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
這一個月，阮蕁蕁在小鎮上教當地的小孩跳舞，阮明山喜歡在外面走，走累了，就回家，然後做飯。
做完之後，阮蕁蕁側趴著，閉著眼，好像睡著了。
「別哭了，我不等你，真的不等你。」
徐盛氣急敗壞地說：「我打了你一天電話都打不通，媽的，你到底躲在家裡幹什麼？」
徐盛這才想起來，「雲杉不見了，如果被華珍帶走了，我們計劃有變。」
她打開。
期初以為是隔壁的tony。
她反問他，「你喜歡這裏嗎？」
他們好像是在故意刺|激他。
這幾天，只有周時亦沒有接到電話，他那邊一片寧靜。
她期初來這裏的時候，語言不通，她總是一個人坐在窗前發獃，不知在想些什麼。
「瞎說，什麼時候哭過。」
阮明山點點頭，不再說話。
周時亦抿了抿唇，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重新別過頭，「你有事？」
案件調查至今，華珍和華海，至今都保持著沉默是金，什麼都不肯說。
徐盛掛了電話。
記者白然：那四年前的郿塢呢？
白色的銳志，忽然提了車速。
爆料人：就是豆腐渣工程，因為這塊一直疏於管理，鑽漏洞，撈油水，我只是負責陪標，確定這個項目能被華海拿到，華海拿到項目之後，會給我們一筆提成。
兩人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都是當地的一些新聞。
目光定定看進車裡，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雲杉，不要看。
卻以分離收場。
徐盛愣了會兒，拿起鑰匙就沖了出去，外面大雨，狂風大作，雨水在他衝出去的一瞬間澆濕了頭髮，龐大的雨幕，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可他目的明確。
他靜靜看著她，輕輕摸著她的臉，好久，才說，「好，不等你。」
爆料人：所有人都有錯，方國安有錯，我有錯，華海更是錯得離譜。當初方國安發現問題的時候，去找過華海的經理，甚至也罷過工，也辭過職。因為總工程師不在，工程被迫停工，華海又去找方國安，告訴他項目會恢復之前的規定使用磚，但是預算的問題，可能使用不了之前那種，但是也是經過國家質檢標準，確定能用的。一直到項目快完工，快到了交房期的時候，就是坍塌的那棟樓，華海使用了非規定磚。但其實這樣的案例有很多，出過事的極少，誰知道，第二年，一陣颱風就把事情都暴露了。
有人罵了句，「靠，他瘋了……快拐彎，往山上開。」
如果你們現在還不清醒，那麼這段錄音，請你們好好聽。
錄音彷彿只是一個信號。
他半跪著，渾身都是濕透了，混雜著血與汗水。
不提你，不提我，不提愛，不提恨，不提過去，不提未來，只管現在。
「我希望有一天晚上睡覺能不用穿著衣服睡，不用擔心房子哪天塌下來，走過一座橋，不用時時刻刻擔心，哪一刻會塌掉。」
Tilly自己不會做中國菜，特別愛吃阮明山做的菜，一到飯點就帶著小孩蹭過來。
另一個手機又響了，對方顯然對他很了解，「徐先生，其實跟您無關，您如果一定要跟華海作對的話，我們也有辦法對付您，您好好考慮刪不刪微博。」
燈亮的瞬間，幾乎是同時，沙發上的人別過頭去。
寧靜到有人離開也是悄無聲息。
吃完飯，tilly幫忙洗碗。
電梯聲「叮咚。」
白錦輝說，「她最近在做這塊專題，挺有名氣的一個作者，聽說她脾氣挺怪的。」
她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還坐在那裡，地上滿滿都是煙頭。
亦幻亦真。
他點點頭，輕輕撫著她的臉，「真的不等你。」
徐盛也頻繁接到幾通電話，不過對方的語氣，明顯客氣的許多。
她
m.hetubook.com.com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感嘆，似是滿足，「那就好。」「哦，勉強同意吧。」
你想不想聽聽我的答案？
朝他們衝上來。
她放棄了掙扎，不抵抗，也不哭，也不叫，任由他們折騰，好像也不覺得疼。
阮蕁蕁點點頭，「結婚也別告訴我，別給我發喜帖，我不會來的。」
不說再見。
徐盛走過去，徹底怔住了。
然後，對方只說了一個名字。
他幾乎快要把自己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因為，直到你離開。
「啪——」徐盛打開燈。
阮蕁蕁回來的時候，tilly正跟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她回來，笑了笑，「hello！」
她好像看見了郿塢的清晨。
兩天後，有位叫蘇盞的作者轉發了徐盛的微博。
