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白錦輝來了，幾人離開郿塢，坐上去雅江的車。
嗯，驚喜。
「哦，南浦機場么？」
周時亦胸口微悶，煙癮有點上來，看了眼還在邊上打電話的某人，想撈進懷裡好好親一頓怎麼辦？
「阿衍，如果上次跟你說的不夠清楚，那我回去再找你面談。」
一直到上了飛機，幾人的氣氛都有些凝重。
她仰面躺在床上，周時亦俯下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低下頭，細細密密地吻她，從額頭，一路吻到腳趾，然後握住她纖瘦的腳踝，往自己這邊一拖……
「好。」
丁雲杉在拚命洗衣服，徐盛站在一塊青石板上抽煙。
服務員：「哇……你身材保養的真好！你可以試試這款，這款系帶比較有情趣，而且你平時也可以穿！」
周時亦眼睛漸漸暗沉下去，他伸手關了燈，屋內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在作陪，今晚沒風，樹木靜悄。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所以愛情根本沒有標準，有標準的愛情就不叫愛情了，叫招聘。
周時亦：「所以，你搞清楚沒？」
徐盛看了她老半天，冷哼一聲，「不識好歹。」
徐盛白他一眼，「自己滾回去。」
她跟阮蕁蕁差不多高，好像比她稍微矮一些，但比她更瘦，更單薄。
周時亦：「我先送她回家，再回去。」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照顧他了？」
「我……」徐盛一時噎了，老半天迸出一句：「我吃飽了撐著。」
掛完電話，走回去，大包已經走開了，周時亦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麼那麼久，誰啊？」
「起初是因為覺得消防員帥啊，後來入了這行，就發現，你沒辦法離開。」大包眼角透著一股堅定：「十一，我有次從一個火場里抱出一個小女孩，她父母哭著給我下跪，給我磕頭，我心裏的感受，你大概沒辦法體會，我每次從災難現場救出一個人，我就無比感謝此刻我是個消防隊員，救人會上癮，就跟抽煙一樣。前段時間網上有人形容消防隊員是世界上『最帥的逆行』。其實對我們來說，那不是逆行，是順行，我們只是在走一條跟平常一和_圖_書樣的路。」
兩人都有些累，不再多說，阮蕁蕁靠著他的肩昏昏欲睡。
「哦，那算了。」她打開水，繼續洗衣服。
周時亦抱著阮蕁蕁去洗澡，後者又累又困，渾渾噩噩間被人擦乾了身子放回自己床上，她很快就睡著了。
她換好衣服站在鏡子里。
她一本正經地胡謅：「兒子都上小學啦！」
白色襯衫有些薄透，隱隱能看到裡頭黑色的布料，下擺剛好遮住大腿根部，露出一雙修長緊實的長腿，身體曲線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小孩子，沒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大包定了下午的機票。
周時亦冷哼一聲。
她上下打量那套內衣，上下都是系帶的，有點鏤空，很透明，蕾絲的，確實很有情趣，手托著下巴歪著腦袋想了想，「這麼……」
第三次，就是在浴室洗澡，她忽然闖入他的視野，卻絲毫不覺羞愧，反而目光大胆熱烈地盯著他。
更奇妙的一點，
她這個人，放在他的面前，沒有一條是符合他心裏的標準。
白錦輝搖搖頭，「我自己打的吧。」
「等我回來再說。」
管家剛好開車來，徐盛點點頭，走上去，「那我先走了。」
車窗外是一閃而過的路燈與樹木，霓虹閃爍。
可就是那麼讓人難以忘記。
許衍：「沒事啊，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周時亦雙手插兜靠在牆上，悠悠地看他一眼，「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阮蕁蕁直接踮腳，吻上去。
「嗯，大家都這麼說。」阮蕁蕁往門口看了眼，那人已經不在了，「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大包切了聲，湊近他耳邊，低聲說：「第一次是不是特別短？」
周時亦擠出兩個字：「怎麼？」
從小鎮回到大城市。
「為什麼要選擇做消防員？」
阮蕁蕁：「有空來北洵玩。」
周時亦沒有讓開反而往前挪了一步，她被夾在他和門板之間，身後是冰涼的木板，身前是他滾燙的氣息，緊貼著她，不留一絲兒縫隙。
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在內。
「到底誰不正經？」阮蕁蕁嘖了聲，「我正正經經跟你說話，你想哪兒去了和_圖_書？哎……我發現，你這人挺色……」
