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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驕4:大結局

作者: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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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定時炸彈 二

第三章 定時炸彈

葉文健把一雙眼睛貼上了他的肩膀,在黑暗中又說了一遍:「我不回去了。」
這一次離婚,也讓他感到了無比屈辱。
「翠蘭還行啊!長得要什麼有什麼的。」
他覺得,若事情真是發展到了那一步,自己是絕對沒有勇氣去承受姐姐的淚水和怒火的,就只能是以死謝罪了。
雷一鳴放下煙簽子,向他拱手抱拳:「虞司令,失敬。」
「那你倆當時是不是躺到一張床上了?」
雷一鳴擺擺手:「沒事,我不是得過肺炎嗎,這些天凍著了,有點要犯病。」
虞天佐躺在一張相當寬綽的煙榻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和雷一鳴進行了一場漫長的密談。雷一鳴側身躺著,凝神傾聽,及至聽到了最後,他不置可否,只說:「軍餉怎麼解決?」
葉文健搖搖頭,懶洋洋地走到了床邊坐下,搬出了那隻裝著煙具的紅木盒子。低頭捂嘴又打了個哈欠,他把煙具一樣一樣地擺好,躺下來開始燒煙。
嘉田:
「我養什麼老?」
他抬眼注視著雷一鳴,彷彿和雷一鳴有仇一般,目光冷森森地說道:「你去北平那幾天,我自己試過了。」
張嘉田把這封信讀了兩遍,末了決定不再去向葉春好作報告,自己直接出手把葉文健那個混賬東西拎回來就是了。
雷一鳴立刻來了精神:「說說,什麼大事?」
家是不能輕易回的,就算張嘉田已經對他回心轉意,林子楓也還是個不容小覷的勁敵。一輩子沒受過的氣和_圖_書和罪,那些天在天津全受了個遍,他真是受怕了,受夠了。
虞天佐這才放了心:「你嚇了我一跳。這兩天我正等你回來辦大事呢,你病倒了可不行。」
虞天佐笑了起來——他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可一直還留存著一點孩子氣。雷一鳴先前做了巡閱使,官兒比他大,他一直耿耿於懷,這回他終於是壓過了雷一鳴一頭,心裏便很痛快。
虞天佐推開煙槍,一骨碌趴在了雷一鳴跟前,用手指頭戳著自己的胸膛:「叫司令。」
他知道自己脾氣壞,愛動手,可他心裏對她始終還是有感情的,始終還是覺得她和自己是一家人,尤其是家裡又有了妞兒。她不看他的面子,還不看妞兒的面子嗎?再說自從有了妞兒之後,他都恨不得搭塊板子把她供起來了,哪裡還敢冒犯她?
他沒理葉文健,自己閉了眼睛屏住呼吸,仰起頭咕咚咕咚喝葯。葉文健齜牙咧嘴地看他,因為曾經偷偷用手指蘸了葯湯嘗過滋味——只是嘗了那麼一指頭,他都苦得險些作嘔。
「我都後悔死了,想戒也戒不掉,你還說我好命?」
「就因為她最愛我,我才不能回去。」葉文健把臉又扭向了窗外,因為身心瀕臨崩潰,再也禁受不住任何審視與拷問。他知道姐姐最愛自己,一心盼望著自己學好上進、出人頭地。自己不好好讀書,就已經是罪大惡極了,就已經讓姐姐怒不可遏了,如今若是再讓她知道自己染上了鴉片煙癮,那還了www.hetubook.com.com得?
宇霆
雷一鳴看了他片刻,忽然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跟前,仰起臉向他微微一笑道:「別裝聾作啞,你總得做個決定出來。我雖然和你姐姐已經沒有關係了,但你是我從河南帶回家的,既是進了我家的門,就算是我家的人。你無論做了什麼決定,姐夫都支持。」
雷一鳴仔細看著這少年的眼睛,看到了滿眼的絕望。而葉文健隨即輕聲說道:「我不回去了。」
雷一鳴喝完了葯,隨即端起茶杯,連著喝了幾大口糖水。這回抬頭望向了葉文健,他一邊用手帕擦嘴一邊說道:「來得正好,我這些天光顧著忙了,都忘了對你說正事。這一次在北平,張嘉田又向我轉達了你姐姐的意思,她還是想讓你回去。」
葉文健垂下了頭,還是不言語。
「姐夫,你是英雄,你受得了那份罪。」他喃喃地又道,「我不行。」
葉文健在雷一鳴這裏流連了一會兒,便悻悻地回房去了。一進門,他瞧見了蘇秉君,蘇秉君問他:「文少爺,你這兒有煙捲沒有?」
「你姐姐會諒解你的,她最愛你了,她連她親生的妞兒都能不管,就只管你。這感情還淺嗎?」
雷一鳴到達承德之後,第一眼去看妞兒,第二眼就是去見虞天佐。虞天佐一見了他,劈頭便問:「你怎麼了?聽說你到北平看病去了?」