丁雲杉剛下班，走到樓下的時候，忽然衝出一道人影，將她攬在懷裡。
月亮掛在天邊，彎彎的，配合著身旁的星星，像笑臉。
他問她，「你喜歡這裏嗎？」
事件很快引起了各界媒體的關注。
丁雲杉被人綁著雙手雙腳，封著嘴，丟在一輛黑色的SUV車后。
光是這樣的開頭，就不忍再讀下去。
微博上的事件越演越烈。
爆料人：現世報，因果報應，不管做什麼，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報，你不知道我這幾年活的有多提心弔膽，生怕自己住的房子哪天就塌下來了，生怕自己的孩子在經過哪座橋的時候，橋就塌了，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我過夠了，社會需要警鐘，所有人都需要警醒。
好像告訴他，要笑。
「小白小白，長大后，我嫁給你吧？」
記者白然：聽說您當年跟這家企業有過『合作』是嗎？
阮蕁蕁走過去，摸了摸tony的腦袋，「想吃家鄉菜啦？」
「阮爸爸！」
你看，
好像，說了愛，就不能離開。
對方要他銷毀錄音，白錦輝笑了笑，「準備拿什麼收買我？」
「59分？你笨死了。」
3月17日，北洵市華海集團豆腐渣工程案展開調查。
兩人都克制著不敢說愛。
周時亦用力一挺，「我也會。」
錄音時是白錦輝的微博發的，他用了以前的名字，發了一段配語：
「以什麼罪名？」華海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小白小白，有人給我送了一封信，我看不懂，你念我給聽。」
記者白然：至今為止，華海總共接過多少個這樣的工程項目？
只有四個字——我喜歡你。
她依稀能看見駕駛座上有個迷糊的影子，也許是暈得太久了，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見一道影子，但她知道那是白錦輝。
丁雲杉沒有跟他走，徐盛就睡在車裡。
直到晚上，周時亦都窩在沙發里沒有挪動過一步。
窗外月光殘酷。
第三天，丁雲杉不見了。
「小白小白，我肚子疼，我不想去上學。」
阮蕁蕁想了會兒說，手指從他頭髮上一路摸下去，「會。」
對方也笑了，「你想要什麼？」
最後一晚，周時亦怎麼也睡不著。
刻板的少年只有一副表情，一種語調。
「華總，這回真跟往日不同了，上頭點名清查你們公司。」
沒有他的地方，我哪裡都不喜歡。
白天的時候，他就在她公司門口等她下班，這種近乎零距離的保護，讓丁雲杉徹底抓狂。
其實有說過一句話，阮蕁蕁在睡前，用很輕的聲音跟他說：「不要等我。」
「十幾年了，從沒有睡過安穩覺，我的夢想是，安安穩穩睡一覺。」
誰都沒有說愛。
他頓了頓，整個人蓄勢待發，「你呢？」
他們倆曾走過的每一條小巷。
爆料人：多，比打工容易。
丁雲杉胡亂掙扎ｍ•ｈet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m，一腳一腳朝他們踢去，有人衝過來扶住她，然後剝下她的襯衫，黑色的胸帶露了出來，挑釁似得沖後面的車比了個中指。
白錦輝打開那封信。
那個少年，
等他回過神來。
李嬸的店。
「小白小白，要開家長會了，你說老師會不會把我的漫畫給我媽看啊？」
記者白然：那當年那件事的真相是？
4月18日，北洵市華海集團豆腐渣工程案開庭審理。
車上四個男人，帶著鴨舌帽，穿著黑風衣。
熱搜上頂起一個話題，#社會，需要警醒；我們，需要安寧#
我都還沒學會告別。
三人笑成一團。
你要走了，
阮明山一笑，開門進去，「今天想吃什麼？」
桌面上有一封信。
「我親愛的女兒：
她看不清他，只能沖他晃著腦袋。
周時亦側過身，微微俯下去，然後吻上她的眼睛，輕輕吮了下，「又哭？」
誰也不知道，以後等著他們的是什麼日子。
律師來來回回好幾趟。
「喜歡。」
認識丁雲杉。
他對著玻璃倒影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弧度不夠，他還拿手推了推。
「故意殺人？」
丁雲杉被封著嘴，前面四人已經嗨了，完全顧不上她，她極力坐起來，透著後窗玻璃，看著身後那輛白色的豐田銳志。
人伏在她身上，雙手撐在她的兩邊，從她的耳側一路吻下去。
律師面露愁容，這是當他給華海當法律顧問以來，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眉頭緊鎖，畢竟是律師，條理還是清楚的，「嗯，這次比較棘手，有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一旦掌握了足夠了證據，就起訴你們。」
阮蕁蕁點點頭，心不在焉地說：「你喜歡就好。」
第二天起來的眼睛，永遠水腫。
白錦輝不笑了，「我要你們償命。」
