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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嶼笑著推回給她。

何況，林向嶼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他對許然然的心思。

他的字龍飛鳳舞，就像他的人，永遠生機勃勃。

胡桃失笑，將桌面擦乾淨：「不是長得好看就會受歡迎，」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側過頭看去，林向嶼正在同許然然一起收錢，他同她說話時會微微彎腰。胡桃飛快地回過頭，恍惚間像是在自言自語，「大姐姐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大姐姐呀。」

「要是不介意的話，」一旁的許然然忽然開口，「我讓媽媽做麻辣燙給你們吃。」

「我錯了錯了！好好吃飯！來來來，大家一起干一杯！」

胡桃每天三次往學校收發室跑，終於在寒風中收到那張「挂號加急」明信片。故宮的城牆外，桃花灼灼，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林向嶼在明信片上寫道：但願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願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感動；但願你以後每一個夢，不會一場空。

胡桃有些心不在焉，強打著精神：「不用啦，正好想去逛逛街，快到春天了，買幾條裙子。」

林向嶼看來不是第一次光臨，他笑著同許媽媽打過招呼，挽起袖子走到鍋邊：「阿姨，你去歇一會兒吧，我來就好。」

林向嶼挑挑眉，笑吟吟地看著許成和-圖-書：「我怎麼就免了？我祝大家心想事成。」

「還好，就是太累了吧。」許然然搖頭。

過了十二月，林向嶼和許然然都入選了全國奧林匹克競賽的決賽，地點在北京。

胡桃這才知道，原來許然然的家境窘迫。她母親在小學門口擺攤賣麻辣燙，父親在工地搬磚幹活，平時許然然也會幫著母親去街上賣小吃。

難怪林向嶼喜歡她，溫柔、美麗、聰明、懂事，她樣樣都佔了。

「什麼時候開始聽王菲了？」回到教室，胡桃欣喜地問林向嶼，在心中揣測是不是因為自己，讓他有了一樣的喜好。

許媽媽的麻辣燙很快就端上來了，一清二白三紅四綠，讓幾個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等真的和林向嶼在十字路口分手后，胡桃又開始後悔，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意思，有什麼必要較勁呢？

胡桃哭笑不得：「明信片而已。」

做不成情人，她仍然是他最好的朋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不是嗎？

胡桃哭笑不得：「那就……熱愛生活？」

白冬遠頓了一下，看了胡桃一眼，回過頭沒再多問什麼。

「不敢，」林向嶼依然語氣誠懇，「我怕手疼。」

「找打啊？」林向嶼揚起手，作勢要揍他和_圖_書。

胡桃眨眨眼睛：「秘密。」

林向嶼探過身子，看了看自己在明信片上寫的話，聳聳肩：「本來想寫天天開心，被然然制止了，說女孩子喜歡文藝一點的，我就只好抄歌詞嘍。」

胡桃裝作沒有看到林向嶼停留在許然然身上的目光，只是開口說：「要不然這樣吧，等高考結束，我們再一起去唱歌，現在你們三個好學生，就先回家做作業吧。」

「我沒有騙你，」胡桃輕輕笑，對女孩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要替我保密哦。」

「那家味道不行，」林向嶼語氣誠懇，「掌門大廚是我家廚師的小徒弟，我請你去我家吃。」

他對許然然的稱呼，也已經從「許同學」變成了「然然」。

「不知道，不想看到我唄。」胡桃聳聳肩，她忽然發現，雖然同胡琳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她了。

許成在一旁大笑：「哈哈哈，向嶼你這是害羞了嗎？」

這次不僅是胡桃，連白冬遠都有些詫異。

女孩子繼續認真地說：「我要是像姐姐一樣好看就好了，我喜歡的人就能喜歡上我了。」

林向嶼轉過頭問：「伯父沒事吧？」

下一個輪到胡桃，她垂眼想了想：「那就祝大家……心想事成？」

許hｔｔｐs://wｗｗ•hｅｔｕboｏk.ｃoｍ.ｃom然然母親的小攤開在實驗小學的門口，因為是公立學校，學生大多都是自己回家，三五成群的學生在小攤上吃麻辣燙，桌子上擺滿了湯湯水水。許然然說，這些都是熟面孔，誰喜歡吃藕片誰喜歡吃豆皮，許媽媽記得一清二楚。

