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包：「哎，我剛剛看見蕁妹子手裡捧著爆米花，你說，他們倆不會是看電影去了吧？」
阮蕁蕁訝異地側頭看他一眼，本以為他高冷的性子是不會回答的，誰知道他不咸不淡的回答一句有，阮蕁蕁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st被提名了？」
她回頭看了眼，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像有人叫你。」
《戰神》的遊戲公測快結束，很快就要正式開服，其實最近公司挺忙的，周時亦手頭的事情很多，發完郵件，又打了個越洋電話。
「嗯。」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街上霓虹閃爍，寒風陣陣。
徐盛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波折，他吸口煙，繼續感嘆，「說實話，我真他媽佩服你，做什麼都行。」
高考剛考完的那天晚上，徐盛跟周時亦說起他的畢業旅行計劃，周時亦其實沒多大興趣，最後徐盛說了句，「十一，有沒有喜歡的人？要是有，那就辦了辦了，帶過去一起辦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反正我是要帶妞去的，你不帶，到時候落單了，你可別怪我……」
然而消沉並沒有什麼卵用。
徐盛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最近WCG在比賽？」
大包看了眼小花園，指指並肩站著的兩人，小聲湊到他耳邊說：「聊半天了。」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阮蕁蕁收好手機，戴上大衣的帽子蓋住，靠在椅子上，帽檐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似乎不願再多說，「我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徐盛踢他一腳，「演狗腿沒人比得過你，你不去誰去？趕緊滾過去，別讓你『嫂子』久等了。」
大包：「……」
徐盛低著頭玩手機，「這還說用說，肯定假的，我跟他那麼久，從沒見過他一次手機沒電。和*圖*書」
「我靠，你要不要藏這麼深？」徐盛越想越覺得可疑。
……
阮蕁蕁一愣，「為什麼呢？」
隔一會兒，阮蕁蕁隨口問了句，「蕭醫生跟你姐姐結婚多久了？」
大包：( o )……
掩藏了很久的心緒。
大包愣了下，「那你呢？」
她狐疑地回過頭，周時亦微微俯著身子，拉著她的手腕，目光淡淡地盯著她，「你們學校不是放假了？一起吧。」
大包：「梭哈？」
後來，上了大學，周時亦玩著玩著就不知道怎麼玩出名了，學校里組了戰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國內打打比賽，然後是代表中國在國際上比賽。
他雙手插兜立著，雲淡風輕地帶過：「沒電了，找我有事？」
周時亦抬頭，「今年還會有一個，估計他還能拿個大滿貫。」
大包把外賣單丟給徐盛，「剩下的你看著叫吧，我去陪嫂子玩了，順便問問嫂子喜歡吃什麼。」
一樓的商場大廳門口站著兩人。
……
大包開著車，「你覺得他手機真沒電假沒電？」
輝騰車內。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下一秒，大包接過撲克牌，敬了個禮：「行，我一定會好好陪嫂……子，保證完成任務。」
徐盛切了聲，「那你怎麼不找女朋友？」
奧迪車內。
周時亦喊了聲大包，「你過來。」
那麼多年，從未跟人提及。
徐盛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心裏有人啊！
「會。」
「你有親戚在郿塢？」
大包拿著撲克牌去找阮蕁蕁，「嫂…子，撲克你會玩什麼？」
衣袖忽然被人從後面拉住。
他忽然很想握住那雙手，然後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車子彎過幾個路口到達金甫別墅的門口，周時亦推醒她，「到了。」
「和*圖*書我去樓上處理點東西。」
「沒遇上合適的。」他合上電腦，「我留在北洵，是因為我姐，沒有別的原因。」
徐盛有些驚訝，想不到當年的毛頭小子，如今已是電競圈的神話。
周時亦遞給他一副撲克牌，「你陪她玩會兒。」
喲呵！這口氣。
「哦。有孩子了嗎？」
兩人並肩走齣電影院，正值傍晚。
「沒有。」
卧槽，你的女人為什麼要我來陪？把老子當什麼了？！
徐盛關上門，走過去，調侃道：「哎喲，我的前st隊長，退役了還越洋指揮呢？」
當年他只是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賭約，一度消沉。
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的路口，周時亦停下車，轉頭看她一眼，「你要去郿塢做什麼？」
……
他以為他藏的很好。
大包隨之附和道：「是啊，蕁妹子，今天聖誕節，一起吧一起吧！」
大包哼了聲，「你這是嫉妒，嫉妒十一看重我。」
徐盛直接往他胸口砸了一拳，「我們過來買東西啊，大包非要吃這邊的灌湯包，媽的，老子給你打了一天電話都不通，你手機怎麼回事？」
徐盛呸了口：「還演上癮了？要不要我等會給你找個戲班子，讓你一個人演個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商場太吵，周時亦好像根本沒聽見。
周時亦認真專註地開車，阮蕁蕁認真專註的玩手機。
兩人站在電影院門口，他的聲音雲淡風輕：「後來我就畢業了，沒機會。」
大包屁顛屁顛跑過來，「什麼事。」
阮蕁蕁揉著眼睛跟在他們身後走進去。
阮蕁蕁古怪地看他一眼。
「那我先走了，東西下次買了再還你。」阮蕁蕁說完沖他們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周時亦沒理他，「你怎麼上來了。」