「……啊，是嗎？他好帥的！」
周時亦的手摸到一根帶子，一抽，一片布料落下，他眼一沉，一隻手撐在門邊，另一隻手架起她的一條腿，往上一抬，把她抵在門上，高度與自己持平，低下頭，從她脖子一路吻下去……
她明明是初中部的學生，卻偏偏能在高中部的校區經常看見她。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坐在摩托車上抽煙、沖他拋媚眼吹口哨，風吹起她的長發，像個不良少女。
水池的水嘩嘩躺著，混雜著她是不是刷衣服的聲音，有點刺耳。
「有沒有想過要去北洵？」徐盛頓了頓：「你可以過去陪著他，我可以幫你……」
「你回來了，我等你一天了。」
大包捅了捅周時亦：「你跟我妹子怎麼樣了？」
許衍：「你什麼時候回來？」
第四次，他在打比賽，她經過，沒往裡面看一眼。
她走進去，門關上。
她穿著拖鞋躡手躡腳地走出去，然後輕輕敲開隔壁的門。
「每年單位聚餐，人總是湊不齊，今年隊里就走了好幾個兄弟，指不定哪天就輪到我了，萬一犧牲了，豈不是害了人家。」大包頓了頓，聲音沉了下去，「再說，家裡也沒人會催我結婚，沒這個困擾。」
阮蕁蕁丟下手機，從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襯衫和一套內衣，內衣是在桐里的商場里買的，系帶的。她想起服務員艷羡地表情，「門口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
丁雲杉冷冷拒絕，「不想去，這輩子都不想去。」
對著鏡子，阮蕁蕁抬手放上頭頂，五指穿過髮根往後一順，咬唇。
說完還故意頂了頂他。
到底誰色？！
他壓著嗓子開口，「你說哪裡？」
「嗯？」
仔細想想。
很多時候，他不問，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窗戶敞著一條縫，夜深露重，江邊小樓夜風吹進來，冷意四起，今晚有星星，但都不及他心中這顆明亮。
轉身離開。
大包嘿嘿一笑，「我妹子多著呢，雲杉也是我妹子，快說，你們是不是……」比了個對手的手勢，嘴裏還在曖昧的「嗯嗯hｔtｐs://ｗｗw•ｈｅｔubook.ｃom•ｃoｍ」。
她想了想，鄭重地搖搖頭，「不。」
他已經想不起來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這顆悄無聲息的種子已經在他心底發了芽，什麼時候進去的，他毫無察覺。
周時亦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不言而喻。
車子停在阮蕁蕁家門口。
……
他抱著她走到床邊，然後把她放在床上，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不好找，也不想找。」
房門打開，周時亦穿著睡衣站在門口。
心情別樣。
丁雲杉沒說話，沉默地刷著衣服，身子一晃一晃，烏黑的頭髮也隨著飄動。
他只是在等，等她足夠相信他，自然會告訴他。
良久，才聽見聲音從後面傳來，「徐盛。」
徐盛沒離開，「還有別的要說嗎？」
「沒了。」
「……老子沒那麼閑，一個大男人還要人照顧，有點出息沒？」
黑暗中，他輕笑一聲，眼睛很亮，手從她襯衫底下探進去，「你穿成這樣想幹嘛？」
周時亦把她拉下來，扶著她站好，表情嚴謹：「別嬉皮笑臉的，給我正經點。」
不知道是不是離別情緒太重，車廂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怪異。
阮蕁蕁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還有在逐漸壯大的……
這死女人！
她拿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肌，「好硬。」
然後有了第五次第六次……總能在各個角落看見她，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不認識這個人之前，哪哪都看不見她，一但認識了這個人，哪哪都能看見她。
阮蕁蕁去邊上接了個電話，周時亦和大包在門口說話。
然後幾人去門口等白錦輝。
大包啐了聲，「靠，為什麼你對我這麼不好？」
腳邊是靜靜流淌的河水，汨汨淌著，河底清澈，偶爾能看見幾條小魚在石塊之間穿梭，徐盛拿腳撥了撥，小魚驚慌竄逃，他笑了一下，看了眼水池旁邊的人。
周時亦從阮蕁蕁身上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她什麼時候變成你妹子了？」
丁雲杉關了水，叫住他，「等下。」
剛想說，我可以幫你找工作，很輕鬆的工作，工資很高，待遇很好，你可以隨時回來
和*圖*書看你媽媽。
「許衍？」