他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床上的她。
「小白呢？」
丁雲杉推開他，「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我誰都不跟。」
兩人好像說好了，今天不告別。
拖著行李箱，淡淡的背影，然後消失在門口。
有人在她的臉頰處重重親了一下。
大雨在頭頂沖刷，徐盛其實看不清她的臉，但發現，她又瘦了，抱她的時候，沒有肉，全是骨頭。
他看她一眼，「罵誰傻子？」
昨晚上，是他們最瘋狂的一次。
周時亦心卻越來越沉，好像快要沉到海底。
白色的豐田好像瘋了一樣，朝他們衝去……
我連笑都不會了。
輿論幾乎是壓倒性的。
阮蕁蕁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阮明山已經不在了。
她沉默，一言不發，走進衛生間，洗澡，洗臉，梳頭，換好衣服，做完這一切。
「徐盛，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那人走坐回去，「大哥，還活著。」
——「我喜歡旅遊，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和事，有一個小鎮，他們經歷過災難，小鎮的頭頂上彷彿有烏雲在籠罩著他們，可他們臉上依舊笑著，活著，由此，我想為他們寫一個故事。」
在小公寓里，兩人誰也不提，隻字不提，更多的時候，話也不說，只知道做。
爆料人：嗯，當年環山北路的小區那個招標我有參与，見過方國安，也見過他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很乖，小區出了事，方國安跳樓，世人把目光都聚焦在方國安家人身上，罵的很難聽，小孩子不容易，聽說因為這件事，他兒子還得了自閉症，沒辦法上學，後來，聽說方國安的岳父帶著他們搬家了，就再也沒見過了。
……
然後看見徐盛的臉，被雨水淋濕，他渾身濕透了。
隨後，徐盛就發表了一篇長微博。
女孩低下頭，
他也終於明白了他不開燈原因。
「我知道，最近事情比較多，等這陣過去了，你想去哪兒去哪兒和圖書，我一定不纏著你，你現在聽話一點。」
歐洲小鎮。
有男人腳伸過去，踹了丁雲杉一腳，她動了動身子，嚶嚀了一聲。
華海這才猛地抬頭，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其實，她不說，阮明山都知道。
白錦輝微博粉絲數不多，起初轉發的人還不多，後來，徐盛轉發了，電競圈的幾個大神都都轉發了，然後是pot，然後是t.o，連喜歡電競的明星都轉發了……
「鴨子，過去看看她是不是悶死了，媽的，怎麼一動不動的？」
他頓了頓，「好。」
幾日後，一段公益視頻，在網上流傳。
兩兄妹至今都堅信，這不過是件小事，跟往常的每一次其實都差不多，抓進去，盤問兩句，做做樣子，然後就給他放出來，日子照過。
丁雲杉被打得整個人撞上了玻璃窗，額頭磕出了血，玻璃窗上都是血跡。
「入微博三年多，我從沒發過虛假信息，也從不關注娛樂圈八卦，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微博只發時事熱點，我以我父親的名義發誓，以下的報道全部屬實，如有半點虛假，我不得好死。」
難看死了。
今晚的晚餐特別豐盛，阮明山做了很多菜，tony被辣得只嚷嚷，「辣死我啦，辣死我啦。」
這個名字時隔四年，再次出現在《北洵日報》上。
半夜，他起來的時候，總聽見，有人在哭。
對方只要他刪除微博。
每個地方，都曾頭他出現過的身影。
爆料人：華海關係硬，在這邊沒人能處理他們，方國安也是個替死鬼，他一死，華海把所有責任往他身上一推，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這幾年不照樣紅紅火火的。可憐的是方國安的那兩個孩子了。
視頻里，是她走遍了各處，找那些遭受了豆腐渣工程的受難者拍攝的。
然後是洋洋洒洒一長篇，把華海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一條條全部清晰羅列出來。
小孩，學生，青年，老人，……
小白是怎麼回答她的？
電話掛斷了。
阮明山看她一眼，「最近還好嗎？」
她彷彿又看見一個少年。
……
更深入的進入對方身體里。
她的手在他發間穿梭，「你會結婚嗎？」
公寓已經空了。
看到後面，阮蕁蕁困了，打著哈欠說：「我先去睡了，晚安。」
記者白然：您能說一下這家企業的名字么？
好不容易，對生活充滿了期待。
記者白然：您能具體說一下，您當初是做什麼的嗎？
