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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時光深處的你

作者:耳東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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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病房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室內的溫度都快要和外面一致了。
大年三十的醫院人也不多,走廊寂靜黑暗,只有幾盞昏黃的燈亮著。
徐盛是沒耐心在陪她耗下去了,今天能送她回來都已是仁至義盡,畢竟三更半夜,穿著這麼暴露,在街上要是遇上個什麼事兒,他心裏還是會過意不去的。
周時亦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靠在床上,聽他們鬧,但笑不語。
開門出去,外面風湧進來。
吳叔在徐家也有十來年的時間了,徐長城常年在國外,學校里有什麼事兒,也都是吳叔去頂包,也算是從小看著徐盛長大,吳叔畢竟比他年長,徐盛也一直拿他當長輩看待。
現在,她缺少冷靜。
「等下。」
蕭南生看她一眼,「你先進去吧,他在叫你。」
「什麼……」
她微微俯身,點點頭。
阮蕁蕁伸手抱住他的腰。
「他有胃病你知道么?」
大包表示不贊同,「蕁蕁不是紅顏禍水,你用詞不當。」
周時亦終於抬眼,瞥他,「坐下。」
他張開雙手抱住她,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前,低頭,在她頰邊輕輕碰了下,「不要怕,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我聽王助說,這次徐先生還帶回一人來,你別到時候又一個不對跟人嗆起來。」
他聽著她把話說完,然後冷淡地開口:「你可以下去了。」
周時亦彎著腰,俯在馬桶的上方,還在吐。
她走過去架住他,往廁所走去。
吳叔搖頭,「具體我哪知道,聽王助說,心情不太好,你注意著點,別又三兩句話就吵起來。」
「說吧,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大包氣急了也是口無遮攔,最後一句話他基本沒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純生啊。」
m.hetubook.com.com時亦:「丁雲杉?」
周時亦把她圈在懷裡,「我沒事了,你不要怕。」
「他都多少年沒喝酒了,怎麼會跟人拼酒?」
阮蕁蕁一愣,沒來得及反應。
周時亦沒說話。
徐盛沉默,沒說話。
徐盛怎麼覺得自己有點怕她呢?
徐盛拿過報告,看了眼,沒說話,自動自發地站起身要往外走。
阮蕁蕁鬆了口氣,去拿外套和包,又給周時亦拿了條圍巾,給他繞了好幾圈,鼻子以下的部位都蓋的嚴嚴實實,然後扶著他下樓打車。
周時亦吐完了,走到洗手池前掬了捧水抹臉,直起身,看向鏡子里,她站在她後面,只到他的肩膀,輕笑:「好。」
蕭南生在走廊的拐角打電話,「林醫生,是我,嗯,對對,您上次看過的……是我弟弟,實在不好意思……大過年的還打擾您,好好……我就在急診這邊。」
「那時候訓練、比賽,三餐不準時,永遠在倒時差,所以吃飯什麼的都不規律,經常性胃痛,這三年養得差不多了,真的沒事。」
手還僵在半空中,咬了咬牙,轉身憤憤上樓。
「好。」知道要做什麼,她的心稍微安定下。
她吸吸鼻子,「好,今天謝謝你了。」
身後的人又開口,語調輾轉,「阿盛,我其實當時只是賭氣……」
剛一走進去,周時亦對她說,「我還想吐,你扶我去下廁所。」
電話里蕭南生的聲音快速又冷靜,「你先別慌,聽我說的做。」
「……」
他罷罷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徐盛冷哼一聲,看向他,「說得好聽,要你放棄阮蕁蕁,你捨得么?」
周時亦臉色依舊慘白,只是精神恢復了些,摸了和-圖-書摸她的臉,「你剛剛一直不敢看我,你很怕,怕我死?」
「真有那麼喜歡?」
阮蕁蕁站在台階上,聽他打電話。
說完,他揮揮手,「老徐馬上就回來了,我真得走了。」
徐盛愣了下,「嗯。」
「嗯,不嚴重。」
他一千個一萬個想不通。
徐盛點點頭。
「不知道,反正跟以前不一樣,忘也忘不掉,那天在賓館,她躲在房間里哭,我知道是因為誰,我手足無措,我很想跟她說,白錦輝不要你,我要你。可是我不敢,我怕她更討厭我,她已經夠討厭我了,真他媽操蛋。」
在黑色圍巾的映襯下,顯得他特別的白。
大包第一次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他匆忙說了句,「那什麼,十一,我也先回隊里了,檢查結果出來讓蕁蕁打個電話給我。」
「這是男人的情懷。」
周時亦安靜地靠在她肩上,閉著眼,一低頭,就能看見他長長的睫毛,渾身上下,安安靜靜,只有那一處地方是輕輕顫動,她稍稍心安了些。
徐盛說:「所以說,女人就是紅顏禍水,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好受啊?」
蕭南生說:「現在,你送他去我的醫院,如果他不肯去,就把他打昏了拖也要拖過去,我立馬就過去。」
既然當初要走,那我現在過得好不好又與你何干?
阮蕁蕁站在走廊盡頭,寒風刺在她的臉上,接起電話,「江穎,什麼事?」
她微微抬起頭。
昏暗的光線下,有兩道身影在無聲的相擁。
她走過去,拍拍他的背,輕聲說:「我帶你去醫院?」
兩人相視一笑,房門被人打開,阮蕁蕁面色平靜地走進來,手上拿著化驗單和病理報告,瞥了兩人一眼,將單子往他身上一丟,淡淡地說hetubook•com.com
從剛剛到現在,雖然面上冷靜看不出什麼,但她渾身都在抖,周時亦一碰上她就能感覺到她其實渾身都在發抖。
最近好像忙著都跟蕁蕁在一起,有點忽略了他們,所以徐盛有心事,他也是最近才發現。
因為這幾秒的遲疑,江穎心中幾乎可以肯定他對自己還有感覺,只是礙於面子,畢竟當初是她提分手的。她當時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誰料的徐盛真跟她分啊,她沒有下車,低聲問:「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去醫院看看,如果沒事我們就回來,有事就治病,我陪你。」
徐盛終於抬起頭,瞥了眼後視鏡,看著她千嬌百媚,矯揉造作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瞎了眼?為什麼當初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徐盛老老實實坐下。
平日里幾人都愛開開玩笑倒也沒什麼。

