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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忽已暮

作者:綠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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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07

第十章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07

收到Offer之後,我也拒絕了亞馬遜的面試,發完郵件后我才悶悶地想,我同西雅圖這座城市,大概真的很沒有緣分。兩次準備出行,第一次趙一玫同南山分手,第二次,我和江海遇上車禍。
想到顧辛烈,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我蜷曲在地上,難受到想吐。
是何惜惜從他Facebook的相冊里找到的,是他在亞利桑那州的大峽谷拍攝的。日落時分,他坐在紅土的山坡上,雙腿分開,兩手閑閑地搭在膝蓋上,棒球帽反扣,對著鏡頭痞氣地笑。
我現在有了不得不留在美國的原因。
與此同時,何惜惜的簽證也即將過期,她也已經放棄了留下來的打算,已經買好不久后回國的機票。她現在每天都在照顧我,我也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陳朔的照片。
「你鎮和圖書不住他,」我想了想說,「趙一玫說不定可以。」
這五天來,我根本沒有胃口吃東西,每天靠著輸葡萄糖過活,整個人都十分虛弱。好不容易被顧辛烈每天晚上夜宵伺候著長起來的小肚腩,一下子消減下去。
三天後,江海的生命體征漸漸穩定,大大小小的手術做了無數。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醫生告訴我們,最危險的時期已經過去了,但不能保證死亡的幾率降低為零。我們通知了江海的父母,可是因為還要辦理簽證,他們並不能及時趕到。
我覺得她依然恨我,只是這恨里,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不甘心、嫉妒或者是惡毒,她只是恨我,恨我置江海于這般境界,恨我沒有將她的心上人好好相待。
田夏天沒說話,我坐在病床上:「我是。」
每次田和-圖-書夏天走後,我都會慢慢地將那盤蘋果吃完,這些天,我流的淚太多,整個人都快麻木了,唯獨心還是會痛,被人鞭笞一樣痛。
所以,我又巴不得再晚一點見他。
哪怕他失憶了、殘了、癱瘓了,哪怕他不能再醒過來。
我知道我必須回波士頓一趟,除去主觀的因素,我的身外之物全部都在那裡。美國的醫療費簡直高得嚇人,肇事方也在醫院暈迷著,關於賠償的問題目前也沒辦法說。雖然事故是對方的全責,醫療費等費用肯定由保險公司全賠,但最初救急的費用還得先自己墊付。江海的父母從國內打來一大筆錢,但手續處理需要七個工作日,我的信用卡額度根本不夠刷。
為了方便照顧我,何惜惜在醫院住了下來。其實此時我的腿傷已無大礙,只是手臂纏上和*圖*書石膏,有些不方便。我的背脊和腰部的傷留下的後遺症只是不能長期久坐,醫生說多運動運動,慢慢都會好起來。
何惜惜笑了笑,說她也這樣想。
兩天後我出了院,先搬去何惜惜住的酒店。然後準備在舊金山找房子,我的東西全部留在了波士頓,還好身上有張信用卡。
田夏天畢業后在舊金山找到一份會計的工作,等江海度過了最初的危險期后,她就回去工作了,每天下班後來醫院待一會兒。江海的病房不允許每天探視,很多時候,田夏天只是來我的病房裡坐坐。我們之間的關係十分奇怪,聊天也沒法聊起來,我床頭擺了一大摞醫學方面的書,我埋頭看書,她也在做自己的事情。
我不住地點頭,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江海平安就好。
最後還是田夏天從江海和*圖*書的錢包里找到他的銀行卡交給我,上面一大團黑色的血跡,我拿著他的銀行卡也不知道怎麼辦,塞進ATM機里,先試了他的生日,密碼錯誤,這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江海絕對不會是那種把自己的生日設為密碼的人。
我心中有愧,只剩下哽咽。
他一看就是天之驕子,呼風喚雨慣了的人。
醫生問:「誰是病人家屬?」
他有權知道我為什麼會和江海在一起,有權知道事故究竟是怎樣發生的,有權知道我的傷勢和我的想法。
她母親在電話里對我說:「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江海就拜託你照顧了。」
然後我想了想,抱著「隨便吧」的想法,試了試自己的銀行卡密碼,沒想到居然對了。
他英文說得很快,很多專業名詞我並不能完全聽清楚,好在這幾天我一直在看與醫學相關的書m.hetubook.com.com籍,他的話,我能懂個大概。
我渴望見他,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她每次離開之前,會給我削一個蘋果,分好放在盤子里,然後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
我收到英特爾的Offer,我在郵件中如實告訴了他們我的情況,對方立刻向我表達了關心,並且告訴我會給我保留職位,直到我身體康復。
只要他還活著。
其實按照我原本的計劃,我會選擇拒絕這個Offer或者是申請派遣回他們在上海的分公司。可是沒有想到,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我啼笑皆非,因為我的密碼,就是自己的生日。
醫生嚴肅地告訴我,就算是無性命之憂,後續的康復也十分艱難。他顱內有血塊堆積,中樞神經也已經被浸透,器官受損嚴重。他有過許多類似病歷的治療經驗,建議不要輕易喚醒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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