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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露菲忙應道：「我是計科65班的，嵇航是64班，斯越是61班的。」

蘇柏從：「還有0班？」

蘇柏從眉一挑，來了興趣：「什麼社團」

丁羡謔他，到哪都是錢啊，人脈。

邢露菲出去跟服務員要了兩箱酒，蘇柏從又跟人拿了兩瓶椰汁給兩位女生，紳士風度十足，不過邢露菲拒絕了，堅持要陪他喝酒。

繞了半圈左右。

最後還是蘇柏從開口打圓場：「這樣吧，我請客，你們挑地方，大家一起吃個飯。」

她不懂，牽個手而已。

……

這話說的夠明顯了，丁羡畢業就可以直接進赤馬，這丫頭幾世修來的福氣。

「計算機動漫社。」丁羡說。

蘇柏從對這個班號表示疑惑，看了眼丁羡。

難得嚴肅微不耐的口氣，丁羡愣了下，很快調整情緒，說了聲哦掛了電話。

她怎麼就被人惦記上了。

丁羡點頭：「那是實驗班，入學會有一次分班考，前四十名進0班，簡稱姚班，姚班隸屬於信息交叉研究院，不屬於計算機系了。」

吃飯地點在晏茗軒，小包廂。

丁羡起身上了廁所。

丁羡從進門開始就一言不發，估計他也不想跟她相認，本來打算跟他裝不認識，結果就聽周斯越靠在椅子上，淡淡一句：「認識。」很快就瞥開了。

「這是丁羡，咱們大一學妹。」

周斯越有點喝多了，不過他不上臉，屬於越喝越白型，就耳根有點泛紅。

但邢露菲是典型的，聽話我罩你，不聽話就別怪我給你穿小鞋。

不敢想象，平日里挺好商量的丁羡居然在蘇柏從面前拒絕了她。

邢露菲沖他擺擺手，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周斯越，坐這兒。」

周斯越關上門，慢慢回過神，一抬頭，愣了下，白皙修長的手指卡在烏黑的發間微頓了下，目光很快從丁羡臉上掃過，停在一旁的蘇柏從臉上，又回到丁羡臉上，淡淡收回，很快恢復冷淡。

三巡過後，蘇柏從把西裝脫下來https://m.hetubook.com.com，掛在椅子上，手搭在桌子上，繼續跟邢露菲聊天，再次說到了贊助問題。

「看樣子，蘇先生挺喜歡小學妹的。」

電話那頭忽然靜了會兒，蘇柏從忽然說：羡羡，我允許你不尊敬我。

丁羡驀然抬頭，一桌上四人目光齊刷刷全望著她，而她，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周斯越，撞進一道深黑的眼裡，充滿嘲諷，冷漠，手搭在桌上，捏著透明杯子。

「好！我給嵇航打個電話，讓他加兩個位置。」

「你們都是祖國未來的棟樑啊。」

邢露菲看了眼嵇航，覺得這關係，耐人尋味。

她居然面紅耳赤，連呼吸都不暢快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丁羡現在已經死了快一百次了。

精還是他精，這裏哪個人初試過不了的？不損失自己利益，又恰好賣了個丁羡面子，幫這小丫頭面子裡子都做足了，樹樹在同學面前的威信，又恰如其分地點了下兩人的曖昧關係，讓在座男士都知難而退。

丁羡其實很理解，誰都有情緒不好的時候，點點頭說沒關係，我理解你。完全把他當作一個可以值得信賴的長輩。

論做人，誰都比不過蘇柏從。

「你說。」

邢露菲也訝異地看了眼丁羡，眼光很快回到蘇柏從身上，「蘇先生，沒想到真是你！」

「都是計算機的？」蘇柏從插話。

包廂們被推開，有人揉著頭髮進來，一臉疲倦惺忪剛睡醒的模樣。

微黃的燈光下。

周斯越勾唇，「幸會。」

黑眼圈濃重，昨晚又熬夜了。

拉開椅子一言不發地敞著腿坐，丁羡莫名又看到了點兒他以前骨子裡那點兒傲氣。

丁羡低聲問：「你真的是小學畢業么？」

到底是經過歲月洗禮的男人，沉穩禮貌一俯身，「還有朋友？」

人在生氣時, 對所有人都報之以攻擊態度，但難得，他說話, 丁羡居然聽得進去, 不過也有遇上他心情不好, 談和*圖*書判失敗的時候, 那次丁羡給他打電話，蘇柏從風塵僕僕地剛從紐約回來，合同沒談下來，心情不佳，一身酒氣，說話也重了：「說話說七分，聽話聽三分，這道理你還不懂？」

