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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驕2:劍拔駑張

作者: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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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燕語呢喃 四

第八章 燕語呢喃

到了後來,她連著昏了幾次,最後一次昏得長久,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天色大亮。慢慢地扭過頭,她沒在枕邊看到張嘉田的面孔。
馬永坤抬手向著牆上一扇房門一指:「那是浴室,有冷熱水龍頭和浴缸。」
「你等我幹什麼?」
林燕儂立刻笑了:「那太好了。」
馬永坤轉身要走:「我讓廚房送早餐過來。」
眼看張嘉田豎著兩道濃眉闖了進來,她站起身,嫣然一笑,紅嘴唇中露出齊齊的白牙齒,一張面龐越發顯得嬌艷欲滴。扭著只有一把細的小腰,她裊裊地走過來,不等張嘉田開口,她先含著笑容,雙手互搭在左胸前,側了身子微微一屈膝,向他請了箇舊式的安,同時用那清脆細嫩的聲音說道:「幫辦萬福。」
林燕儂聽了他這粗魯的語言,一點也不惱,只向著他一偏臉兒,將長睫毛一忽閃:「沒有呀?」
林燕儂在他身邊坐下了,卻是並沒有纏纏綿綿地往他身上靠,身體里很有幾根硬骨頭:「原本是不敢來的,可我聽說你當了幫辦,文縣那大隊的兵也都開到北京來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等到如今,實在是等得心焦,這才一狠心,自己來了。」
張嘉田聽了這話,沒受感動,反倒是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可想的?」
林燕儂在雷府里過了幾年的好日子,是經過、見過的主兒,如今到了張嘉田這裏,也並沒有怯相。雖然她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但是她絕不以客人自居,隨著張嘉田進了內宅房屋,她從短袖hetubook.com.com子里露出雪白的玉腕,親自擰了熱毛巾送給張嘉田,讓他擦頭擦臉,又提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端起來輕輕吹著熱氣,預備著吹涼了給他喝。
林燕儂如願以償,留了下來。
張嘉田已經起床走了。
張嘉田太年輕了,升騰得又太快了,這樣的人最容易張狂,把什麼好東西好人都不往眼裡放。她自認不是個壞女人,自認也可以賢良淑德起來,可這年輕氣盛的張嘉田,能看出她的好處來嗎?縱算是看出來了,又能把她這點好處往心裏放嗎?
進了屋子,她只覺眼前一暗,並不是屋子真陰暗,而是房內的傢具都偏於樸素,少了那繽紛的顏色與光彩。轉身對著馬永坤一笑,她說道:「勞駕表哥給我找些水來吧,我早上起來,臉還沒有洗一把呢。」說完這話,她又補了一句,「要涼水,你看我這眼睛,腫成桃兒了,我用冷毛巾敷一敷,消消腫。」
林燕儂做賊似的,跟著馬永坤回了小跨院。
林燕儂聽到這裏,心花怒放,也說不清胸中有著怎樣的一種喜悅。一雙眼睛對著張嘉田瞄來瞄去,她看他那樣年輕英俊,縱是東倒西歪坐沒坐相,身架子也有威武的男子漢樣。天氣熱,他身上有隱約的汗味,這汗味她也愛,她閉了眼睛,嗅也嗅得出他!
然後,她度過了天翻地覆、死去活來的一夜。
林燕儂有心說兩句好話拉攏拉攏他,可是精力實在不濟,又知道馬永坤對自己暗暗地愛慕,大概自己這好話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也沒關係,便笑了笑,放他走了。
張嘉田一皺眉頭:「我發現你這娘們兒有點蹬鼻子上臉——我家裡有沒有女人,用得著你管嗎?」
張嘉田像個火車頭似的,一路轟隆隆地沖回了家。進門之後他直奔了會客廳,和林燕儂打了個照面。
人在那軟床上彈了三彈,她一邊抬手去解衣服上那別彆扭扭的小紐扣,一邊輕聲嬉笑著向里一滾,給張嘉田讓出了地方來。
林燕儂立刻把馬永坤當了救星:「那太好了。你帶我回我住的那個院子里去吧!」
她沒在這屋子裡找到洗漱的地方,只好推門向外望,結果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馬永坤。馬永坤戎裝筆挺,什麼都沒幹,單是在院子里來回走。忽見她伸出了個亂蓬蓬的腦袋,他便停下來,對著她打了個立正:「您醒了?」
這一回來,她就不走了。
「什麼時候回來?」
張嘉田正處在一個血氣方剛的年齡,是最禁不住異性撩撥的,而這林燕儂雖然不是他理想的愛人,然而她真真切切地就站在他面前,又有熱度又有芬芳,又許他看,又許他摸。