蘇秉君坐到床邊看著他,一邊看,一邊吸hetubook.com.com煙。葉文健吸了幾口之後,扭頭問他:「要不要我給你燒幾口?」
張嘉田也覺得雷一鳴這事做得不地道,正打算設法向他施壓,哪知道未等他行動,雷一鳴的親筆信已經到了他手裡。他坐在桌前展信一看,就見信上這樣寫道:
和瑪麗馮離婚的時候,雙方撕破臉皮,雖然斗得也狠,但互相都在進攻兼防守,縱是丟人現眼,也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現眼也是雙方一起現。可這一次離婚,他是作為一名斷了腿的敗軍之將,被張嘉田掐著脖子,不得不同意的。
「我上哪兒解決去?我有土地嗎?」
蘇秉君就是為了要香煙而來的,這時便拉開了抽屜,取出一包香煙撕開來,自己叼上了一支,又取出一支遞向葉文健。
雷一鳴翻身仰卧,百無聊賴似的擺弄著一根煙簽子。房內繚繞著鴉片的煙霧,讓他暫時氣息平順,非常舒服。
雷一鳴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同時對著幾百裡外的葉春好,冷笑了一下。
「她就是給我燒了兩次煙,別的什麼都沒幹。」
所以他恨她,原來對她有多愛,現在對她就有多恨。
葉文健扭了頭往窗外望,想要迴避這個問題。
陳運基忙陳運基的,雷一鳴忙雷一鳴的——他在家裡布置出了一間小廚房,裏面配了一名僕人,這僕人閑事一概不管,專門為他熬那一天兩碗的湯藥。這天他坐在房內,正端了湯藥要喝,房門忽然開了,是葉文健走了進來。
「那不就得了!」
葉文健這回耳朵都紅了。推開hetubook.com.com煙槍坐起來,他抬袖子一抹臉,和蘇秉君低聲談起了翠蘭。起初他是有些羞澀的,後來兩人越談越深入,及至談到了翠蘭的奶和屁股時,他自覺著比較有發言權,便將羞澀拋去腦後,和蘇秉君聊了有一個小時之久。
雷一鳴盯著他看,臉上依然帶著笑意:「你要是想現在戒煙,那也可以。」
「煙膏子我有。」
我回承德,已有大半個月。葯我是一天兩次地吃,一次不曾落下過,彷彿有點效果。現在只盼天氣熱起來,我原本也怕冷,在夏天還好過一些。先前我不曾留意過小文的舉動,對他一味放任,如今再看這個孩子,發現他已染了種種惡習。每天不是出門冶遊,就是在家同丫頭廝混,每月開銷極大,總在千元以上。我讓他回天津去,他無論如何不肯。我想他是被我寵壞了,可是若讓我管教他,我自顧尚且不暇,也沒有餘力。若有機會,我帶他見你一次,你設法哄他回天津吧。我也不願擔這個惡名。
雷一鳴站了起來,把葉文健摟進了懷裡,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又低頭湊到他耳邊說道:「有時候覺得你像我的弟弟,有時候,又覺得你像我的兒子。」
可她還是要和他離婚,而且偏偏選在他走投無路一無所有的時候,讓她那位威風凜凜的愛慕者出馬,逼迫著他同意。
「你想辦法。反正咱們這支隊伍要是拉起來了,那就拉起來了。要是拉不起來,那咱們的政治生命也就這樣了。我是過一天算一天和圖書,你呢,有門路就去當個官兒,沒門路就回家養老吧。」
葉文健日復一日地住著不走,葉春好等了許久,連弟弟的一根毛都沒有等回來,便對張嘉田說道:「二哥,你看,我就說那人的話不能信。」
葉文健飛快地咕噥了一句:「我試過了。」
葉文健紅了臉:「沒有的事!」
蘇秉君把方才沒送出去的那支煙捲往耳朵上一夾,然後笑著擺手:「不用,抽不起。」
虞天佐答道:「那你得自己解決。」
「你天天在屋裡坐著,風不吹日不曬的,沒事還能燒幾口煙解解悶兒,這簡直就是神仙日子了,還不是好命?」然後他俯身湊到了葉文健跟前,壓低聲音問道,「哎,聽說你把翠蘭那個丫頭弄到手了?」
兩人密談后的第三天,虞天佐打出了「熱察聯軍」的大旗,他任聯軍司令,雷一鳴做副司令。這支聯軍得了東北少帥的默認,南邊的中央政府也無暇干涉。而陳運基趁此機會,不聲不響地帶兵向西進入察哈爾境內,打跑了當地的駐軍,鳩佔鵲巢地駐紮下來,捎帶著還接管了前駐軍的糧草庫和被服廠,暫時解決了衣食問題。
翻屍倒骨地把那些舊事全拎出來回想了一遍,最後,雷一鳴翻身又面對了虞天佐:「行,我想辦法,咱們開干吧!」
「我知道你有,可我沒這個好命。我天天東奔西走的,要是有了這個癮,花錢還在其次,主要是怕誤了事。」
葉文健是把蘇秉君當成好朋友來看的,這時立刻答道:「有,桌子下面的抽屜里,有好幾盒呢,你隨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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