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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花向晚

作者:蘇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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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夏日意盡,流年未忘——易雲初的獨舞

番外 夏日意盡,流年未忘
——易雲初的獨舞

不過異地的話,照樣可以聯繫。
就算很久以後回想起來,她也記得那時的林修指關節泛白,幾乎氣得發抖又硬是克制怒氣的樣子。
她卻很是無措。葉念從她身後探過身來,瞟了那一紙洋洋洒洒的讚美一眼,低聲笑問:「要不要我來當傳信的?這人還和我是一個班的呢。」
如果沒有他的話。
她拿出手機給林修發簡訊:你要出國讀碩士,可是你女朋友願意你去嗎?
第一次見時,他低著頭翻看點名冊,睫毛細長,鼻樑挺直,還是很俊美的少年。她為他點到自己名字時投來那一瞥迅速低頭,臉蛋泛紅。她遲到了,站在門口不太歉疚地微笑,那樣肆意而張揚的青春。
第一次收到情書,落款人是年級里出名的才子。
很多人都說,葉和圖書念看上去既傲慢又清高。可她卻覺得,她們會很合得來。
高考之後,她決定向林修表白。
葉念眨了一下眼睛,眼裡微微彎出點笑意來:
因為離得近,她是那樣清晰地看見,葉念的眼珠是淺咖啡色的,在白暫皮膚的襯托下,有點無機質的別透清澈。葉念大大咧咧地在紙上批註上「已閱」,跑出兩步又回過頭朝她笑:「保證完成任務。」
他微微皺起了眉,她手上的筆輕輕滑落在桌面,她微笑著。
南方城市的夏天,陽光通透而灼熱,她看著落地玻璃窗映出的兩個人的身影,汽車飛馳過路面激起的細細的金色的灰塵,玻璃門旋開,兩個穿著附近名聲極差的高中的校服的男女學生相攜而出,她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表白卻變hetubook.com.com成了:「葉念!」
拍照的時候,有人說起學期末的精英獎學金。葉念說,她又不是小學生,早不在乎這些獎項了。她卻想,如果她能夠得到獎學盒,大概可以讓這三年過得稍微輕鬆一點。
「好啊。」
林修給她端茶水過來,看見她手上的照片,也注意到她瞬間尷尬而歉然的神情,只是朝她笑了了笑:「原來這照片是夾在書里了。」
這是她在高中時期最後次見到葉念。
這是女孩子慣用的小手段。其實她也不知道林修有沒有女朋友。
他看著照片上的人,還能叫出那些昔日同窗的名字來。這些人和事是他們共同的回憶,彷彿回到少年時代一般,她滿心歡喜。卻聽見他的語氣陡然放輕,道:「這是葉念。hetubook.com.com
大四畢業之前,她選擇了出國繼續深造。林修已然回國,從家裡搬出來那天,她也去幫忙。整整大箱的書。她彎下腰幫忙整理,卻見從書頁里掉出一張照片來。背景是母校那棵已愈百年的老槐樹,幾個臉龐青澀稚嫩的學生站在那裡,對著相機鏡頭微笑。
第一次見到他,在流火九月。她趴在會議桌上,看著他低頭翻看點名冊,睫毛長長地垂下來,鼻樑到下巴的線條流利得叫人驚嘆。忽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所有人下意識地朝門外看去,站在門口的女孩子笑得露出頰邊淺淺的笑窩:「對不起,我遲到了。」
她站在葉念邊上葉念站在林修身邊,他們互相看不見彼此的表情,而那時的模樣卻被定格在這一剎那。
第一次,他們www•hetubook.com.com站在相機鏡頭前面。起因是學生會的網站上需要兒張合影。
大三那年夏天,她在個年代久遠而底蘊深厚的城市實習,在盛夏里走過占老的小巷,聽見那家小音像店裡放了一首老歌《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足那種溫柔冉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她去了英國他在國內,隔著太平洋和白令海峽。
林修、易雲初、葉念,他和她和她。
她被嚇了跳,忙道:「那你幫我把這個還給他,我是無意中撿到的。」
可是最後也沒有等來她想要的回答,林修回復說:她的確不願意。
她每周給他發郵件,細細地寫她初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www.hetubook.com.com時的不安和忐忑;她在茶餐廳打工認識的新朋友;她晚上經過滑鐵盧橋下,那輪倒映在湖中的極白極亮的月影和湖畔梧桐樹頂斑駁而清晰的疤痕……
她站在葉念旁邊,葉念站在林修身邊,他們互相看不見彼此的表情。
她最後還是沒能向林修說出那句話。
她突然在灼熱的天氣里冷到骨子裡,總覺得自己是受了委屈,為什麼她來得這樣早,依舊會被人搶先了去?
《十年》被循環播放,她蹲在地上,哭得喘不過氣來。
林修、易雲初、葉念,構成了他和她和她。
葉念聞聲回頭,垂在臉頰邊的黑髮在轉頭之時微微拂動,眼珠依舊是淺咖啡色的,卻再不復當初無機質的剔透清澈。這個葉念,已是陌生至極。
也不知聽誰說過,愛的背面不是恨,而足淡漠。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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