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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時有風

作者:綠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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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2012年,那些年 3

第十二章 2012年,那些年

3

「那個丫頭運氣真的太不好,」老蔣搖搖頭,「她媽媽去世后,她家裡一個親戚都不肯要她,最後還是跟著繼父過。十七八歲的孩子,哪裡經得起這種打擊,她後來能夠站起來,我覺得已經很了不起了。」
林向嶼客氣地笑笑,把試卷接過來:「我們正好沒事,要不幫您批點試卷吧。」
而那時候覺得好小好小的世界,長大了才發現,它其實大得浩瀚無邊。
程可欣笑了笑:「有一次我證件落在食堂了,你撿到了還給我。之後我就一直很寶貴這個學生證,畢業之後鎖箱子里,也是昨天想起來才翻出來的。」
老蔣笑笑:「那麼多年前的事了。」
過了些日子,許母天天催著,林向嶼只好抽出時間,陪程可欣回了一趟高中學校。
林向嶼說道,從她背後給伸手扶著她坐上去。林向嶼這天穿了一件印著恐龍怪獸的https://m.hetubook.com.com套頭衫,加簡單的牛仔褲,也輕而易舉地爬了上去,和程可欣並肩坐著,看起來和普通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看見他桌邊一摞厚厚的試卷,林向嶼問:「批試卷呢?」
「哪需要啊,你們過來,聊聊天就好。」老蔣說。
繞過學校裏面的花壇,就是教學樓。教學樓的變化倒不大,只是在一旁新修了一棟樓,作為高中部。兩個人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從當初上課的教室走過去,去走廊最裡面的辦公室找老蔣。
程可欣也自告奮勇,兩個人就把試卷分成兩摞,拿著筆改起來。一邊批,一邊和老蔣聊天。
老蔣話中有話,林向嶼和程可欣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告訴他這是個誤會,因為刨根究底,這又並不是誤會,許母讓他們見面,說是交朋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是相https://m.hetubook.com.com親,奔著結婚去的。
進了學校,林向嶼說:「你居然還留著。」
老蔣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蓋碗茶,說:「真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是你們兩個來看我。」
老蔣一愣:「林向嶼?」
學校大門重新裝修過,看上去金碧輝煌,題著「鵬程萬里」四個大字,氣勢磅礴。林向嶼和程可欣還沒來得及感嘆,學校保安就出來把他們攔下,問他們:「上課時間,閑雜人等不能進入。」
「我不行,但是林向嶼肯定行啊,」程可欣連忙擺手,指了指林向嶼,「高考全省前十呢。」
是誰呢?他明明知道,卻沒有勇氣承認。
「那當然了,」老蔣揚揚得意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你們這些學生的小動作,我們老師其實都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不犯大錯,沒做什麼出軌的事,我們都也就裝作不知道了,誰www.hetubook•com•com沒青春過呢!」
林向嶼開心地笑:「您竟然還記得我!」
「證件呢?」
「沒關係嘛,一邊聊一邊看,閱點選擇題還是不成問題的。」
程可欣也懂事,沒有再問。他們陪著老蔣說了說當初班上大家的近況,提到胡桃,林向嶼說:「挺好的,也在當老師。」
「小心。」
「嗯,」林向嶼低下頭,淡淡地說,「她對得起自己就好。」
「果然還是校園時光最美好了。」
林向嶼欲言又止:「你真是……」
老蔣一邊說著,一邊推開辦公室的門,把他們帶進去。一個辦公室四個人,老蔣的桌子最整齊,用一個茶葉盒來裝筆,還是當年林向嶼他們那屆畢業時候湊錢買來送給他的。
程可欣無比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老蔣繼續笑眯眯地說:「小丫頭,你當年就喜歡他吧?上課還對著人家背影畫素描,別以為我和_圖_書不知道啊。」
操場徹底修整了一番,原本全是泥沙的跑道也鋪上了乾淨整潔的塑膠路。籃球場對面的雙杠換了新的,位置卻還沒有變。程可欣很是開心,小跑上去,試著想要爬上去。
程可欣試著解釋:「我們……」
林向嶼語塞,轉過頭去看程可欣,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從挎包里拿出當年的證件照,笑眯眯地遞給保安。
「以前每次上體育課我都坐在這裏偷偷看你,」程可欣說,「喏,你看,這個位置多好,一眼就能看到籃球場,但是別人又不會覺得其實你在看籃球場。」
「你是?程可欣吧?」老蔣說。
「現在管這麼嚴了啊?」林向嶼疑惑地說,「我們是校友,回來看看。」
程可欣好奇地問:「蔣老,那你年輕時候喜歡過什麼人沒有?」
聊了一會兒,老蔣家中還有事,先離開了。林向嶼和程可欣便繼續逛校園,當年覺得好大hetubook•com.com好大的學校,如今看起來,原來是這樣小。
「是我!」程可欣點頭。
「那時候喜歡一個人最單純了,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就夠了,只要他開心,就算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也覺得好幸福。後來長大以後,感情就變得複雜了,喜歡一個人,想要佔有他,想要他只喜歡自己,彼此折磨,好像才能夠證明愛得深……」
「是啊,剛剛期中考完,」老蔣說著,抽出一張給他們看,「要現在讓你們來做,還能拿幾分?」
說著說著,程可欣自嘲地笑,甩甩手,伸了個懶腰。
沒想到偏偏這麼巧,有人拿著公文包從辦公室走出來,三個人打了個照面,林向嶼笑著說:「蔣老,您真是一點沒有變,十年如一日。」
「你們個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怎麼會不記得!」
程可欣說話的時候睫毛微微顫動,卻說得輕描淡寫,那一刻的神態,林向嶼覺得十分熟悉,像極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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