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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知我意2

作者: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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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深情依舊 第二節

第十四章 深情依舊

第二節

等他撥到第三遍,Leo才接起電話,他說:「我沒記錯的話,中國現在應該是深夜吧?」
Leo說:「姨媽,我曾擔任過雲深的主治醫生,他的身體狀況我很了解,我也同給他做手術的Doctor李詳細溝通了,他說雲深的身體狀況還可以。姨媽,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你坐下。」Leo將他按到沙發上,「我來找你,就是帶你過去見她。」
她聽著他心平氣和地說著那些話,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坐在手術室外焦急、擔憂、等待的自己,她嘆了口氣,默默離開。
姜淑寧在得知傅雲深將去伊斯坦布爾時,強烈反對:「你現在正是身體康復期,怎麼能長途跋涉!」
他的顧慮與執拗,在生死一線間,忽然就想通透了。
Leo不是第一次來了,也有點累,但還是禮貌地聽著,不時與司機搭兩句話。而傅雲深直接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車子穿梭在清晨的街道上,Leo望向窗外,忽然有一點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朱舊在撒哈拉沙漠失蹤,他與https://m.hetubook.com.com傅雲深穿梭在漫漫黃沙里,苦苦找尋她。
他沒有跟他寒暄,開門見山地說:「請你幫我打聽下朱舊現在所在營地的電話,我想給她打個電話,如果不方便通話,就給我地址,我給她寫信。」
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呢?
他問:「你怎麼忽然來了?還有,我一直打你電話,你不接,也不複電,怎麼回事?」
她可以不再見他,不再對他言愛,不再對他糾纏,可從兒時便開始的那份感情,經過二十幾年的歲月,似陳釀,歷久彌香,已經永遠永遠根植在她的心臟里,在她的血液里。這一生都難以忘掉。
姜熟寧也問過她,為什麼雲深醒來之後,都不見她去看看他。
然後,他「唰」地站起來。
她轉身離去。
她曾說過,人生如此短暫,這個世界上每一天都有意外在發生,如果彼此相愛,就不應當把歲月都用來錯過。
事先預定好的司機等在機場外,開車將他們直接送往醫院。九月份,正是土耳其最好的季節,司機和*圖*書很熱情,不停地為他們介紹窗外這座城市的風光。
Leo在他對面坐下來,神色嚴肅,他說:「雲深,你做好心理準備,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你很難受。」他掩了掩面孔,深深呼吸,才繼續說下去:「其實早在半個月前,你給我打電話時,Mint就已經與她的組織失聯了半個月,包括她在內的四名無國界醫生志願者在進入阿勒頗地區時被武裝分子挾持,生死不明。三天前,Mint被救出,其他三人都已遇難。她受了很重的傷,目前在伊斯坦布爾的醫院接受治療。」
「去找她……去找她……」他的聲音微微發抖。
很多次她值夜班,趁夜深,他睡著后,她走到他病房外面,透過門上窄小的玻璃望進去,其實看不見他的身影,但她總覺得,自己見過他了。
傅雲深與Leo在當晚從北京轉機,飛往土耳其伊斯坦布爾。
就在前兩天,她見他氣色與精神都不錯,便提議他再次回到公司任職,可他拒絕了。
Leo說:「早告訴你你又能怎麼辦?」
因為m.hetubook.com.com剛才的這個噩夢。
傅雲深只低頭檢查該帶的證件與隨身物品,姜淑寧看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是留不住他的。
他必須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
Leo拉住他:「你去哪裡?」
他搖頭:「我還好,不用了。」
Leo見傅雲深痛苦難受的模樣,他說:「你打起精神,Mint需要你,現在,也許只有你,能讓她開口說話。」
他本想出院后再同她聯繫的,可他做的那個可怕的噩夢,讓他在看信時心裏浮起的不安感愈加濃烈起來。
最後Leo說他去打聽,可等了十天,他一直沒等到他的消息,打電話過去也總是無人接聽狀態,他留言讓Leo給他回電,也一直沒有回復。
那時傅雲深已經出院了,看見家裡的阿姨領著Leo進到他房間時,他非常驚訝。
他說,媽,我當初在進手術室前,連身後事都一一給安排好了,我是真的做好了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的,我能活下來,是運氣,也是老天的恩賜。在我睜開眼看見光明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此後的人生里,和*圖*書我只為自己而活,只隨自己的心。媽,我這次好運活下來,往後的生命還有多長,誰也不知道。所以,請你尊重我,哪怕就這一次,請你尊重我的意願,好嗎?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迷濛的眼眸中,是一片驚恐。他微微喘著氣,伸手抹去額間的汗珠。等呼吸平息了一些,他取過手機,開機,然後撥了Leo的電話。
承諾在她心裏,重過生命。更何況,那是關乎他生死的諾言。比之不再靠近他,不再見他的苦,真的算不上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朱舊被救出來,如果她也跟她的同事一樣不幸遇難,他是不會告訴傅雲深這個消息的。而今,朱舊身體上受到重創,更嚴重的是,她的精神狀況非常差,手術后,她人清醒過來后,不言不語,不吃東西,也無法入睡。
「你為什麼才告訴我?為什麼!!!」他沖Leo怒吼道。
他想跟她在一起,用所有的餘生,不管漫長還是短暫,他都做好了篤定的準備。
他真心地希望,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與朱舊能夠好好的在一起。
也因為,當他躺在手術台和-圖-書上,因麻醉而進入昏睡的最後一刻,他告訴自己,如果能夠再次睜開眼,他就去找她,他再也不會推開她。
他們在第二天清晨五點多抵達伊斯坦布爾,Leo見傅雲深神色疲憊,便問他:「需要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嗎?」
然後,她靠在他病房外面的牆壁上,靜靜地站一會,再靜靜離開。
直至第十五天,Leo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她沉默一會,然後轉移了話題。
他側頭看了一眼閉眼的傅雲深,他氣色有點差,但之前的焦慮與忐忑之色已收斂許多。
而他,沉睡在夢中,永遠也不知道,一牆之隔,一個女人克制的愛,與百轉千回的心思。
傅雲深看著Leo,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消化掉他這短短一段話。
Leo沉默了一會,問他:「為什麼忽然想要通話或者寄信?」
夜漸深,他睡得並不踏實,他在做夢,夢裡是一片轟隆隆的爆炸聲,天空下濃煙四起,大批大批的人在濃黑的夜色下倉皇逃離……然後畫面一轉,他看見廢墟里,大片大片的鮮血下,一張熟悉的思念的臉……
罷了,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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