從https://wｗw•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om小到大，周時亦一直都是一個自控力極好的人，唯一有過一段消沉的時光，大概就是高考結束之後的那個暑假。
大包嘿嘿一笑，「十一去處理點文件，等會再下來，我們先玩會兒？」
「哦。」
阮蕁蕁裹緊大衣，八卦地問了句，「後來呢？你們有沒有在一起？」
徐盛直接一腳踹過去，「說得我想跟你去似的。」
大包呵呵冷笑：「那看跟誰看咯？跟你看，給我一百塊我也不去。」
那一整個暑假他居然都一直在打遊戲。那時候男生都在玩類似CS、LOL、Dota這些，然後還學會了抽煙。
大掌乾燥有力。
「還行。」
……
「……」
兩人又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向一邊的阮蕁蕁，露出探究的神情。
徐盛果然是富二代，這房子大的有點離譜，裝修豪華奢侈，後面還有一個小花園，就是布置的格調跟內室的裝修有些格格不入。
他玩遊戲照樣玩成神，照樣拿著巨額的獎金滿世界比賽。
「嗯。」
跟那邊情況完全相反，車廂好安靜。
徐盛一愣，罷罷手，湊過去問：「你現在還喜歡她？」
大包嘿嘿一笑，「快去吧快去吧，陪嫂子看了場電影擱下不少事兒了吧？我懂得我懂得。」
徐盛聳肩，「姐姐跟姐夫快到了，我上來看看你好沒？」
周時亦這才停下腳步。
電話開著擴音，對方笑笑：「好，十一，如果我真拿回大滿貫……算了，到時候再說。」
「去玩，順便看親戚。」
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徐盛推門進來。
周時亦沒有鬆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他的手心乾燥溫和，男人特有粗糲的觸感，很舒服。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周時亦轉身上了二樓。
和圖書
「今天聖誕節，你忘了？」大包如是說：「之前說好了今晚去阿盛家聚聚的，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靜姐跟你姐夫都已經趕過來了，你真忘了？」
周時亦喝了口酒，微醺：「好。」
周時亦這才淡聲說，「你們怎麼在這？」
二樓的書房裡，兩人靜坐著，各自手裡夾著煙，思緒飄了出去。
大包和徐盛一輛車，阮蕁蕁和周時亦一輛車，四人買了東西，驅車趕回金甫別墅。
……
徐盛肺都快氣炸了，覺得自己沒法往下說，拍了拍大包，順了順氣：「你說。」
徐盛看她一眼，說：「一起來吧。」
「我靠，st現在如日中天啊，你當初退役真是可惜了，我記得目前中國就你拿過mvp的頭銜吧？」
徐盛掰著手指頭數，「我算算啊，一二三……這六年，你在等她？當年你放棄首府大學，留在北洵也是為了她？」
「嗯。」
心裏有些東西在崩塌。
而周時亦，曾獲得過 WCG(電競遊戲最具權威的世界性比賽)0x屆世界冠軍，連著三年被提名為年度最佳 MVP，成為首個國內最有價值的職業電競選手。
「四年。」
「如果真這樣，這個圈子他算是頂尖了。」
「不～會～吧～」徐盛側頭，拖長了聲音：「十一不是嫌看電影無聊么？我每次叫他都叫不動。」
周時亦嗯了聲。
大包和徐盛互視一眼，確認這真的是他們家十一后，才擠過熙攘的人群，走到他們面前，不可置信地說：「你怎麼在這兒？」
再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徐盛再次提起畢業旅行的事，周時亦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直接黑了臉，說：「我不去。」
阮蕁蕁啊了聲。
周時亦靠在沙發上，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依舊沉默。
周時亦和圖書掐滅煙頭，站起身，「我沒有在等她。」
「嗯，等我發個郵件。」
破天荒的，徐盛居然也沖她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打過招呼了，阮蕁蕁覺得奇怪，這人平時看見她不都直接繞道走么？或者是直接當做沒看見么？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居然跟她點頭致意？
周時亦沒回答。
大包：「炸金花會吧？」
然而，誰也不知道。
周時亦掃他一眼，不急不緩地說，「下個月我要去一趟雅江，你回來我們面談，好好比賽，等你拿大滿貫。」
電影院一樓就有一家大型連鎖超市，阮蕁蕁想去給他買條床單，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他們，哦，不，是叫他。
大包率先跟她打了聲招呼，「嗨……」
阮蕁蕁繞著參觀了一圈，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徐盛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大事，誰知道，等他畢業旅行回來。
電話掛斷。
大包：「鬥牛呢？」
他還是繼續往前走。
周時亦聲音低沉，「沒有。」
袖口上的力道還在，阮蕁蕁仍舊沒有放手。他低頭看了眼，纖瘦白|嫩的手指拉著他的大衣袖口，那雙手很小，很瘦，沒有戴手套的緣故，指關節有幾處被凍的通紅。
周時亦瞪他，「皮癢？」
阮蕁蕁冷靜地點點頭。
……
話音剛落，徐盛手機震起來，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他這才想起一件事來，媽的，今天好像叫了許衍啊，他看看周時亦，又看看手機，我擦！
「可以。」
周時亦吸了口煙，沒說話。
阮蕁蕁未置可否，手懶懶地搭在沙發上，「隨意。」
周時亦笑笑，「我倒羡慕你。」
周時亦下樓的時候，大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走過去，「她呢？」
周時亦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錶，六點多了，「哦，那現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