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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嘉樂點點頭：「林秘書，你去忙吧，這裏我來照顧。」

「砰——」

阮阮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如噴涌的泉。身上痛，劇烈的痛，但心裏更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喂！你說話呀！傷哪兒，我送你去醫院。」他想去扶起她，伸出手，又有點猶豫。

喬嘉樂沒回答他，看著病床上打著點滴睡著了的傅西洲，問：「我西洲哥怎麼樣了？」

然後，她將通話記錄與阮阮的未接來電記錄全部刪除。

林秘書稍稍猶豫了下，他是知道喬嘉樂與傅西洲的關係的，他對她也不算陌生，喬嘉樂大學四年的學費與生活費，都是他一手操辦的。只是，傅西洲雖然在生活上一直照顧她，與她卻也不算特別親近，留她照顧他，合適嗎？可傅西洲忽然病倒，這次談的事情，就只能由他負責了，他確實忙。

女孩子被她的反應嚇著了，迅速退開。

她急匆匆地跑hｔｔps://www•heｔｕbｏok.ｃoｍ.coｍ向住院部。

是車行燈了，他正轉彎，忽然一個人從拐角處飄出來，他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阮阮流著淚點頭，聲音清晰了幾分：「我沒事，你走吧。」

林秘書說：「暫時沒有大礙，需要住院觀察兩天。」

喬嘉樂說：「也好。有的，我立即就聯繫她。」

她握著手機，走到外面，回撥那個號碼。

「喂，你還好嗎？傷到哪兒了？」車主蹲在阮阮身邊，見她一直躺在地上，一聲不吭，忽然就慌了神。

「不要！」阮阮忽然掙開她，尖叫。

帶著哽咽的聲音響起來：「你走吧……走吧……」

她又按了一串號碼，那端很快就接起，聽到顧恆止的聲音，她剛止住的眼淚，又撲簌撲簌往下落。

她按了風菱的電話號碼，卻又一一刪除數字，她忽然想起，這裡是海城，風菱不在這裏。

海城，哥哥……

她身體一顫，彷彿被針狠狠和-圖-書地扎了下，全身的感知與血液，統統回過神來。

劇烈的疼痛感令遊魂般的她清醒過來，她先是茫然地抬頭看了看，這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深夜裡街燈閃爍，自己正躺倒在路邊，有人圍攏過來。

「你好，請問是傅西洲先生的家人嗎？這裡是海城第一醫院，傅先生因胃出血住院了，請你立即過來一趟。」喬嘉樂一板一眼地說完，不顧那端阮阮還在說話，便掛了電話。

摩托車主更慌了，心裏咒罵，真是倒霉！

她叫住正準備離開的女孩兒，「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機嗎？」

她轉身，走到病床邊，坐下來，微微俯身。

車子終於開了出去，這時候已是晚上十點，道路通暢，她將車開得飛快，只用了一小時一刻鐘就到了醫院。

病房的門虛掩著，她想他一定是打著針睡著了，她雖然著急，卻克制著衝進去的衝動，她輕輕地推門，門才開了一點點，她的手卻猛地僵住，hｔtｐs://ｗｗｗ•het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她懷疑是自己眼花，是幻覺，她閉了閉眼，再緩緩睜開，那個畫面，卻依舊沒變。

林秘書這才放心地離開。

摩托車急剎車的聲音與身體被撞倒落地的聲響混淆在一起，劃破了夜色。

阮阮晃了晃神，歉意地說：「對不起，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叫我朋友來。」

車主如蒙大赦，大聲對圍觀人群說：「是她讓我走的啊！」說完，騎著車，一溜煙走了。

傅西洲住在三樓，窗戶正對著樓下花園，喬嘉樂站在窗邊，看著燈影下那個身影越來越近。她勾了勾嘴角，伸出兩個手指頭，兩分鐘，從樓下走到三樓這間病房，大概兩分鐘。

「哧——」

阮阮握著手機，愣了幾秒，然後抓過包與車鑰匙，跑出了門。

阮阮一路小跑著上到三樓，站在樓梯口，她停下來，喘了喘氣，走到諮詢台去問傅西洲的病房號。

她上了車，引擎發動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她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和*圖*書發抖，她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深呼吸，告訴自己，阮阮，冷靜點，冷靜點。

車主疑惑地望著她：「讓我走？」

得到答案，她左轉，往312走去。

「你怎麼走路的呀？都不看紅綠燈的嗎！」摩托車主人罵罵咧咧地走過來，「真倒霉！」

他想了想，說：「你有傅太太的電話嗎？你打個電話給她吧，讓她過來照顧傅總。」

阮阮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這一刻，彷彿被人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她屏住呼吸，僵硬地轉過身。

喬嘉樂那時候正跟朋友在外面吃飯，飯還沒吃完，她丟下句「抱歉，急事先走」便跑到路邊去攔計程車。

有個好心的女孩子蹲下身，將阮阮扶起來，看了眼她流血不止的腿，說：「小姐，你的傷看起來挺重的，前面就有個醫院，我送你過去吧。」

「哥哥……」

剛撥通，那端就接了起來，焦急的聲音傳來：「十二，你怎麼……」

喬嘉樂看了眼病床上的傅西ｍ•hetuboｏｋ.cｏｍ.ｃｏｍ洲，然後取過他的外套，翻了翻，在口袋裡找到了他的手機，她劃開，看到屏幕上無數個未接來電，在看到姓名顯示為「顧阮阮」時，她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

病床上，他正躺著，他的身上，趴著一個女人，長長的捲髮垂落，只露出右邊一半的臉孔，她的嘴唇，覆在他的嘴唇上，而他的手，正攬著她的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又是怎樣下的樓，穿過花園，走出了住院部，一路飄到了醫院外面，她不辨方向，只是麻木地往前走，她心裏只有一個聲音，離開，離開，離開這裏……

她不說話，他也不敢貿然去攙扶她，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也不能就這麼走掉。

她摸了摸口袋，卻想起，手機放在車裡了。

那個女人的面孔，她似乎在哪兒見過？

良久。

蓮城與海城相鄰，離得近，走高速，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她出現在病房時，林秘書十分驚訝，「喬小姐，你怎麼來了？」

哦，她想起來了，那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