一直忙到學校里的小學生都放學走光了，胡桃他們才又幫著許媽媽把攤子給拆掉，桌子凳子收起來。凳子腿上黑黢黢的全是污漬，握在手上油膩得很，許然然走到胡桃邊上，過意不去地對她說：「我來吧。」

許然然和胡桃的關係算不上好，大概是沒有眼緣，始終做不成朋友。胡桃捫心自問過，如果沒有林向嶼，自己會不會和許然然做朋友。答案是否定的。她沒有辦法親近那些看起來就很美好的事物，因為只會顯得自己更加狼狽。

林向嶼競賽得了一等獎，一時之間被各大高校看中，承諾給他保送資格。許然然成績也相當不錯，全國二等獎，會有高考加分。

胡桃覺得他的笑容無比刺眼，再低頭看看手中的明信片，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祝祝祝——祝我們都高考成功！林向嶼就免了，一邊兒去。」

許成被林向嶼氣得牙痒痒：「我真的很煩你們這群有錢人！我告訴你林向https://m.hetubook.com.com嶼，我可是個有骨氣的！敢不敢拿錢把我給砸死了？」

有一些秘密，就讓它埋在心底，釀成酒，化作風，落為雨，成為一個年少的夢。

她學習很用功，每天清晨五點起來，和母親一起準備好今天的食材，給父親做好盒飯，然後在老舊的居民屋外背單詞。

大家都舉起豆奶瓶，「哐當」一聲，在空中相聚。

「這事必須請客啊！」許成搖頭晃腦，「我們要去喜來登！」

「嗯，」胡桃淡淡地點點頭，「她現在在九中。」

許然然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你們不要嫌棄，乾淨衛生的。」

小女孩不相信一般睜大了眼睛：「你騙我。」

「你倆詞一樣，不算，換一個。」

「這可是我第一次寫明信片，不準丟掉！」

胡桃坐在他們對面，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多餘的。

冬天的時候，許然然說，沒有熱水，都是用冷水洗臉，手被凍得全是凍瘡。

許媽媽可不許：「你和然然取得了好成績，我也只能請你們吃這個了。」

林向嶼打電話來給胡桃說：「我給你寫了明信片，寄了挂號加急。」

吃過麻辣燙后許媽媽生意正好好起來，幾個人就順便幫忙招呼客人。小孩子們一邊聊著天一邊探過頭來對胡桃說：「大姐姐你真好看。」

和_圖_書許成和許然然都從未聽說胡桃有妹妹，他饒有興趣地問胡桃：「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九中不是和你家反方向了嗎？怎麼不來一中，跑那麼遠？」

「不過也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常常你們叫我一起出去玩，我都不能赴約，抱歉。」許然然微笑著說。

胡桃跟著林向嶼一起待久了，口味也漸漸和他相似，她跟著他嗜辣。許然然吃得清淡，連鹽都不用加，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見林向嶼的豆奶喝光了，許然然把自己未動的那瓶推給他：「還是溫熱的。」

胡桃笑：「謝謝你。」

這時候白冬遠探過頭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許然然和母親一起回家，林向嶼自然而然地走到胡桃身邊，將書包甩在身後：「走啦，送你回去。」

許成還想說什麼，白冬遠瞟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你等會兒可別說『笑口常開』這種讓人笑掉大牙的詞。」

許然然去燙筷子，又在一旁的小賣部里買來五瓶豆奶，林向嶼忽然想起來：「胡桃，你家小公主好像就是實驗小學畢業的？」

和北京的明信片一起來的，還有最後的奧賽成績。

收拾完東西，許成提議一起去KTV里唱歌，許然然猶豫了一下，有些沮喪地說：「下次可以嗎？最近爸爸身體不舒服，我想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