白錦輝跟得緊，車子怎麼繞行都甩不掉，直到開到盤山公路，他直接油門一腳踩到底，超了他們的車，然後一甩方向盤，打橫，車子停在他們正前方，直接將他們逼停下來。
記者白然：您認識方國安？
車裡男人在尖叫。
她是。
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你。
丁雲杉已經疼的快要失去了知覺。
爆料人：具體的數字我不太清楚，在我印象里，比較大的有，十幾年前的「8.12」環山北路的小區，四年前的「郿塢塌橋」，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建築物……
輿論傾向性的倒塌。
豆腐渣工程，以及那麼多的坍塌的事故，一一列舉。
記者白然：那現在你為什麼選擇站出來？
後半夜，阮蕁蕁累得昏睡了過去。
徐長城在媒體面前沒太多說，只說了一句，「兒子有點任性。」
華海頹然地靠在椅子上，閉了閉眼。
Tony睜著渾圓的眼睛看著她，咬字含糊不清，「每天都想吃。」
「我是小虎，我的夢想是長大成為一名建築師，建造一座世界上最牢固的橋樑。」
行李拖動的聲音，然後門輕輕合上。
如果你們現在還不夠清醒，那麼請你們認真看接下來的視頻：
周時亦別過頭，沒說話。
阮明山答應下來，讓和圖書母子兩在客廳玩會兒，自己進了廚房。
半個月後，華珍和華海被帶走調查，事件關注熱度持續不下，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視。
周時亦坐在沙發上，沒什麼表情。
這次，他只是淡淡嗯了聲。
怎麼都不夠，這樣怎麼能夠。
徐盛再次暴躁地摔了電話，「你有種對老子來。」
在我跟你父親之間，你選擇了後者。
「他媽的，你們快別刺|激他了，趕緊把他甩掉。」
車上下來四個人，拎著鐵棍，朝他走去。
字跡清秀，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那是誰的字跡。
好不容易，愛一場。
記者白然：油水多嗎？
徐盛衝進來的時候，房間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他安靜坐在沙發上，真的是安安靜靜，安靜到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她嚇了一大跳。
爆料人：是的，我，還有前幾天在林山爆炸中死去的宋明明，人稱明姐，都跟這家企業有過『合作』。
他也是。
他專心吻著她，「還好。」
確實是白錦輝的車。
開庭第三天，律師帶了一個消息。
誰也不說再見。
「小白小白，這個題目怎麼做？方程式怎麼列都不對呢。啊，我不要做了。」
「你叫什麼名字？」
這不長不短一個月，好像是他一個人做了一場夢，他們沒有道別，沒有說再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罵你。」眼眶微熱，眼淚在眼眶打轉，她仰著頭大笑，怕眼淚流出來，「大傻子。」
纏繞著煙霧，與青白的天，渾然一體。
長嘆一聲，讓他說一句，我喜歡你，怎麼那麼難？
過一會兒，開車的黃毛看了眼後視鏡，說：「大哥，不對勁兒，有人跟蹤我們。」
「那就好，先帶回倉庫再說。」
他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把情書塞回她的懷裡，說：「雲杉，以後不要自己給自己寫情書。」
如果說那天，雲杉的失蹤令他手足無措，那周時亦紅腫的眼睛，更讓他張惶無措。
有史以來，最瘋狂的一次，好像意識到了明天的分離，所以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去感受對方。
是怎麼開打的，丁雲杉沒看見，等她看見的時候，白錦輝被兩個人纏著，駕著，然後另外兩個人一棍棍敲在他身上。
她重新合上眼。
加上前幾天的錄音時間，華海集團上了熱搜第一。
福利院。
「貪污、受賄、侵吞國有資產，還有一條故意殺人罪。」
她走的時候，穿著那天來時的衣服，白色羽絨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小白小白，我今天上課看漫畫被老師沒收了。」
阮蕁蕁閉上眼。
「小白小白，我數學只考了59分，還差一分才及格怎麼辦？」
轉發的人越來越多。
阮明山回來的時候，tilly已經基本守在門口了。
爆料人：華海集團。中華的華，大海的海。
他從沒有用這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跟人說過話。
晚安。
白錦輝接到了幾通電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睜開眼，看著他，「真的不要等我。」
