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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七年前。

她略惆悵地說：「學了很久都沒學會，難過的時候偶爾也會想抽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太笨，始終都沒學會。」

阮蕁蕁滑開手機，點頭如搗蒜，「吃吃吃。」

周時亦笑笑，「好。」

她撇撇嘴，冷哼一聲，收回手。

這什麼鬼？阮蕁蕁心裏略煩躁，隨手換了個台。

周時亦盯著她看了會兒，「我還以為你戒了。」

「你的。」周時亦起身走過去，把手機丟給她，雙手插兜，走進廚房：「要不要吃點東西？」

屏幕上赫然印著兩個字，他微微一怔，目光盯著屏幕，吸了口煙。

「再說吧。」

「……1」

周時亦頷首，「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直起身，「知道自己笨就不要學了，進來吃飯，等會涼了。」

「你說你夢中情人是白娘子,你喜歡個古人還不行,非要喜歡個神話里的。」

阮蕁蕁低頭看了眼電話，又看看他，「你還會做飯？」

直到她低頭掛斷手機，周時亦才收回視線。

「我說了不用送禮物的。」

他伸手撈過白色那台。

阮蕁蕁只是試試，沒想到他真沒鎖門，床上坐著一道慵懶的黑影，下意識嘆了口氣，哎，早知道就早點推門進來了……

周時亦沉默地一口一口吃著面。

周時亦繼續翻著，頭也沒抬，「你打聽郿塢幹什麼？」

「……3」

然而，這頭女色「狼」還相當善解人意地背過身去，捂住眼睛：「你快去洗吧，我和*圖*書保證不偷看。」

阮蕁蕁舉著電話，彎著腰倚在欄杆上，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水開了，周時亦往鍋裡頭丟泡麵，蓋上鍋蓋，又看向陽台上的人。

出去？

信你就有鬼了。

隔了兩秒，他轉開話題：「肚子不疼了？」

「……」

「你答應帶我一起去，我就出去。」

阮蕁蕁掛了許衍的電話，仰頭看了眼黑壓壓的天空，心頭躁鬱，忽然有點想抽煙，她其實沒有煙癮，當年學了很久都沒有學會抽煙，後來也就放棄了。

浴室水流聲停下，周時亦洗完澡，腰間圍著浴巾走出來，頭髮濕漉漉淌著水，他剛剛沖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冷水澡。

下一秒，還不待阮蕁蕁反應過來，整個人直接被他拎起，丟出門外，然後是「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她蒙圈了半秒，抬手敲門，手才剛觸及到門板，裡頭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再吵，就進來一起洗。」

她興緻勃勃地說：「玩，聽說是個千年古鎮，怎麼樣，我們一起？」

若是平時，阮蕁蕁必定毫不猶豫衝進去一起洗，但是今晚，確實不宜，還在失血的女人得儲存點體力。

他撂下筷子，從兜里掏出兩張電影票，推到餐桌中間，「要不要去看電影？」

水早已經煮沸，滿滿溢出來，整個灶台都是白色的泡沫。

「嗯，明天沒課。」

周時亦勾勾嘴角，看了眼浴室，似笑非笑：「我要洗澡。」

「動物之間的和圖書求偶行為可能相當簡單，通過嗅覺、視覺、聽覺的刺|激即可完成，也可能相當複雜，需通過若干形式的通訊交流方能完成……比如雌性蝴蝶能分泌有氣味的物質以吸引遠處的雄體；雄性錦龜用觸碰動作求偶；蛙類通過鳴叫求偶……」

噯，不是說把卧室讓她睡么？又不給了？

阮蕁蕁沖他的背影撇撇嘴，跟進去。

她撈了口面放進嘴裏，其實有點燒糊了，但還好湯汁鮮濃，也對，泡麵么，湯汁能不鮮濃么？阮蕁蕁雖然不太會做飯，但是她會吃啊！阮明山很會做飯，除了沒事喜歡研究古董之外，阮明山最喜歡的事就是做飯，在做古董這行之前，聽說是個五星級飯店的廚師。所以，阮蕁蕁的嘴，從小就被他養刁了。

