換了。主做百貨業的公司，總會跟著不同的節日進行更替。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甚至熟悉的空氣，唯一不熟悉的，大約只有他了。曾經他以為那個職位缺他不可，離了他就要亂套，可如今看來，他也並沒有那麼不可替代。

周盡歡一字一頓地說：「宋演曾對我說，人一輩子真的很短，所以要花有限的時間，去好好對待值得的人。憑他說出這句話，已經值得我愛他。」

「得到你。」

所有註定已久的姻緣，都是水到渠成的。

「周盡歡。」

她輕嘆了一口氣，剛要離開，霍期卻又在她身後開口，聲音低得如同地獄里冒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預感，你會有求我的那一天。但我不確定，等你求我的時候，我還會不會心動了。」

大約是他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惡人不一定會有惡報，那種一比一報復的爽點，只能在小說電視劇里看一看而已。生活還ｍ.ｈｅｔuｂｏoｋ.ｃoｍ.com在繼續，當自身能力不足以營造那個爽點的時候，人們能做的，只是向前看。

早上宋演把周盡歡送回家換衣服，又貼心地把她送去上班。這過程簡直熟稔到周盡歡都有點納悶了，難不成她失憶了，之前的每一天他們都是如此嗎？為什麼會這麼自然而然？

昨夜淋了雨，周盡歡有點感冒跡象，一早打了好幾個噴嚏，握著熱咖啡，正準備出去，就正好遇到找上門來的霍期。

從前那個和他說話都會臉紅的女孩，如今卻能如此坦然地面對他，甚至是鄙視他。這感覺並不好過。

就這件事，她突然意識到了宋演的與眾不同。他離職以後，沒有在同類行業里做糾纏，甚至連為自己洗刷清白都顯得興趣缺缺。宋演一貫是那麼我行我素的人，他選擇了一個全新的行業，重新開始了。

霍期知道她心裏有氣，也不去激怒他。他臉色看上去不算太好，眼睛里全是紅血絲，一看就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也許她和宋演就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沒有虛禮、不需再試探，只要確定了心意，就能牽手同行。

「霍期，我真瞧不起你hetubook.com.com。」周盡歡輕蔑看著他，目光沒有一絲閃爍：「不管你想達成什麼目的，永遠都是靠利用女人。你安得下這個心嗎？」

早上送周盡歡上班，宋演當時趕著回公司，也沒注意到周盡歡掉了一份文件在他車上。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要出去辦事的時間了。

「對不起。」背後傳來霍期低沉而有些疲憊的聲音。

「如果我不要霍氏，如果我離開林豫文，你願意跟我走嗎？」

周盡歡冷冷嗤了一聲，鄙夷道：「恭喜你，你終於可以用你那些骯髒的手段得到霍氏了。」她冷笑：「需要和林豫文睡覺嗎？那女人那麼瞎，一直喜歡你的吧？」

周盡歡至今都覺得和宋演之間的發展實在有些詭異。明明之前鬧得那麼僵了，居然過了一晚就莫名有破冰跡象。

「別隨便說一輩子，一輩子那麼長。」

「跟你走？」周盡歡認真地看著他，問道：「去哪裡？」

「這世界上並不是你想要什麼，就真的全都可以得到。」周盡歡怒極反笑，反而漸漸冷靜了下來：「比如人心。每一個被你騙、被你利用的人，從一定程度來說，都是心甘情願的ｍ•heｔｕbooｋ.coｍ•ｃｏｍ。就像當初的我，和一直以來的林豫文。」

周盡歡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下來，她不想和這個人在同一個空間相處，她覺得噁心，也覺得窒息。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也不早了，走吧。」

霍期第一次有種輸給了周盡歡的感覺。

霍期眉頭緊蹙，緊抿嘴唇沒有說話。周盡歡繼續說著：「霍期，你把你身邊每一個對你好的人，都傷害個遍，你覺得到最後，你還能得到什麼呢？」

她回頭狠狠瞪著霍期：「你瘋了？」

周盡歡的信誓旦旦，霍期聽了只是不屑地嗤笑。

「不會有這一天的。」這是周盡歡唯一能篤定的事。

霍期冷冷一笑：「對。如你所說，我想得到什麼，都是不擇手段的。」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老爺子公布了新的遺囑。我和霍一霆，誰能誰上」。

如果說最開始到霍期的部門還報有恨意，想要報復。那麼現在的周盡歡已經徹底想開了，何苦讓不快樂的事一直跟隨著她呢？每天處心積慮關注霍期，抓他的把柄，別說不一定能打倒他，就算打倒了，他畢竟是霍氏總裁的兒子，又能真的把他置於死地嗎？並不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