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周時亦盯著她看，不打算解釋，良久才淡淡嗯了聲。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是一怔，乾咳了聲掩過那一絲不自然。
周時亦抱著她走進電梯里，他的臂膀很有力，面色如常，可見他體力真的很好，只是感冒的緣故，看上去俊臉有點泛紅。
唔……
阮蕁蕁看他表情覺得他不是說著玩得，別過頭，不鬧了，開口解釋：「我剛剛沒有想勾引你，我去敲你門，只是想跟你借點錢，我親戚來了，要去買點東西。」
朋友：何以見得，說不定是幫妹妹買的。
朋友：何以見得？
小妹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心怦怦直跳。
所以，他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他低頭看了眼，那隻手纖細白|嫩，毫無血色，幾乎要與雪地里的背景融為一體。
他走過去，把卧室的門帶上，解釋道：「我在廚房，你好了過來。」
周時亦掏錢包的手，微微一頓，忽然想起些什麼，問她：「如果是每月一次的肚子疼，喝什麼會比較好？」
「你先躺會兒，我去給你買……」周時亦頓了頓，「你平時用什麼牌子？」
阮蕁蕁的個子在女生里不算矮，但是她太瘦，身子又單薄，周時亦第一次覺得她有點……弱不禁風。脫了外套，自己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線衫和黑色長褲，冷風刮過來，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
沒動靜。
他立在原地看了幾分鐘，目光好整以暇，似乎看破了她的「把戲」。
他m•hｅtuboｏk.cｏｍ.ｃｏｍ清淡瞥她一眼，「既然沒錢，那你還下來？想偷？」
她的背影微微發顫，肩膀抖的厲害，周時亦低罵了一聲，朝她走去。
半晌，阮蕁蕁抿了口紅糖水，忽然說：「一起吧，正好我放假，什麼時候出發？」
試試……
忽然，他的袖口被人輕輕拉住。
小妹：幫女朋友來買衛生巾的。
周時亦抱著她的手臂如鐵一般緊實，她完全動彈不得，她的臉貼在他的肩膀上，耳邊是他的輕喘，如困獸如動物的呼吸，有什麼東西正在沉靜中復甦。
他低頭，聲音不自覺沉了下去：「你想試試？」
他一向不主張浪費，電視劇里那種每種牌子都買一些的男主他學不來，一句話能問清楚的事，何必浪費？這跟他從小的習慣有關係，他買東西，從來都是適用就好，而不是奢侈。
周時亦拿著紅糖走進廚房，過了幾分種又走出來，看見立在衛生間門口發獃的阮蕁蕁。
周時亦一怔，蹲下身，扶住她，撥開她散亂的頭髮，一張小臉慘白，鼻尖凍得通紅。他目光沉了沉，一言不發地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雙肩扶著她站起來，「先跟我上去。」
……
前台小妹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又一次感嘆，於是給朋友發了一條微信：哎……我今天看見一個超級大帥哥。
他一愣，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隨即點頭，「嗯。」
…和圖書…
剛剛都沒發現，這公寓衛生間的設計真……別緻。
周時亦指指桌面上的「東西」，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要喝什麼止痛？」
電梯下到一樓，打開門，冷風灌進來，他立感不適，咳了幾聲走出去。
「去哪兒？」
他瞬間明白過來，當初裝修的時候只當做單身公寓，壓根兒沒想過結婚的事，所以整個公寓只有一間廁所，還是開放式的，用透明玻璃圍著。
依舊沒動靜，阮蕁蕁低著頭。
阮蕁蕁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
……
小妹：噗……怎麼可能。
周時亦拎著東西回公寓，他把紅糖拿出來，把黑色袋子遞給阮蕁蕁，「去試試？」
周時亦拿筷子攪了兩下，轉身遞給她，「聽說這個能止痛。」
「你別亂動，欠收拾？」
阮蕁蕁沒聽見，身上披著他的風衣還在往外走，周時亦失了耐性，沒心情再跟她耗下去，兩個大步跨上去，直接打橫抱起她，輕輕鬆鬆走進樓棟里。
周時亦只隨便披了件黑色外套，腳上還穿著室內拖鞋。寒風凜冽，他雙手插兜站在雪地里，像一棵屹立挺拔的青松。