聽徐盛這兒說,大包頓時急紅了臉,「屁能亂放,話不可能亂說,我怎麼就喜歡蕁蕁?朋友妻不可欺,你知道么?你知道么?誰都跟你似的?——」
「胃潰瘍不嚴重,那什麼才嚴重?」
「伏特加啊。」
「果然不太嚴重呢。」
第二天,大包徐盛小白都聞訊來探病,口氣陰陽怪調。
徐盛罷罷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跟人拼酒。」
在蕭南生的要求下,周時亦住院了,還是住進了上次她住的病房。

兩人到的時候,蕭南生已經到了,送周時亦進了急診,阮蕁蕁跑上跑下去挂號付錢。
「認真的?」
「……」
「多喝點啊。」
可心裏那些情緒又在不斷上涌。
蕭南生又說:「怎麼會弄得這麼嚴重?」
周時亦挑眉,「真這麼喜歡?」
見她不肯過來,他坐起來,伸手拉m.hetubook.com•com了拉她,「不信,你問蕭南生,真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只是一小部分,所以我這三年都在養。」
「拼酒啊。」
「嗯。」
漫不經心道:「嗯?他合同談完了?」
說完,他拿起病例看了看,「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你跟小白怎麼回事?」
月朗星稀。
她聲音穩定平靜:「我不慌,我不慌,我一點兒都不慌。」
徐盛終於開口,「反正是我對不起小白。」
是不是所有的久別重逢都要用這句話開場?
徐盛在她下車的一瞬間,就吩咐吳叔開車,人還沒站穩,她剛想轉過身,跟他說一聲再見,車子已經沒影了,隱入夜色中。
阮蕁蕁去拿化驗單了還沒回來,病房裡只剩下周時亦和徐盛兩人。
「他得這病幾年了?」
也是,像徐盛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呢?
所有人都沒說話,只剩空調暖氣在吹著。
過了好久,窗外的風都快要停了。
可她使勁兒扣著自己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亂了方寸。
徐盛短暫的沉默后,冷淡拒絕:「不用。」
只有他能看出,她眼底的害怕。
他坐在副駕駛上,什麼都沒說。
周時亦有點意外,不過他很快分析了下,「先排除小白和其他客觀的因素,就你爸那關,你能不能闖過去都是個問題,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要就一定能得到,有時候要學會取捨。」
江穎一愣,陌生疏離的口氣,一下子就把她之前的定論推翻了。
徐盛自嘲的一笑,「十一,我這人雖然是混了點,但是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以後……我是說,等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以後,她如果真能跟小白在一起,我也不會說什麼。」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面對面。
她身子僵硬,被https://m•hetubook.com•com他攬在懷裡,聲音悶悶地:「你有胃病?」
阮蕁蕁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站著。
車上,徐盛坐在副駕駛上低頭刷微博,吳叔看他一眼,小聲說:「阿盛,我聽說徐先生過幾天就回國了。」
他掛了電話后,沖她招招手,她走過去。
小白站在窗前,雙手插兜,過了一會兒,回過身,「十一,我還有事,先走了,有事給我電話。」說完,跟剩下兩人點點頭,就直接走了出去。
大包走後,坐在床邊的徐盛也站起來,說:「老徐好像要回來了,我先……」
吳叔開著車,拐彎,「好像是,這幾天你得悠著點兒,別再這麼弔兒郎當的,被他逮著,有的你苦頭吃的。」
剛剛在計程車上,望著一閃而過的街景和霓虹燈。
徐盛看他一眼,「十一,我嚴重懷疑大包喜歡你女朋友。」
吳叔說:「別嬉皮笑臉的,跟你說正經呢,徐先生近幾年身體不太好,都在吃藥呢,你得注意點。」
周時亦淡笑著看她,「過來。」
徐盛:「怎麼就逮著我開刀了?合同沒談成?」
徐盛想了想,「三年前,那時候經常胃痛。」
「哪能啊。」
心理學上說:越刻意強調什麼,說明你現在越缺少什麼?
阮蕁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南生,她立馬給他打了個電話。
「怎麼得上的?」
身旁的管家恪盡職守,完全進入自動消音狀態,彷彿這樣的畫面已見過千百回,也是,自家少爺樣貌出眾,有型有款,確實是女孩子趨之若鶩的對象。
手機忽然響了,「我去接個電話。」
「嗯。」
他扯了扯嘴角,「我們沒你那麼複雜,我跟她之間,決定權在她。」
阮蕁蕁剛要說話,裡頭有人在叫她。
掛了電話,她走回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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