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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驕2:劍拔駑張

作者: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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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事業 一

第六章 新事業

一提起「新事業」三個字,葉春好的身體忽然充滿了力量——她喜歡財富,喜歡權力,喜歡同這社會上的大資本家們交往周旋,喜歡做出一番成績。

林勝男聽了,感覺這話有點古怪,然而心裏也有一點竊喜。林子楓平素是不許她和男學生交往的,今晚她和雷大帥談了許久,其實也有一點負罪感,因為雷大帥終究也是個異性。現在看哥哥的意思,自己和雷大帥談一談是沒有關係的,那麼先前的負罪感,也可以消除掉了。
說完這話,她轉身走了出去,並把房門帶了上,他愛陰陽怪氣地反思,就讓他反思去!
「那……」她猶豫著又問,「你在想她嗎?」
雷督理知道她的健康無大礙,就又不理她了。及至到了家,葉春好在卧室里忙忙碌碌地鋪床展被,又主動地為雷督理放好了洗澡水,然而雷督理始終是不肯上樓。於是她胸中像噎了塊石頭一樣,胃部又難受起來了。尋覓著下了樓,她在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裡,找到了他。
雷督理轉向前方:「你身體不舒服,早些休息去吧。」
世上有林勝男這樣正快樂著的,也就有葉春好那樣不快樂的——雷督理這一路上對她都是不冷不熱,臨到家時,他像是忍不住了,忽然問了她一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小蘭芳唱過了這一出《貴妃醉酒》,又帶著戲妝下了台來,專門地向雷督理行禮致意。林勝男看那小蘭芳雖然是個男子,卻對著雷督理一蹲身,請了個女子式的安,說起話來也是鶯聲嚦嚦,有種羞羞怯怯的女兒態,就覺得有趣,笑眯眯地只是盯著他看——看了片刻,她偶爾地一扭頭,依稀看見周圍站著的人中,閃過了個女子的身影,彷彿是大帥的太太——不過也不確定。
兩人竊竊私語了好一陣子,漸漸沉默下來。片刻過後,雷督理https://www.hetubook.com.com扭頭問她:「怎麼不說話了?聽出好兒來了?」
汽車停到了林宅門口,林勝男依然抱著那頂軍帽,垂頭溜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軍帽放在床上,她先按照平日的習慣洗漱更衣,然後只留了床頭一盞小壁燈照明,自己靠著床頭半躺半坐了,將那軍帽高高地拋著玩。忽然一下子沒接住,那軍帽直接扣到了她的臉上,她嗅到了一點淡淡的香氣。
林子楓不屑一顧:「他又不是沒有帽子戴。」
「挺好看的,就是中間有一段,那個老旦總是唱,唱個沒完。」
雷督理抬起一隻手,沒出聲,但白雪峰像個鬼魅一樣,忽然就又出現在了他身後:「大帥有什麼吩咐?」
雷督理這時把小蘭芳打發走了,對著葉春好也沒個稱呼,直接就問:「嘉田呢?」
就在這時,雷督理一拍她的膝蓋:「好,這傢伙可算唱完了。」
雷督理摸了摸她的手,手一直攥著拳頭縮在洋裝袖子里,確實是暖和的,不但暖和,甚至還有點汗津津。摸過了手,他又摸了摸她的臉蛋和耳朵,臉蛋和耳朵可就冰涼了,於是他拿起自己先前扔在沙發一角的灰呢子軍帽,扣到了她的頭上:「給你擋擋風吧!」
雷督理走後,張宅又熱鬧了一陣子,直到午夜時分,賓客才絡繹地散了。
林勝男搖搖頭:「不是的,我看台上那個老旦唱個不停,好像很有味兒似的,大概是很值得一聽,就沒有敢說話,怕擾了您。」
林勝男所看到的人影,確實是葉春好。
雷督理承認他這句話是實情——他是一步登天,也相當於是窮人乍富,當然富也https://m.hetubook.com.com富得沒體統、不體面。他抬頭看了張嘉田一眼,而張嘉田抓住了這一眼,笑眯眯地又向他說了一車的好話。
他問的是她的身體,她便答道:「我吐了一次,現在舒服多了,沒什麼事情。」
雷督理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想她,我是在反思。」
葉春好答道:「不知道。」然後她向後看了看,又笑道,「也不是人人都愛看戲,他是不是陪著那些人在哪裡消遣呢?」
這時白雪峰悄悄走了上來,給雷督理加了一件披風,雷督理又問林勝男:「你冷不冷?」
林勝男正抱著軍帽聽雷督理和小蘭芳說話,葉春好忽然出現,倒是讓她一驚,以至於下意識地站起來,像個小學生似的向她一鞠躬:「太太您好。」
雷督理腳步不停,沉著臉說話:「我以為你把我忘了,原來你還知道你家裡有我這麼一位客人。」
「說戲來著。」
白雪峰答應一聲,轉身小跑離去。結果不出片刻的工夫,台上這一齣戲草草結束,那名伶小蘭芳粉墨登場,果然是明艷照人,唱念做打也都超凡。林勝男先是盯著台上那金纏翠繞的美人瞧,瞧著瞧著,她小聲對雷督理說道:「還是他唱得最好聽,您看,台下的人都安靜了。」
林勝男並非作偽,她是真不懂戲,若非認定了雷督理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她也不敢這樣冒昧地問東問西。可雷督理既然是問一答十,她也就大了膽子,一齣戲一齣戲地評論起來。
