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地上的積雪還沒化，又迎來一場雪，阮蕁蕁低著頭，用腳在雪地里刨坑，棉絮越滾越大，有幾顆飄飄停停落在阮蕁蕁頭上。
他懶洋洋地站起來，穿好拖鞋，跟著周時靜來到一樓的小陽台。
「擦。」
周時靜看見她先是一愣，隨後笑容和藹地打了聲招呼。阮蕁蕁也點點頭，然後又看看邊上不苟言笑的蕭醫生，說：「蕭醫生，嫂子很漂亮啊！」
不一會兒功夫，大片大片的雪花從頭頂落下來，漫天飛舞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從屋裡望出去，好像一副畫。雪地里，老樟樹下，站著兩人。
「……」
隨後又沖周時亦叮囑了一句，「不準放水啊！」
許衍低頭，「別動。」
周時亦盯著她，「那你輸了呢？」
也許，他需要的是旁人的一把火。
大包搖搖頭。
眼前忽然飄下一團團小棉絮，下雪了。
分析別人的情報倒是頭頭是道的。
阮蕁蕁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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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這個遊戲最忌諱的就是表情，基本一個表情就能被看破，周時亦很善於抓細節，同時又能把自己掩護的一絲不苟，所以別人想贏他很難。
阮蕁蕁挑眉：「你怎麼知道我玩不過？」
周時亦最擅長的就是玩骰子，其次是撲克等紙牌遊戲，最後才是麻將。
徐盛和大包都拍手叫好。
許衍抓了抓頭髮。
周時亦根本沒理他，沖對面的人說：「你先欠著，等我想到了再說。」
兩人進去的時候，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連蕭南生夫婦都到齊了。
「你總得要結婚，總得要小孩，不是她，還會有別人。」
說話間，大包已經把手機遞過去。
許衍本能側了下頭，「我說了，別動我的頭，你每次摸狗都是這個表情。」
顯然，不是。
寒風大雪，粉妝玉砌。
許衍哼了聲，「……那本來就是我的車。」
阮蕁蕁洗完臉出來，廁所門口立著一和*圖*書道高大的身影。周時亦倚著牆在抽煙，蹙著眉，微有些不耐煩，見她出來，掃了她一眼，掐滅煙頭，丟進垃圾桶里。
她狀似不經意的樣子，「就賭你門口那輛奧迪吧，五局三勝，我贏了，把奧迪還給阿衍。」
周時亦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周時亦走過去，阮蕁蕁面前已經堆了高高的一疊，許衍坐在她身後，像個小粉絲，「你怎麼這麼厲害？你手氣好棒。」
忽然，低頭吻了下去。
誰也做不了那把火，她可以。
大包自覺起身，把位置讓給他，直接在牌桌上撂下狠話，「等著。」
阮蕁蕁說，「我說怎麼門口那輛奧迪看著像你的車。」
周時亦不知從哪兒找出一隻胡蘿蔔，放在案板上，盯了半天，又塞回冰箱。大包拿著手機走進來，「哎——先別放回去。」
「現在是什麼情況？交往？」
廚房。
四輪過後，兩人居然打平了。
……
周時亦剛一踏進去，大包就叫嚷著，「十一，趕緊來，卧槽，你們家……」前者看他一眼，大包立馬改口，「蕁妹子手氣不得了。」
「周時亦？」
難道他要叫十一嫂子嗎？！
阮蕁蕁狐疑，「大包，你幹嘛老叫我嫂子？」
不過，玩了兩輪，幾人發現阮蕁蕁確實也不是省油的燈。
「阿盛那個朋友。」
不知是誰說了句：「廚房切蘿蔔丁呢……」
大包有點無辜，不能吃為什麼阮蕁蕁在吃？
「大包哥，你吃這個，這個剛好。」
徐盛默默把牌一丟，「我不玩，你們兩單挑吧。」
周時亦每次跟徐盛大包他們玩這個，他們兩基本喝到吐。
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阮蕁蕁，撓著後腦勺叫了聲，「嫂……子。」
阮蕁蕁看他一眼，直接丟出一句，「玩你拿手的。」
「……」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