「是命運把我們推至了風口浪尖，我們想要安穩的生活。」
嘴角彎著。
不知不覺。
她微微掙了掙，「你怎麼了？」
他一個人坐在陽台，抽了一整晚的煙。
車裡的四個男人，好像磕了葯一樣興奮，有人撲過來，抓著丁雲杉的頭髮，一下一下撞在玻璃窗上，血跡越來越多，眼前模糊一片。
被喊大哥的人回頭看了眼。
隔壁鄰居女主人剛好也是中國人，叫tilly，男主人是義大利人，小孩tony，五歲。
這確實也源自於一千兩百多萬粉絲對徐盛的信任，確實，這幾年，徐盛發微博都很謹慎，只發有實施依據，並且言論觀點明確，模稜兩可、還有娛樂圈的八卦他從來不關注，幾年的累積，才積攢了大家對他的信任。
有人甩手和*圖*書一巴掌過來，「他媽的給老子躺下！」
爆料人：郿塢的事情基本是明姐在處理，橋的測量和驗收的標準后很多，像郿塢那個就是梁氏橋，一般要看橋墩、橋台、混凝土、砌體……等等很多，那座橋，我都不知道它是怎麼通過檢驗的，這個你要問相關的質監部門。
每一下，周時亦彷彿都要將她撞進自己的心裏，從此，不再出來。
就連徐長城參加活動的時候，都能被記者問及關於兒子拿他名字發誓這件事怎麼看。
徐盛抱著她，不肯鬆手，「從現在起，你跟著我，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律師搖搖頭，「拖不了關係了，你被上頭點名，這次，所有的人都盯著你，出不得一點兒差錯，光一條故意殺人罪，你就能把牢底坐穿了。」
口齒還有些含糊不清。
Tilly抱著小孩，「剁椒魚頭，你做的剁椒魚頭特別正宗，我就是在國內都沒吃過這麼正宗的。」
「還有一個消息，有人提供了這幾年幫你洗錢的賬本，並且交代了這幾年幫你犯罪的事實，這回，我是真的幫不了你了。」
徐盛抿了抿唇，「我只是想要確定一點，以防萬一，你沒事，我們才能放心，不管是我，還是小白，我們都希望你沒事。」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傻子。」
立在風中，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離開得太輕易，顯得她好像從未來過。
拍攝者是那位叫蘇盞的作者。
「沒收的好，給老師點個贊。」
她一樣嘴硬，逞強。
「那就不要做了，下次你數學還是59分，你媽打你也不要來找我。」
庭審第三天，有人來警局自首。
那一刻，丁雲杉忽然什麼都不想想了。
只有離別，才是結局。
蘇盞的微博。
可後面的白色的豐田好像完全不要命一樣，一下一下撞上去。
兩秒后，她又睜眼，「真的真的不要等我。」
「小白跟你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先來找你了。」說完，徐盛環顧了一圈，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蕁蕁呢？」
周時亦撇著頭，留一個後腦勺給他。
還沒看完，只看到第一行字，她的眼淚就落下來了。
徐盛明白了，抓了把頭髮，用力地踹了一腳茶几，「操！」
「挺好的呀，開心的不得了,學生也挺聽話。」
來人穿著樸素，背脊筆挺，把身份證遞給警員，「阮明山。」
「雲杉，不上學你就一輩子留在這裏，我去上大學了，你還在這裏。」
因為太過震驚，徐盛忘了自己來時的目的，有些緊張地看著他，「你……」
律師點點頭，「白錦輝。」
底下評論炸開了。
除此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
阮蕁蕁平躺著，他靠著。
她的雙手插.進他的頭髮里，輕輕抓了一把，仔細摸著，「你都有白頭髮了，這幾天很累？」
錄音的時間不長，五分鐘左右，爆料人聲音做了處理，與之進行對話的是《北洵日報》的記者，白然。
直到她拎著行李箱，走到門口，都沒有一句再見。
生活卻告訴他，不，你不該有期待。
對方堅持不懈，又打，徐盛不耐煩了，直接摔了電話。
然後帶著tony告別他們，小房子恢復寧靜。
「操他姥姥的，就是那個記者的車啊，黃毛，前面那條街左拐，撞死他。」
後來，發現是她。
華海忽然有些頹然地坐下去，脫力道：「你幫我算算，我如果托關係的話，最多判多少年。」
記者白然：環山北路的小區，我記得當時有個工程師叫方國安是么？從華海的頂樓跳下來，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幾日後，一段錄音在微博上轉瘋了。
「不用擔心，雲杉，老師肯定會把你的漫畫給你媽看的。」
周時亦起身，洗了個澡，坐在陽台，抽了兩包煙。
蒸著熱氣的包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