說完這話,她也不等雷督理回答,自行挨著林勝男坐下了:「小妹妹,你叫我一聲姐姐就好了。你忘啦,我結婚的時候,你還過來幫過我的和*圖*書忙呢!」
雷督理答道:「讓小蘭芳趕緊上台,我等膩煩了。」
說完這句話,她見雷督理方才本是喜笑顏開的,這時那臉上的喜色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隱隱的怒色。若是不見葉春好,他也想不起張嘉田來,如今一想起張嘉田,他忽然發現這小子連著許久沒有露面——自己屈尊紆貴地到他家裡做客來了,他這主人竟敢把自己晾在了這裏,真是豈有此理!
「那也不能拿著人家的帽子不給呀!」
雷督理聽了這話,卻是忽然拍手喊了聲好。他一喊好,旁人早就嗓子痒痒了,此刻像是得了允許一般,當即也此起彼伏地喊起好來,林勝男嚇了一跳,心想這個大帥怎麼這樣淘氣呀!
林子楓接二連三地打哈欠,對於今晚的一切都比較滿意:「好,你們談得來就好。」
林勝男懵懵懂懂地喊了一聲「姐姐」,隨即又道:「我記得的。」
林勝男舉目向戲台上望,看那老旦終於下了台,也覺得歡喜:「大帥,小蘭芳什麼時候上場呀?」
雷督理走到一半,張嘉田從天而降,把他堵了住。
葉春好是慢慢地走回來的,錯過了台上的好戲,卻正趕上了台下的好戲。台下那專屬於督理夫婦的座位上,有人取代了她。
他不便當眾訓斥幫辦,尤其今天還是幫辦的喬遷之喜,所以勉強放出一點好臉色,他決定今天不和張嘉田一般計較。
說完這話,他不管葉春好的反應,也沒再看林勝男一眼,轉身就自己先走了。
拿下軍帽仔細看了看帽子裡頭,她看到了一圈隱約的髮油痕迹,可見這頂軍帽,他也戴了一陣子了。低頭湊過去又嗅了嗅,她把軍帽重新扣到了自和圖書己的頭上,心裏很快樂。
葉春好瞧出來了,這小女孩真是個「小」女孩,自己把她當成情敵看待,那真是無聊至極。
葉春好收回手,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嘴巴子。垂手抓緊了睡袍下擺,她低聲說道:「你心裏若是有什麼不痛快,或者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或者猜疑,你就明白地來問我。我們是夫妻,吵一場、打一架都沒什麼,吵過了、打過了,照樣是夫妻。若是沒有這樣堅固的感情,那也算不得是真夫妻。」
葉春好一怔:「不,我只是——」
葉春好早就感覺這架鋼琴來得突兀,這時就忍不住問了:「我很好奇這架鋼琴的來歷。你也並不會彈這個呀!」
林子楓帶著妹妹上了汽車,林勝男很為難——雷督理說走就走,可是他的軍帽還在她手裡呢。懷裡抱著那頂帽子,她坐在汽車上,問林子楓:「哥,怎麼辦呢?你明天把這帽子帶去給雷大帥吧?」
張嘉田不辯解,只對著他傻笑:「我沒請過這麼大的客,忙昏頭了。大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
他身邊沒別人,獨坐在房內的一架鋼琴前。手指拂過那黑黑白白的琴鍵,他也不是要彈,只像是在擺弄著玩。
然後款款地走到了那沙發旁,她含笑去看林勝男:「這不是林秘書長的小妹妹嗎?」
葉春好聽了這話,心裏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倒是沒什麼醋意,因為知道他和瑪麗馮是絕無可能再續前緣的。
於是她便把臉扭回去,繼續看雷督理逗小蘭芳去了。
雷督理轉向她笑問:「你也知道小蘭芳?」
雷督理自認不是個知識豐富的人,做學生時也不是好學生,所以如今來了個小姑娘來認他做老師,他便hetubook.com.com感到了一點陌生的興味。
雷督理頭也不回,慢慢地答道:「這是瑪麗的東西。」
她離開了這麼久,雷督理對她毫無一點惦念的意思,身邊坐著個花團錦簇的小姑娘,身前站著個濃妝艷抹的戲子,他興緻勃勃地談笑風生,差一點兒就是左擁右抱。她的身心還虛弱著,實在禁不住動氣了,所以下意識地轉身想要逃避,可是剛邁出一步去,那股子怒氣往上一頂,卻又頂得她原地做了個向後轉。牙齒狠狠一咬下嘴唇,她將自己的蒼白嘴唇咬出了血色。
於是他站了起來:「既然你身體不舒服,那就早點回家吧!」
「雷大帥都對你說什麼了?」
林勝男搖了搖頭:「不冷。我知道今夜要在外面看戲,特地穿了厚的。」
雷督理哈哈笑了起來:「他唱個沒完沒了,我也不愛聽,但是又不能為了這個,不讓他唱。」
雷督理回過了頭,抬眼看她:「你連我的思想,都要管嗎?」
葉春好感到了不安,走過去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反思什麼?」
林子楓打了個哈欠,也覺得有些累:「今晚的戲怎麼樣?」
林勝男被他摸愣了,愣過之後,見他若無其事地又望向了戲台,這才又想他大概是拿自己當小孩看待,並沒有那種不好的意思,這才紅著臉也轉向了前方。軍帽沉甸甸地向前壓,擋了她的視線,於是她把軍帽摘下來,用雙手捧著低低地拋起來,再接住。拋了幾個來回之後,她垂下頭,仔細去看那軍帽上的五色帽章。
「我有同學看過他的戲,說他在戲台上很漂亮呢!」
雷督理這時也回了頭來,葉春好微笑著向他一點頭:「今晚真是不湊巧,平時身體都好好的,偏偏剛才就鬧了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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