大包和徐盛互視一眼，這人和_圖_書是受刺|激了？
阮蕁蕁想了想，「我輸了話……」
大包遞上蘿蔔，小心翼翼地問：「夠不夠？要不要我再去給你買一車？」
許衍被戳到了痛腳，罷罷手，「別提了，輸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光這麼玩，沒意思，我們賭點什麼吧。」
「那輛車不是你爸送你的成年禮么？這樣，我幫你贏回來。」
阮蕁蕁聳聳肩，「小意思。」
周時亦掃他們一眼，兩人頓時噤聲。
兩人談完，剛走進去，裡頭已經開始擺起了熱鬧的賭局。
篩盅打開，幾人紛紛湊過去，周時亦是順子，點數作零，除非阮蕁蕁自己五個都是二。
周時靜拍拍他的肩，「去吧，我跟你姐夫還有事，先走了。」
阮蕁蕁爽快的點頭，「好。」
大包樂呵呵地說，「還是你有良心。」
許衍差點急了，「不是的，周時亦真的挺能玩的，我怕你贏不回來，又給我輸一輛車……」
阮蕁蕁抓不到破綻，「五個二。」
……
……
「喜歡她？」周時靜用眼神指了指客廳里的阮蕁蕁。
那切的就不是蘿蔔丁了啊！切的是他了！
許衍扯了扯她的袖子，「蕁蕁，還是別玩了，你玩不過他的。」
「開。」
那人身上溫熱，頂著她，雙手撐在門邊。
阮蕁蕁直接：「開。」
許衍看了她一眼，口氣古怪：「這麼帥的學長？」
……
女孩低著頭，青絲垂在胸前，擋住她的臉，身形曼妙。
直接喊了兩個一，意味著不能做點數，一隻能代表一，這樣就會加大遊戲難度。
廁所門被人重新鎖上。
兩人高中的時候認識，許衍跟她同歲，比她小一個月，雖然許衍自己死不承認。
周時亦沒回答，笑了下，「姐，你想說什麼？」
許衍勸不動她，忍著痛說：「這樣，如果她輸了，我門口還有一輛車。」
雖然，許衍跟她同歲，但是阮
ｍ.ｈetｕｂook.cｏm.cｏm蕁蕁一直拿他當自己弟弟看，覺得有時候這孩子內心脆弱起來真是不堪一擊，有些於心不忍地說：
許衍比她高了一個頭，站在她面前，高高大大，像一棵樹。許衍長得白凈，五官周正，額前留著碎發，笑起來眉眼彎彎，像鄰家弟弟。
許衍：「不 ……不用了，願賭服輸。」
阮蕁蕁低頭看了看骰子，「三個六。」
阮蕁蕁愣了會，「五個六。」
大冬天吃燒烤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大包默默給她點了根蠟。
少年的手搭在她的頭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阮蕁蕁去上洗手間。
蕭南生正襟危坐，「謝謝。」
阮蕁蕁無所謂的聳肩，「不過我今年不準備送你禮物，你也別送我禮物，送來送去的沒意思。」
樹下立著一對璧人。
阮蕁蕁是第一次見周時靜，毫不意外，長得很漂亮，氣質溫婉，全部頭髮紮成一個髮髻盤在耳後，標準美人，也是，看周時亦就知道他姐肯定漂亮。
蕭南生說：「我目前看到的是這樣，這女孩喜歡你弟弟，你弟弟…唔…應該也喜歡她，但是你弟弟有點小彆扭，不過現在情況貌似有點複雜，好像多了個小情敵，情報不一定準確啊。」
「那就滾出去。」
中場休息。
周時亦沒理他。
周時亦掐滅煙頭，扔進煙灰缸，「兩個一。」
角度選得很好。
周時亦沉默了下去。
阮蕁蕁雙手抱胸，涼涼地說：「可現在是人家的車了。」
周時靜靠在欄杆上，「最近怎麼樣？」
「試試看吧，我相信媽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周時亦笑笑，目光盯著她，眼神散著光，有種勢在必得的意思，「你確定？」
阮蕁蕁點點頭，隨意摸了下頭髮，準備走進去。
大包又默默給阮蕁蕁點了一排蠟。
蕭南生點點頭，「嗯。」
周時亦點了支煙，往後靠，「四個六。」
「確定。」ｍ•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com阮蕁蕁眼皮也不抬。
「這個還沒好，不能吃。」
輸了……
「你很閑？」周時亦冷笑，把手機丟在邊上。
阮蕁蕁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知道。」
……
許衍愣了下，有些失落，「哦。」
……