林燕儂垂下眼帘,顯出了密密的長睫毛,抿嘴一笑,她笑出了臉蛋上一個隱隱的小酒窩:「等你幹什麼?也不幹什麼。就是想你了。」說到這裏,她把臉轉向前方,從肋下解下一條手帕,放在手中絞了幾絞,又低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想我。我若不是想你想得要生病,也不會那麼沒眼色,硬要跑過來惹你和-圖-書的討厭。」
豎著的濃眉稍微往下落了點,他依然是沒好氣,問道:「誰讓你跑過來的?」
於是一點一點地挪到了張嘉田身邊,她伸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又斜了眼睛,向他甜甜地一笑。
他活到了二十多歲,從來沒被人狠狠地愛過,也從來沒被人狠狠地想過,所以此刻看著林燕儂,他確實是鬧不清她這話的意思。而林燕儂聞言,也扭頭看了他——一看就是半分多鍾,她把他足足地看透了,發現他不是裝,他是真糊塗。
這個壞小子真狠哪,她想,合著這幾個月攢的力量和心火,專等著這一夜對自己發泄乾淨呢!這怎麼行?她這麼細骨頭嫩肉的,怎麼扛得住他這樣揉搓蹂躪?哭上一陣又笑上一陣,她攥了拳頭捶他,張了五指撓他,管他叫哥哥叫爹,求他饒了自己,哭哭啼啼地說自己「要死了」。然而他不管,他氣喘吁吁地壓迫著她,反覆地進行炮轟與衝鋒。
眼皮脹脹的,一定是睡眠不足,腫了眼睛。她抬手把面前的亂髮向一旁撥了撥,舉目打量這房內的陳設——她睡在這裏,僕人不便進來打掃,所以這屋子是華麗而又凌亂。平心而論,這屋子的豪華程度,完全比得過她在雷府的居所,她要是能在這裏長住下去,那就等於是重新又回到了那天上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她也想起床,然而周身的關節像被拆過了一遍似的,不但酸痛,而且有點不聽她的使喚,腰上、腿上尤其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小肚子深處則是抽抽著作痛。掙扎著依靠床頭和*圖*書坐住了,她出了會兒神,心裏似是有很多事情要盤算,然而事實上又是什麼頭緒都沒有想出來。
於是他把她看了,也把她摸了,摸得她驚喘癱軟,熱氣騰騰地融化在了他手裡。忽然短促地叫了一聲,她被張嘉田攔腰抱起,扔到了大床上。
說這話時,她笑眯眯地看著他,眼尾眯得細細的,嘴唇抿得薄薄的,嫵媚極了。張嘉田對於審美一學,雖然沒有特別的研究,但也看出她——起碼在此刻——真是挺美的。他心一軟,含在口中的一頓罵,便被他又憋了回去。
馬永坤向她邁進了一步,再次立正:「是的,出門去了。」
這麼一想,她坐不住了。她不能總這麼蓬頭垢面地賴在被窩裡發傻,萬一張嘉田什麼時候回來了呢?到時候他見了自己這個德行,還不得直接派人把自己扛迴文縣去?
張嘉田越看她越覺得她今天挺好看,所以故意移開了目光,不去看她:「屁話!我來北京是做大事的,不是來玩女人的!」
林燕儂笑道:「咱們能不能不在這兒說話呢?你看外頭人來人往的,多不方便。你帶我到內宅去,我慢慢地講給你聽,好不好呢?」
林燕儂是今日凌晨到的北京,下火車之後她誰也沒驚動,先到那清靜些的飯店裡開了房間,睡足了覺,又細嚼慢咽地飽餐了一頓。到了下午,她開始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所以此刻出現在張嘉田面前時,她毫無倦色,瞧著正是亭亭玉立、人比花嬌。
一轉臉低下頭,她用手帕輕輕一抽他的臉,同時低聲笑道:「和-圖-書傻子,什麼都不懂。」
張嘉田受了她的伺候,並且確實是被她伺候得很舒服,兩道眉毛便在不知不覺間,徹底落回了平常的位置上去。他自然是不缺使喚的人,只是那些人再怎麼伶俐,和林燕儂相比,也總像是差著點勁兒。
只是,恐怕要難。
馬永坤答了一聲「是」,然後後退一步,側身向著院門方向一伸手:「請。」
張嘉田平時也不大和女人打交道,腦海里印象最深的異性就是葉春好,可葉春好是個受了現代文明熏陶的女子,也從來不曾對人行過這樣的舊禮,所以張嘉田看著林燕儂,倒是愣了愣。
當然,目前還是暫時地留,張嘉田並沒有讓她長住的意思。但她相信自己的本領,並不很擔憂自己的前途。張嘉田讓馬永坤給她安排了一處小跨院居住,她乖乖地跟著馬永坤去了,去了沒有一個小時,她尋尋覓覓地,笑眯眯地,又回了來。
然後她眼光流轉,向他一瞟:「那我問你,你這宅子里,有沒有女人?」
擦了臉,喝了茶,他坐在長沙發上,對於林燕儂這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微微地有點發煩:「你不是不敢來嗎?什麼時候長了膽子了?」
「那不好說。幫辦臨走的時候,留我在這裏,專門照顧您。」
林燕儂伸腿下床,忍著周身的不適,先把衣服穿了上。
他對林燕儂素來是很客氣,林燕儂也當他是個可信賴的人。對外,他是林燕儂的表哥,那麼林燕儂也就把他這表哥認了下來。這時見院子里再沒別人,她便喚道:「表哥,幫辦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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