「蘇先生跟我們小學妹是什麼關係？」

聽說蘇柏從手中有個項目在開發，多少人都指著他桌上的蛋糕能分一杯羹呢，要是能進入他的團隊，別說年薪五十萬，十萬他們都願意跟著干。

丁羡下意識低頭看了下時間，下午六點。

丁羡率先打招呼：「邢學姐好。」

依著過去一年對他的了解, 丁羡是不會相信, 蘇柏從會忽然莫名其妙興起特地從上海跑北京來參觀清華的。

忽然，碗里多了一塊魚肉，耳邊：「怎麼老吃青菜？」

儘管外面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包廂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整個世界，她都只聽到自己砰砰砰瘋狂而熱烈的心跳。

……

嵇航點頭，撓撓頭：「對，還有一個，我們三約好了吃飯，沒想到您來了，就一起了，您不介意吧？」

丁羡小聲說，話音剛落，果然，邢露菲眼睛瞪的渾圓，「什麼？」

寬厚手臂充滿力量的男性身體。

蘇柏從在電話那頭淡笑，行吧，叛逆期能理解，等你畢業了就知道我說的話有多重要了。

邢露菲明白，驚訝地看向丁羡：「原來你跟蘇先生是朋友啊？真巧，她也是我們社團的小學妹。」

周斯越也不懂，一年而已。

丁羡埋頭，「謝謝。」

蘇柏從微微一笑，略一點頭，「你好。」

丁羡跟著邢露菲進門，嵇航正站在窗前打電話，見人進來，「嗯，在302。好，到了電話，我先掛了。」隨後把電話揣進兜里，轉身去熱情地跟蘇柏從打招呼，「您好您好。」

邢露菲捂著嘴笑，「就多一道嗎？」

邢露菲去年參加超女的時候，在後台見過蘇柏從，當時蘇柏從正跟幾個贊助商一塊開完會出來，年輕尤為又面容英俊舉止和*圖*書得體的男人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姑娘的注意。

蘇柏從看了丁羡一眼，才淡笑著對邢露菲彬彬有禮道：「你好。」

蘇柏從在路上被人叫住了，丁羡回頭，居然是邢露菲。

傍晚的霞光，像是掛在空中的一尾火鳳凰，紅光遍處，灌木叢里都是洋洋洒洒的金點子，扎人眼。

話音剛落，周斯越嘴角一撇，嘲諷輕笑。

蘇柏從看著她：「我不像么」

蘇柏從年長她十歲，在過去一年裡，或者說, 在過去的近二十年裡, 蘇柏從是她見過最洞察世事的人，而且寓樂於教。復讀時候也曾跟人發生過矛盾, 她性格隱忍, 不善與人爭執，忍得多了終究覺得委屈，無從訴說, 於是，蘇柏從就成了她的垃圾桶, 他每回都很耐心, 細細誘導她如何從別人難聽的話語中，精確提煉出中肯信息，轉化為有效信息,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膚如凝脂風情萬種的女人魅力。

而修長且骨節清晰的手指正在輕輕的、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她記得他曾跟她說過，他出生在南方的鄉村裡，小時因為沒錢讀書，小學就被迫輟學幫著家裡幹活，十六歲就自己在外頭打工，這才拼到了如今一身行頭。但他的談吐和言行，丁羡保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蘇柏從笑：「當然。」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黑幕中，不見月光，風肆無忌憚的刮著，迎面刺來一股寒冷，刮著她的肌膚，路上行人蕭條，雨珠越滾越大，在漫天雲幕中似乎串了片珠簾。