她說翅膀的時候很可愛，雙手還比劃了一下，腦海想到她的樣子，就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阮蕁蕁躺在他的床上，深藍色，鬆軟大床，掂了掂，好像可以躺兩個人，想著，等會要不要叫他進來睡。外面這麼冷，就算開暖氣睡也容易生病吧，他本來就感冒，這麼睡一和-圖-書晚上，估計明天得發燒了。
阮蕁蕁直接走到廚房去。
阮蕁蕁看著他眼底散著光，懵了懵，「怎麼收拾？」
周時亦很快就找到了她說的「小翅膀」，隨手抽了兩包，又拿了一包煙，然後放進購物籃里去結賬，前台小妹又是緊張又是害羞。
她紅著臉掙扎，小腹隱隱作痛，「放我下去。」
她笑道：「她騙你的。」
「昂？」前台小妹一臉迷茫。
剛出樓門，一眼望去，白茫茫地雪地里，一道瘦弱的身影蹲在花壇邊。
阮蕁蕁喝這個沒什麼用，笑笑，伸手接過，問：「你很有經驗？」
周時亦翹了翹嘴角，好歹也走到小區門口啊。
阮蕁蕁點點頭，這才拎著袋子走進去。
周時亦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要耗完了，腳邊蹲著人卻還沒有動靜。
「誰知道呢？」阮蕁蕁嘬了口，除了有點燙，味道似乎還不錯，並不是很甜膩，但也不清淡，喝起來暖暖的很舒服，「我看你卧室里堆著幾個行李箱，怎麼，要出門？」
周時亦抱著她走進去，這次直接將她抱進卧室，這套複合公寓其實還有兩個客房，但是因為才剛裝修，床單被套只有一套，東西很多還沒買齊，他決定把主卧讓給她，說：「晚上你睡這吧，我去客廳。」
喉間有點癢，他努力克制著。
窗外夜深露重，周時亦推開門感覺一陣寒意襲來，按下電梯，雙手插兜走進去，心裏一陣煩悶，他自認一向自控力不錯，和*圖*書只是在這女人面前，似乎起不到什麼作用。
他聳肩，雙手插兜，靠在廚房的琉璃台上，「沒，剛剛樓下問營業員的。」
還真挺不合適的，因為他買的兩包都是日用的，她忘了跟他說買超長夜用的……她只能墊了兩片日用的，勉強湊活。
朋友：等他下次來買避孕套再說。
周時亦來到貨架前挑選「東西」，阮蕁蕁剛剛說的是，要帶有一雙小翅膀的。
她低著頭，頭髮擋住了她的臉，只能看見一顆黑乎乎的後腦勺，聲音斷斷續續，孱弱無力：「我……沒力氣……」
「……一共是一百八十九元。」
……
該不會是遇上變態了吧，真是白瞎了這麼一副好皮囊。
小妹：……
周時亦付了錢，收好「東西」，禮貌說了聲謝謝離開。
「……謝謝。」
周時亦挑眉：「為了一包七塊五的紅糖？」
小區門口有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
於是，值夜的營業員看到了一個帥得掉渣的男人，深更半夜出現在便利店，對著一排衛生巾的貨架，莫名其妙地笑了。
阮蕁蕁見他沒說話，撇撇嘴。
前台小妹瞬間理解了，從貨架上拿了一包紅糖遞給他，剛剛一定是她看花眼了……
此刻，阮蕁蕁拎著黑色袋子站在門口犯難。
冷風呼呼刮著，尖銳而刺骨。
阮蕁蕁翻了個白眼，說：「後來我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一張一百塊，我就先拿了，本來想跟你說一聲，但你不開門，就沒跟你說ｍ.hetuboｏk•coｍ•ｃom。」
燒好水，周時亦拆紅糖的時候似乎察覺到異樣，驀然抬頭，窗戶里瞥見斜倚著的身影，和她饒有趣味的目光。他勾勾嘴角重新低下頭，把紅糖倒進杯子里。
「雅江。」
電梯到了十八樓，門打開。
他聲音又沉了幾分，隱隱透著一絲不耐煩：「還上不上去了？」
小妹：可是人家有女朋友了。
她炙熱的視線彷彿能穿過他的衣服看進去，彷彿能看見他賁張的肌肉，流暢的線條，沒有絲毫多餘的贅肉，一雙長腿修長緊實。褪去七年前那個少年青澀的稚氣，現在這男人渾身上下散發的味道更令人沉迷。
周時亦穿著深色居家服，身姿挺拔背對著她在燒水，窗戶里是他清雋的倒影，側臉輪廓俊朗，額前短短的碎發，阮蕁蕁倚在廚房的門邊上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身材倒是比七年前更好了。
聽到她不咸不淡的解釋，周時亦反而心裏一沉，她沒有想勾引他，所以，他又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阮蕁蕁卻推開他，執意要往外走，周時亦只當她是鬧彆扭，聲音低沉，卻帶了一點兒哄她的意思，「別鬧。」
阮蕁蕁沒有推辭，而是簡單地哦了聲。
周時亦覺得自己的忍耐力，似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
朋友：上了他。
「旅遊？」
四周都是積雪，她整個人就靠在花壇邊上，低著頭，長發披散，脖子上空空蕩蕩沒有戴他的圍巾，周時亦走到她身後站定，冷不丁開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