周時亦拉著阮蕁蕁打車，上了車還不死心地問了句，「確定不去我那兒？」
再次見她，已經是高考結束，這半個學期，她說她犯了錯，被家長關在家裡，他想知道她犯了什麼錯，會跟他有關嗎？
「不想去？那又在這裏作什麼？」徐盛冷笑，「你既然擔心他，那就跟著他，看著他，稍微跟他低下頭，能掉塊肉是不是？你一個女人，怎麼那麼倔？」
徐盛點點頭，不再堅持，大包咦了聲，「你怎麼不送我啊？」
阮蕁蕁漸漸往下，停在他精瘦結實的腹部，來回摩挲，「哪裡都硬。」
丁雲杉回頭，冷笑看著他，單刀直入，「還是你想泡我？」
他開口搭腔，「捨不得小白？」
她手指點了點下巴，「行，給我來兩套！」
大包瞪他一眼：「欺負我沒有女朋友是不是？」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關了燈，伴著窗外的月光，他坐在床邊盯著她看，手不自覺去掏煙，一頓，俯身在她額頭親了親，她似乎不滿被人打擾，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身，拿背對著他，他勾著嘴角笑了笑。
周時亦坐在車裡，轉過頭，微微眯起眼。
腳邊放著三臉盆衣服。
阮蕁蕁如實說：「許衍。」
「今天下午的飛機。」
徐盛沒理他，轉頭問周時亦：「你們兩呢？」
後半夜。
他盯著她看，淡聲說：「他想怎麼樣？」
阮蕁蕁仰著頭，感覺到胸前的扣子被他一個一個咬開，胸口一陣清涼，襯衫被他全部解開，輕輕一撥，整件落地。
周時亦嗤了聲，「無聊。」
服務員：「像你老公這麼帥，外頭很多女孩子惦著呢，你得時不時給他些驚喜，是不是？就這款我給你包起來吧？」
丁雲杉停下手上的動作，沒回頭，「我低不低頭，關你屁事？」
「幹嘛？」他雙手抱胸，沒回頭，背對著她。
丁雲杉自顧自說：「他胃不好，不能吃辣，煙酒什麼的，讓他少沾，還有少熬夜。還有要提醒他每年體檢，他老忘記。」
阮蕁蕁握著電話，「什麼事？」
徐盛心想：你叫我等下我就等下，你臉大啊？知不ｍ•hetuｂooｋ.ｃｏm•ｃｏm知道老子誰？在北洵還沒幾個人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幾人收拾完行李，跟丁雲杉道別。
阮蕁蕁轉頭看了眼周時亦，他正在跟大包閑聊，只是表情有些凝重。
阮蕁蕁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得特別清楚，要你。」
「沒事，幾點的航班？」
寂靜的深夜，房內只剩下兩人的輕喘。
「哦，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很久沒見你了。」
「嗯，有事么？」
到達北洵已經是晚上了六七點了，幾人分道揚鑣，各回各家，徐盛看了眼小白說，「要不要找司機開車送你？」
周時亦躺在床上，阮蕁蕁挺著身伏在他身上，小床輕輕搖擺，兩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彼此……
最後一次，小區路口，她親了他，然後就此消失不見。
阮蕁蕁一愣，推開他，終於看清來人。
徐盛還納悶她哪有那麼多衣服可以洗。
周時亦猛地抬頭看他，忽然發現這個成天嘻嘻哈哈的大包，其實心裏也有柔軟不可觸碰的東西。
看了許久才發現她把很多乾淨的衣服都拿出來刷了一遍。
大包：「哥哥有空再回來看你。」
「好。」
他腦子越來越清醒。
航班準時起飛，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迹。
他無奈地笑笑，「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後門。
周時亦在付錢，阮蕁蕁先下車，還沒站穩，就有一個人影撲上來，
背脊筆挺，莫名有股倔強。
其實早就應該看明白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巧合，能相遇就已經不容易，所以要珍惜命運安排你們的每一次相遇。
阮蕁蕁有點不耐煩了，「有事就說。」
當你遇上那個人，所有的條件都會被推翻，甚至甘之如飴，這才是愛情。
可顯然，她的心房很重。
服務員：「啊，都結婚了？你看上去不大呢，剛結婚吧？」
第二次見她，其實並不是那次洗澡，而是他作為學生代表去初中部演講的時候，她被老師拎在門口訓話，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
她點點頭，「我得先回趟家，看看我爸回來沒。」
想起很多事。
「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隨口應了大包，「那你回去也找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