結果蘇先生不僅不緊不慢地走著，還與她聊起了當年朱自清在清華園裡寫下的《荷塘月色》一文。

他驀然轉頭，撞進一雙氤氳繾綣的眼睛里，微微仰著頭，水盈盈地看著他，在這纏綿的夜色里，泛著水光。

丁羡低頭：「不像。」

「丁羡，我剛約了嵇航吃飯，你要不跟蘇先生一起來？」

全程，丁羡埋頭吃飯。

蘇柏從www.hetubook.com.com坦誠答：「她舅舅是我好友。」

後來贊助商邀請所有晉級選手一起吃飯，席間，邢露菲敬了蘇柏從幾杯，小姑娘膽子大也敢喝，二十齣頭的年紀也絲毫不怯場，甚至還幫著蘇柏從擋了幾杯，也就這麼留下印象了。

邢露菲這是命令啊，丁羡聽出來了，也十分明白，邢露菲心裏打得什麼鬼主意，但是丁羡實在不願意把蘇柏從的關係網扯到學校里來，而且邢露菲和嵇航都是周斯越的同學，更不希望跟周斯越扯上什麼關係。

丁羡匆匆掛了電話，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與他聯繫。

等人消失在門口，邢露菲看向蘇柏從，目光都是盈盈的笑意，把握十足：「有個問題，好奇一下。」

但他比很多同齡人成熟很多。

當然，周斯越那會兒還不足以稱為男人。

邢露菲笑：「那肯定不敵蘇先生。」

邢露菲非常明白，赤馬是當前互聯網計算機行業的領頭羊，蘇柏從又是個什麼都願意摻一腳的商人，而且，聽說赤馬的高級工程師一年都有至少五十萬起。

邢露菲啊了下，看向丁羡：「你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啊。」

丁羡盯著周斯越，說：「嗯，以前是同班同學。」

其實之前邢露菲在給計算機動漫社拉贊助的時候試圖聯繫過蘇柏從，始終都沒得到回應。

蘇柏從不動聲色地說。

蘇柏從笑得毫不在意：「確實，我是挺喜歡她，也打算等她畢業后，請她到我公司。當然，如果你們要來，我也熱烈歡迎，只不過要比她多一道程序。」

丁羡笑笑，不置可否，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很會做生意，光過去那一年時間，葉常青說他又換了兩台車一套房，偏偏就是沒有女朋友，臨掛電話前，她還語重心長地勸他，我的事兒您就不用操心了，還是給您自己先找個女朋友吧。

蘇柏從笑罵：我就特聽不慣你們北京人說話，別您啊您的，都把我喊成你爺爺輩了，我不過二十九，大你十歲。

「你們是羡htｔｐs://ｗww.ｈeｔｕbｏoｋ.ｃｏm.com羡朋友，當然可以免初試。」

邢露菲點點頭，轉頭看向蘇柏從：「剛在路上沒敢認，您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臨清華開學的前一天，蘇柏從特地從上海打了電話過來，告訴她，好好享受大學時光，別浪費這人際關係。

丁羡堅持，不行，這是尊稱。

丁羡跟個小秘書似的，立馬解釋：「計算機科學系簡稱計科，總共六個班，按照0-5編排，6代表入學年份，我今年入學，就是73班。」

十分鐘后，最後一人到場。

平日里，丁羡覺得他比一般男生穩重大氣，這麼一對比，還是嫩了些。

等蘇柏從第二天酒醒，坐在床上懵懵地看著手機通話記錄，慢慢回想自己昨晚的口氣，有些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當天又從上海飛到北京，特意帶小姑娘出來吃了頓飯，給人賠禮道歉。

邢露菲先是對蘇柏從介紹：「這是我跟嵇航的好朋友，周斯越。」

「要不今天先算了」

席間說說鬧鬧，邢露菲無意間提到贊助的事兒，都被蘇柏從輕描淡寫地揭過，一個個都是人精，悄摸在話語去試探彼此，但在蘇柏從這種從商十幾年還沒怎麼吃過虧的商人來說，這倆就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周斯越靠著椅子一言不發，聊到專業，偶爾插兩句，不再是以前那樣，天南地北跟著人瞎侃。

蘇柏從這樣的目標太顯眼，身材修長，西裝皮鞋，走在學校里就是成功精英人士的標配，招來的目光太多，丁羡怕撞見熟人，全程跟在他後面低著頭走，想趕緊繞完，就帶他出去。

一個男人開始縱容一個女人是基於怎樣的想法呢？就像周斯越，高中的時候無條件縱容她的任性、無理取鬧，還是這其實就是男人所擅長的？

得了。

走出酒店門口的時候，身子微晃，丁羡忙伸手攙了把，周斯越下意識想撐住門，丁羡衝上去及時，一把被人捏住手。

邢露菲又對周斯越道：「赤馬科技的ceo，蘇柏從先生。」

「來看一個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