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終不舍
第七節
風菱抬頭看了眼，說：「本市的新聞做得最沒意思了，有什麼好看的。」
她去洗手間里，用冷水洗了把臉。那種慌亂的情緒，卻並沒有減少一點。
「是他，是他……叮噹，是他……我不會認錯……」她說著，眼淚嘩嘩地落下來，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心裏那樣慌亂了。
他彎腰的瞬間，只聽到「砰」一聲巨響，接著他感覺到劇烈的震動與痛意，然後是強大的昏眩感。
同時，一份離婚協議書與一封信正由快遞發出，目的地，傅西洲的公司。
好不容易終於上了機場高速，他不時看時間，離她飛機起飛的時間原來越近，他心裏的焦慮也越來越濃。
風菱也發現了，立即站了起來，緊緊握住阮阮的手：「別急，先別急，也許只是長得像的人呢……」
「是我……西洲哥，姐姐病得很嚴重，不停地嘔吐，還發高燒了。醫務室的藥物不管用，護士說讓送和-圖-書去醫院。」喬嘉樂的聲音裡帶了哭聲。
等了一陣，電話又來。接二連三，不知疲倦。
林秘書站在不遠處，望著她們的背影，焦急地走來走去，一邊撥打傅西洲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傅西洲嘆口氣，正打算取過電話接起，手機不小心被他碰到了腳下，他微微彎腰，想要撿起來，其實這個動作很危險。他本就焦心，又被喬嘉樂催命般的電話弄得心煩意亂的，下意識就這麼去做了。
這個時候正是晚高峰期，又下著雨，路上塞車厲害。他按著喇叭，焦心不已。
她們是晚上的飛機，時間尚早，換好登機牌，便找了家咖啡館吃晚餐。
他走到一邊，立即撥通了傅西洲的電話。
掛掉電話，他飛跑出公寓，電梯等許久不來，他轉身，去走樓梯間。
是傅太太，沒錯！
「嘉樂，聽我說，我現在有急事，在機場這邊，趕過去太遠https://m.hetubook.com.com了，估計來不及。你先送姐姐去醫院。」傅西洲說。
這是高速公路上，車子又多，還下著雨，講電話並不安全。
哪知，過了一會，喬嘉樂的電話又追過來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口中發出微弱的呢喃：「阮阮……」
「嘉樂？」
畫面里，救護車也已經趕來，忙著將傷者抬上車，鏡頭給了傷者一個特寫，當那張熟悉的血色模糊的面孔出現時，阮阮猛地站起來，抓住風菱的手，聲音顫抖得厲害：「叮噹！」
「軟軟，走吧，我們去過安檢。」風菱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對阮阮說道。
說完，傅西洲就掛了電話。
「嗯。」她起身。
傅西洲看了眼，沒有接。
再深的怨，再深的芥蒂，在一想到可能永遠失去他時，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傅西洲蹙眉，忽然想起有一次喬嘉樂也是這樣，在電話裡帶著哭聲說喬嘉https://m.hetubook.com.com琪生病很嚴重，硬把他從一個重要的會議上叫過去。結果，嘉琪只不過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到虛脫了。
不知道為何，阮阮忽然覺得心裏有點慌，眼皮也莫名跳得厲害，手心微微出汗。
第二天，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天氣一下子變得有點冷。傍晚，她們直接從暮雲古鎮去了機場。風媽媽一直送她們到碼頭上，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們在異國照顧好自己。
他說：「嘉樂，我不是醫生，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趕緊把你姐姐送到醫院去。等我這邊忙完，就過去。」
風菱幫她擦掉眼淚：「我明白的，你快去吧。」她抱了抱阮阮，「對不起，軟軟，接下來，你可能要獨自面對很多事情，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要堅強，加油！」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阮阮與風菱走進了候機廳。
他抬腳想走進去，想了想，轉身離開了。
他以為是林秘書，和*圖*書插上耳機就說：「我快到了。」
這個時候他的車已經駛出了高速，到了公路上，快要接近機場，正經過一個小十字路口。
忽然，他手機響起來。
阮阮低聲說：「希望沒有生命危險。」
「傅總，我在機場國際出發大廳看見了傅太太，她買了機票，似乎要出國。」
那邊卻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西洲哥，你快來，姐姐她生病了，很嚴重……」
阮阮點點頭，轉身，飛奔著朝出口跑去。
她一邊跑，眼淚在飛濺，心裏祈禱，老天爺啊，我求您了，請您保佑他，平安無事。只要他平安無事，您拿走我任何，我都願意。
阮阮笑笑：「打發時間。」
此刻，離登機時間還有半小時。
「天吶，是在機場附近！」風菱低呼。
她走回座位，無所事事，也為了轉移注意力，便抬頭看起了電視。
喬嘉樂彷彿沒聽見一般：「西洲哥，我好怕……你過來好不好？」
咖啡館外，林秘書正一邊ｈttps://m.hｅｔuboｏｋ•com.cｏｍ拖著行李箱一邊打電話，走了過去，忽又退了回來，他透過玻璃望了眼靠窗而坐的人，眨了眨眼，又確定了一遍。
阮阮握著手機發了許久呆，最終，她沒有回撥過去。
她看著風菱，哽咽著說：「叮噹，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米蘭了……」
她怎麼在這裏？餐桌上放著的是登機牌？她要出國？
是本地的電視台，正是晚間新聞時段。
見阮阮她們就要過安檢了，林秘書又撥了一次電話，依舊無人接聽。他恨不得走向前去，拉住阮阮。可傅西洲說過了，什麼也別做，等他來。
事故總是來得那樣突然。
傅西洲心中一凜，說：「你趕緊查詢一下她的航班信息，幾點起飛。我馬上趕過去！」
忽然，畫面一切，臨時插播進來一條剛剛發生的連環車禍事故新聞，車禍現場一片混亂，警笛嗚鳴。
安檢處人挺多，排起了長龍。
她深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臉，顧阮阮，既然做了決定，就別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