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才……不是。」女生紅了紅臉，輕聲說：「他們一定很相愛。」
有一對情侶站在路邊，女生抹了抹眼淚，男生蹙眉，「你哭什麼？」
他放心地倒回去，「我也是，老頭拚命催，再催我他媽出家當太監，讓他斷子絕孫。」
大包似乎也談了女朋友，整天忙著約會。
「走了一圈。」
周末。
周時靜走過去拉開窗帘，月光灑進來，又打開窗戶，叫了一聲，「十一。」
他們該怎樣致意？
不等女孩說什麼，周時亦率先開口，「對不起，我姐可能沒跟你說清楚，我暫時沒有談女朋友的打算，哦，以後也不會有。」
什麼？
現在是不敢。
所及之處，碰見的每一個人，都好像你。
徐盛用力點著頭，「對！」
有人在擁抱，有人在親吻。
徐盛不肯挪窩，yer走過去，連哄帶騙的，「想喝回家我陪你喝啊，深海炸彈好不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回國的飛機，有些事，背負了太久，我需要交代，給你，給你母親，給所有人。
徐盛也消失了，誰也沒見過他。
周時亦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女生，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去哪兒了？」
沖他笑，一直笑。
他甚至連夜買了機票飛過去，迎接他的是大門緊閉。
連空氣中，都是濃烈的酒味。
兩人窩在周時亦的新家裡，閉門閉窗，窗帘緊閉，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兩人坐在沙發上。
以眼淚？
……
徐盛點點頭，半夢半醒從沙發上爬起來，yer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架著他的手往外拖。
Yer捂著鼻子，沒好https://m.hetubook.com.com氣道：「你爸讓我來接你回去，你以為我願意來？」
他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身邊鶯鶯燕燕不斷，他隻字不提丁雲杉。
穿著白色羽絨服，身上挎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手裡握著相機。
善惡是環環相扣的。
他拎著鑰匙，按下樓層。
女孩眼睛澄澈，震驚地看著他。
「對，我看見了。」男生轉過頭去，拍了下她的頭，「還是你也想接吻？」
女生愣住。
你們都是勇敢的人。
他徑自來到停車場，取了車，往一處飛駛。
來了兩個人。
每一步，他都在斟酌。
女孩子盯著他看一會，然後哭著跑開了。
鏡頭對著他，
周時亦糾正他，其實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出家當和尚，不是當太監。」
星星火光，在指尖明明滅滅。
徐盛眯著眼，周時亦一動沒動，不用猜都知道，來人是誰。
昏暗中，不知是誰站起身，踢到了酒瓶，然後一陣瓶瓶罐罐「叮鈴哐當」的聲音。
人手夾著一隻煙。
地上都是空酒瓶。
判決如下：……涉嫌教唆殺人，侵吞國有資產，受賄，貪污，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白錦輝的葬禮很簡單，報社的同事，周時亦，丁雲杉，徐盛，大包，籠籠統統不過幾個人。
數字在變化。
腦子恢復清醒，漸漸清明起來。
白錦輝葬禮，她沒回來。
阮明山入獄第一個月，她沒回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呢？」
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規定，判決如下：
周時亦在沙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坐下，她沒有回來。
Yer點點頭，「你想喝多少喝多少，快點起來。」
或許，於你們而言，只是路人的緣分。
他站起來，直接拉開門，沖了出去。
廣場上好像靜止了。
北洵迎來第一場雪，她還沒回來。
「你準備這樣的日子過多久？」
再重逢。
兩人立在雪地里，輕輕相擁。
身邊空出一個位置，周時亦揉著太陽穴倒了下去，喝了一夜的酒，腦子昏昏沉沉，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手撐在額頭。
他有些脫力地靠在牆上，彎著腰，手撐著膝蓋。
大概是喝了酒，徐盛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燈忽然被人打開，有人開門進來。
周時亦沒事人一樣躺在沙發上，淡淡嗯了聲。
空氣凝結了。
還有一個，徐盛翻了個白眼，躺回去，「你怎麼來了。」
周時亦驅車前往周時靜給他的地址。
嘿，你聽說了嗎？
你跟華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沒想到能從你嘴裏說出那些話，我很震撼。
櫥窗外，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人來人往，人群川流不息。
委託代理人顧兆斌，北洵市衡然律師事務所律師。
他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甚至有點懶於應付，敷衍地：「哦。」
地上、樹上、車上、屋頂上到處都有積雪。
但，於他們而言，這卻是一生的緣分。
那人穿著白色羽絨服，手裡托著相機，站在櫥窗前，微微彎著腰，看不見臉，相機擋住了大半張臉。
再次見到徐盛已經是一個月後，11月初，北洵又步入了冬天。