她忙一把搶過，「吃吃吃，有的吃比沒得吃好。」

黑色的餐桌上擺著兩個青瓷大碗。

這次是某個台著名的相親節目，主持人是個光頭，阮蕁蕁一下子想不起來他叫什麼，老阮似乎挺喜歡他的，在家老看這個節目。

阮蕁蕁下意識摸了摸小腹，好像不疼了，她點點頭。

說完就走到陽台打電話去了。

「我也有輛B字開頭的車，我覺得比亞迪的車很不錯還環保！」

「……」

他洗完澡，房間外，有人開著電視。

他原本想說，萬一我在換衣服呢，想想算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巴不得他在換衣服。

阮蕁蕁翻了個白眼，又來，每次都是這一和圖書招。

周時亦下意識去找手機，發現黑色床頭柜上安安靜靜躺著兩台一模一樣的手機，只是顏色不一樣，一黑一白。

心裏劃過一絲異樣。

阮蕁蕁愣了會兒，鼓鼓腮幫子，放下杯子追了上去，「為什麼？」

「……」

周時亦冷哼一聲，「吃不吃？」

他擦乾身上的水，換上睡衣，沒去管頭髮，濕漉漉的貼著額頭，坐在床邊點了支煙。房間靜了下來，卧室門關著，依稀能聽見外頭噪雜的電視聲。

出爾反爾，虧她剛剛還想把床分給他一半，她站著沒動，忿恨地看了他一眼。

阮蕁蕁問：「你在找什麼？」

他閉上眼，開始計數。

大冷的天氣，他沖了個冷水澡，卻絲毫不覺得冷，冰冷的水花依舊沒有澆熄他心裏那團火。

抽屜已經拉開一條縫，見她湊過來，周時亦「砰」關上，手掌按在把手上，沉著聲：「說了不搭。你看什麼？」

阮蕁蕁立馬按住，「去，但看什麼你得聽我的。」

「還沒想好，等畢業再說。」

周時亦狐疑地看著她，「真不會？」

「我又不花你的錢，反正都是要去雅江，大家一起搭個伴唄。」

「……」

阮蕁蕁笑了笑，「我說我現在還不會抽煙，你信不信？」

身後忽然傳來，她回過頭，周時亦雙手抱臂倚著陽台的門框。

阮蕁蕁一臉你知道就好的表情，「你的還是我的？」

阮蕁蕁拉開椅子，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

阮蕁蕁沖他伸手和圖書，「有沒有煙？」

周時亦站起來，衣服褲子掛在肩上，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睨著她，不說話。

周時亦走進卧室，沒搭理她，推開衣櫃翻出件白色t恤和黑色短褲掛在肩上，阮蕁蕁站在他身後，探著腦袋問：「聽說雅江有個鎮叫郿塢，你知道嗎？」

他沉默地抽著煙，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周時亦皺眉，脫口而出：「不會敲門？萬一……」

周時亦站著沒動，挑了挑眉，威脅道：「我數三下，你如果不出去的話……」

「不帶你。」

吃東西沒事還愛點評，「煮泡麵的時候，水放少點會更好。」

阮蕁蕁還在說著，「泡麵煮的時間太久了，下次再短一點。」

阮蕁蕁邊探著身子想看看他在找什麼，邊說：「我沒伴，那你們給我搭個伴。」

主持人說話犀利，幽默詼諧：「你們都是商量好的嗎,一盞一盞滅的那麼有節奏？」

「……」

「雞蛋煎得不錯，不老不嫩，兩面金黃，吃起來鬆脆又不膩。」

「進來吃飯。」

阮蕁蕁笑笑，「所以，你這是在約我？」

只是今晚，景色宜人，想來支煙解悶。

「哦，不想去算了。」周時亦作勢要抽回。

她摁了幾個台，找不到感興趣的節目，於是隨便調了個台，是小時候常看的《動物世界》。

好一會兒，周時亦擠出一句，說完他起身走出廚房。

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呢。

周時亦忽然抬頭：「你明天沒課？」

顯然，有人不願意和-圖-書跟她一道兒，「不要。」

阮蕁蕁頓時反應過來，忍不住逗他：「又不是沒見過。」

老舊的小區里，男孩背對著她站在蓬頭下，水流從他頭頂嘩嘩落下，順著他身上流暢的線條往下流，大腿緊實而有力，小腿修長，肌理明顯，年輕的身體透著蓬勃的朝氣。

周時亦看她一眼，蹲下身去，手拉上最底下抽屜的把手，直接拒絕：「我有伴，不需要跟你搭。」

「嗯，要約我？」

反正先看了再說，看了總沒錯。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阮蕁蕁又站了一會兒，決定看會兒電視轉移注意力。

房門忽然被人打開，客廳的燈光泄進來。

陽台門沒關，聲音斷斷續續傳進來。

彷彿有什麼在膨脹。

「……」

周時亦脫了衣服，走進卧室，打開水籠頭，開始沖澡。

周時亦其實在這套公寓的時間很少，冰箱里沒什麼存貨，翻了半天，也只翻出兩包泡麵和幾個雞蛋，他往鍋里接了點水，打火，開始拆泡麵，然後掃了眼陽台上打電話的人。

「再說吧，不是還沒到么。」

周時亦收回遞著筷子的手，不咸不淡道：「愛吃不吃。」

「……」

阮蕁蕁聞著香味走過去，低頭一看，泡麵加雞蛋，還有幾根青菜，遂側著腦袋看他一眼，「所以你其實是只會做泡麵吧？」

阮蕁蕁貼著門聽裡頭嘩嘩的水流聲。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他會往家裡帶回這麼一頭女色「狼」，給他十個億，他也不這麼裝修。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