周時亦頓了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六個六。」
看的人比玩的人還激動。
奧迪被人開回去了，大包心情有些低落。
阮蕁蕁盯著這些架子，串好的肉，雞翅什麼的，目瞪口呆：「燒烤？！」
兩人也很久沒見了。
大包走到他面前，一邊翻手機一邊把蘿蔔拿在手裡，「好不容易翻出只蘿蔔來，我給你看張照片。」
周時亦接過大包拿來兩副的骰子，放在桌上，將其中一副輕輕一推，篩盅滑到她面前，不偏不倚，話裡有話：「好，既然你這麼愛賭，你說要賭什麼？」
不過，情況好像不是這樣的。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哎，等下，這個不是給你的。」
招呼都打完了，阮蕁蕁環顧了一圈，「周時亦呢？」
最後一局。
他朝她走過來。
許衍：「……」
許衍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的阮蕁蕁。
阮蕁蕁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骰子，蓋好，「三個二。」
周時靜催促了聲，「過來就是了，有話跟你說。」
周時亦沒開，把骰子一推，直接掏出鑰匙遞給她，「我輸了。」
「脫一件衣服？」
兩人玩的是騙子遊戲。
周時靜一愣，「就是那張照片？」
「還行吧。」
「你不露兩手？」大包捅了捅一旁根本沒吃兩口的某人，後者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半天，擠出一句：「無聊。」
許衍叫住她，「……我生日快到了。」
阮蕁蕁似懂非懂，哦了聲，「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叫我哥。」
兩人並肩站在庭院的大樟樹下，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
阮蕁蕁不耐煩了，「磨磨唧和圖書唧……」
「還好。」周時亦想抽煙，摸遍了全身都沒找到一支煙，不覺有點煩躁。
阮蕁蕁還沒反應來，手腕被人一把拽住，力道很大，往裡一扯。
「嗯，你們怎麼認識的？」
周時靜走過去，拍了拍他，「跟我過來下。」
她的背抵上冰涼的門板。
伸手擋開那片雪花，「進去吧，等會得感冒了。」
這廂，周時靜越看阮蕁蕁越覺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蕭南生涮好一串裡脊肉遞給她，「別看了，就是她。」
別人不知道，周時靜是知道的。
外賣已經送到了，雜七雜八東西很多。
阮蕁蕁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許衍，剛剛他走進來，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大包，「叫著玩，叫著玩。」
「……」
就是猜自己和對方手中的點數，最常見的骰子遊戲。
徐盛在周時亦耳邊冷哼，「別人沒看到，我可是看到了，你一手的順子，喊六個六，放水呢吧？嘖嘖嘖……」
大廳靜默了三秒。
大包看著那串白菜，一下子沒了胃口，「你這死孩子！想餓死我？」
兩人靜靜的站著。
大包和徐盛拍手尖叫。
大包夾著尾巴跑了。
周時亦懶洋洋坐下，問：「玩什麼？」
周時亦笑了下，把牌往中間一推，「那就玩骰子。」
「同個高中的，以前的學長。」
周時亦挑眉，「你先。」
大包說：「阿盛說聖誕節就來點不一樣的。」
基本上是大包在烤，等他烤好，大家一哄而上全部搶完，大包一口吃的沒撈著，嚷嚷著不烤了。許衍舉手說，「大包哥，我來烤，你吃吧。」
我擦，大包差點吐血，「阮妹子，這話說出來可不能收回去了。」
周時亦側躺在沙發上，看她一眼，「怎麼了？」
周時亦面無表情，「四個六。」
開局。
許衍哦了聲，不再開口。
「要不這樣，我幫你把車贏回來作為生日禮物。」
阮蕁蕁問：「輸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