黑暗中，徐盛眼睛是紅的，「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無論曾經和-圖-書歷過多少離別，愛情，終將為你們畫上句點。
徐盛不信，那眼睛瞟她，「真的假的？」
被告人華珍，女，漢族，北洵市北海區人，個體戶，住銀豐苑小區8區2號樓。
她有點弔兒郎當地沖他揮揮相機，隔著玻璃窗，沖他做口型，「笑一下。」
被告人阮明山，……涉嫌洗黑錢，念其認罪態度良好，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我愛你。
女孩已經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停好車，走進去，女孩撥了撥頭髮，低下頭，嬌羞地不敢看他。
「七年前，後巷。」
11月寒夜，窗外有風灌進來，周時亦腦子頓時清醒了一些。
周時亦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自己也是渾渾噩噩的。
我給你留了一張銀行.卡，在你房間第二個抽屜里，不多，你放心，那些錢是我後來攢的，乾乾淨淨。
她率先開了口，笑得毫不在意，「我回來了。」
好像從未來過。
他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下樓。
周時亦沒什麼力氣，整個人頹然地躺在沙發上，手撐著額頭，臉色掩蓋不住的疲倦，他淡淡嗯了聲，聲音聽上去極其慵懶，「什麼？」
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想要來這裏。
他們停下來。
Yer無奈地搖搖頭，「不用了，我要把他安全送回家。」
愛情，就是不管你走到哪兒，走多遠，只有在他身邊，才是終點。
她拿下相機，露出另外半張臉。
你本性不壞，還記得要善良，堅持正義，這樣就夠了。
你，要什麼才回家？
「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
「你姐夫醫院的院長女兒這周剛回國，替你約了，這周末去見見，人很漂亮https://m.hetubook.com.com，也很實在，你應該開拓開拓自己的視野，多交朋友對你自己有好處。」
隔壁坐著一個中國女人，抱著個小男孩，告訴他，
徐盛用力拍了拍胸脯，「他媽的，死的是我，她記我一輩子，總比現在這樣好。」
我親愛的女兒：
一個是周時靜。
徐盛迷迷糊糊點頭，「哦哦哦。」
他們依舊在做著自己事。
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周時亦有點不耐煩，翻了個身，「不知道。」
華海的案子前前後後審了半年有餘。
父親阮明山
終於來到她面前。
周時靜無奈地撇他一眼，留下地址和號碼，就率先離開了，轉身對yer說，「要等你么？」
唯一不失敗的，大概就是教出了你。
房間內都是酒味，還有煙味。
還有卧室里，那些糾纏過的痕迹。
漫天飛雪，
「蕁蕁啊，她搬走了。」
所有人都停下來，回過頭。
一層一層升上去。
……
彷彿從未離開。
眼含熱淚。
周時亦朝她一步步走去，不敢走太快，不敢走太慢。
道路兩旁的街景在不斷後退，霓虹燈閃爍，好像一隻只撲火的飛蛾。
以沉默？
……
徐盛躺在另一張沙發上。
所以我回來了。
起初是不想。
「啪——」
周時亦低下頭，忽然笑了。
打開門，一切如常，一切未變。
徐盛側過身，「不願意來就滾，你當我願意看見你？」
他臉上沒有表情。
一、被告人華海犯故意殺人罪、侵吞國有資產，受賄，貪污，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不知道在看什麼。
下一秒，嘴唇似乎被人封住。
瘦了，黑了。
周時靜看
和圖書了眼徐盛，點點頭，走了。
簡單操辦完，葬禮的第二天，丁雲杉帶著白錦輝的骨灰回了雅江。
阮明山給了他一個地址，歐洲一個小鎮。
快門按了好幾下。
身後是滿天飛舞的白雪，她站在雪地里。
阮明山剛入獄的時候，他去看過他。
「他們在接吻。」
我在時光里聽過你。
……
男生捧住她的臉，有點不耐煩道，「你媽沒教過你接吻要認真嗎？」
房間內，靜了會兒，沒聲音，徐盛用力支撐著身體，「你姐不催你結婚啊？」
不管是你還是他。
那套小公寓他再也沒去過。
10月初，法院的判決書下來：
被告人華海，男，漢族，北洵市北海區人，個體戶，住銀豐苑小區9區1號樓。
還好，沒讓他等太久。
時光。
車子停在以前的公寓樓下。
大門被人關上，徐盛走了。
他張開雙臂，把她擁入懷裡。
……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故事，卻在內心裡由衷地為他們祝福。
望向假山池旁的那雙人。
千萬不要因為別人的惡意而掐斷了善意。
總覺得這房子里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好像只要一開門，一開鎖，一走進去，她就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等他給她做飯。
他坐起來，靠著沙發，揉了會太陽穴。
她搬走後，他就也搬走了，一直沒回來過。
「十一，你知道么？」
一室寂靜。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點，誰也沒來過，誰也沒離開。
周時亦搬了新家。
外面就是人民廣場。
「催啊，催命一樣催。」
我這一生很失敗。
空中飛舞著柳絮一般的雪，天地都被暈染成白茫茫一片。
故事沒有終止，就如此刻廣場上的行人。
他甚至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